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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是蓝殷的出现与失忆。她怎能不恐慌?倘若重生一回,所有事都会回到原点,那么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咬紧牙关,闷头快跑,她极力告诉自己不会出事,却忍不住想起爹爹躺在血泊里的模样。

  蓝殷在后面追赶却没出声阻拦,他想知道漫漫到底在担心什么,预知了什么?

  漫漫一路狂奔,冲到村长家前,看见屋前围了一堆人,多么熟悉的场景,当下心脏一窒,胸口泛疼。

  完了,还是发生了?

  强忍酸楚,她用力拨开人群,在看见躺在血泊中的爹爹那刻,脑袋彷佛被人狠狠一捶,剧痛难当!

  她冲到父亲身边,看着砍在他肩胛骨上的斧头,这时候她连发脾气都没有力气,她颤巍巍地从荷包里面拿出银针,对着不断抽搐的父亲说:「爹爹别怕,漫漫来了,漫漫会救您的。」

  对,不怕,她那样努力习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今天,她再不会放任爹爹在自己面前死去!绝不会,她是小神医,是比御医更厉害的大夫,她会救活爹爹的,绝对!

  取出银针,扎在父亲伤口附近,鲜血以眼睛能看得见的速度缓下,再扎上几针之后,血停下来了,她用银针护住心脉后为父亲号脉。

  「我需要……」

  漫漫刚开口,就听见蓝殷接话。「需要什么,我回去拿。」

  那声音像天籁,瞬间把勇气全数灌注到她身上,漫漫迎上蓝殷的视线,然后真的不害怕了。

  她不理解为什么,但就是心定,彷佛只要他在,就没有什么可以为难自己。

  「我需要药箱,黑色柜子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有一组用牛皮包起来的手术刀,我用油纸包了许多煮沸过的棉布,也带过来,我还需要……」她飞快念出一串药材名字。

  前世她学艺不精,认为父亲只伤了骨头,却不晓得他被打得脾脏破裂,最终死于腹内出血。

  「好,我马上回来。」话落下同时,蓝殷已不见踪影。

  「村长,请帮我整理出一间干净的房子,换上干净的被毯,再把家里的蜡烛全点上。」

  点蜡烛?这是要验屍?陈久嗤笑一声,冷眼看着众人。

  村长吓坏了,他没想到会闹成这样,连忙点头吆喝家人动手。

  村民合力把薛正抬进屋后,屋外又开始吵嚷起来。

  是陈久带人在外头闹事,他们是金元赌坊的打手,今天特地过来逼村长还钱,他们恐吓要是敢不还债,就断村长一条胳臂、一双腿。

  金元赌坊是江建和开的,没错,就是蓝殷张冠李戴冒充的那个男人。

  金元赌坊规模大,服务好,一面赌博还有美女随侍在侧,暖呼呼的香气在耳边吹拂,鼓吹赌客别歇手,就这种方法,让金元在短短两年内成为京城规模最大的赌坊,赚得一整个钵满盆溢呐。

  你到外头问问,京城最有钱的是谁?百姓不会回答皇帝,却会告诉你是江家。这些年江家风头无人可比,难怪江贵妃在宫里能横着走,连皇后娘娘见着也得客气礼让,便是王爷、皇子遇见江家人也得退让几步。

  比起当年蓝殷被丢出来的那间,金元赌坊够狠也够霸道。

  金元赌坊伤人是日常,就算打死人也无妨,反正背后有江家撑着,谁也不敢多话,何况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人拿他们有办法,因此一天天下来,江家赌坊越开越大,声势越发高涨。

  薛正摊上的就是这等烂事,他正在盖房,打手来的时候大声一喝,吓得正在屋顶铺瓦的他手一滑,瓦片不偏不倚砸在打手头上。

  赌坊打手认定这是挑衅,一怒之下把薛正从屋顶上抓下狠揍,挨砸的那个还抓起斧头往他身上一丢,这时薛正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哪躲得过横空飞来的斧头。

  握住爹爹粗糙的掌心贴在自己脸上,她柔声道:「漫漫一定会把您治好,我发誓。」

  再不重复过去错误,她要抵死相信,命运并非注定,而是能被改变,即使不安心虚,她也要逼自己坚信到底!

  第六章 救父渡死劫(1)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怎地,想欠债不还?」打手在门口耀武扬威。

  「求求大爷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赌债给还清。」

  村长愁眉苦脸,这下子连老大的婚事都甭想了,老二这个败家子,早该把他的腿给生生打折,就不会成天在外闯祸。

  「当我们是傻子?上个月就这么说,结果呢,等一个月,把人给等失踪,这会儿我们要是再相信,下回过来时恐怕早就人去楼空了吧!」

  打手当中领头的叫陈久,他长得五大三粗,口臭很严重,一张嘴就把对面的人给熏坏了,他把衣襟扯开,露出半个胸口,双手插在肥腰上,抬起长满胡须的下巴,傲慢地看着村长。

  「老大,别跟他们说这么多了,我看刚才进去那女的长得不错,要是卖到青楼能值这个价。」他比出两根指头。

  陈久点头,认同这个建议。「行,把她交出来,银子就甭还啦。」

  他刚说完,喽罗们争功似的将村长往旁边推开就要进屋抢人。

  村民们心急不已,那可是他们的小神医啊!他们拦在门口,不让打手进屋。

  打手们面面相觑,这丫头是何方神圣,竟能让那么多人不要命地护着。

  陈久抓起匕首在空中一阵乱挥,出言恫吓。「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开。」

  村长跪地求饶。「那位姑娘不是我们家的人,大爷不能抓走她。」

  「不抓她?行,那能抓走哪个,您老给咱点个名。」

  陈久看着众人,脸上冷笑,心中却道:这次孙掌柜看走眼啦,竟让张家老二赊欠这么多,这下子恐怕要变成烂帐。

  「我们会还钱的,一定会,求求大爷给我时间,我立刻卖田卖屋……」

  「哈哈,村长还不晓得吧,你家老二早把田契屋契全给抵押了。」

  「什么……不会的……」村长太太拼命摇头,心中慌乱,立刻跑进屋里一阵翻箱倒柜。

  不久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吓得村民面面相觑,心中暗想:完蛋,村长家这个坎儿怕是过不去了。

  喜事没得办啦,就怕村长娘年迈体虚,要是气死了恐怕还得办丧事。唉,孩子没养好,真是灭家祸害啊。

  陈久大手一挥。「兄弟,进去把那娘儿们拉出来。今儿个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事儿了结,爷可没那个时间为区区一百两老往这里跑。」

  就在打手准备硬闯时,蓝殷带着药箱回来了,他排开人群,正打算把人一个个往外扔时,漫漫出来了。

  她走到陈久面前,寒声问:「是你拿斧头砍我父亲的?」

  蓝殷皱眉,他们到的时候薛正已经倒在地上,根本没看见是谁动的手,她怎么能够笃定是他动的手?

  「那个是你父亲?不像啊,是亲生的吗?」陈久痞笑,伸手往她下巴勾去。

  往后一缩,漫漫问:「你最近经常感到疲倦,头晕口腻,有时候觉得反胃,恶心想吐,吃什么都不香,偶尔在午时过后会微微发热,对不?」

  「你!」陈久吓到,这丫头会算命吗,怎会说得那么准?不等陈久反应过来,漫漫又道:「你戳戳自己胁下。」

  陈久半信半疑,伸手指往胁下一戳。

  「啊!」他大叫一声,夭寿痛啊,怎么会这样?太邪门了!「姑娘……」

  他刚开口,漫漫拿出银针,直接往他裸露的胸前戳去,连叫都还来不及,针已没入两寸,顿时他全身如有千万只小虫在啃噬般又痛又痒,难受得想在地上打滚。

  「忍着,别动,针不能拔。」

  这、这……这怎么忍啊?他挠头抓腮,痛苦得不得了,不能在地上滚,就只能在墙上树上蹭。

  眼看着一个吗髯大汉突然上窜下跳,活脱脱像只猴子似的,滑稽的模样看得众人哈哈大笑。

  漫漫硬是让他蹭上一刻钟,蹭得后背鲜血淋漓,眼泪滚滚流下,方才的威风再不复见,才对陈久的手下说:「把人给扶好了。」

  这场景太惊人,手下只好乖乖听命于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把陈久给架住,并将他的手压制在身后,让漫漫把银针再往里头戳进三分。

  这会儿不是痒,而是痛了,痛进骨髓里,痛得他冷汗直流。

  看着他,漫漫的脸上没半分表情,半晌后银针取出,她说:「你再戳戳胁下,看看如何?」

  这会儿他哪还有力气往自己身上戳?

  蓝殷上前助他一臂之力,手指狠狠戳去,陈久讶异地看向自己胸口。

  咦?不痛了?他惊讶地看向漫漫。「姑娘,我……」

  她根本不听他说话,直接回答。「你还有半年可以活,珍惜吧,少做点坏事,看看能不能争取别下地狱。」

  陈久的眼瞳瞬间收缩,好端端的怎么就只剩下半年可活?

  「求姑娘救我。」砰地一声,陈久双膝跪地,在地上连连磕头。

  「可以,但我的诊金很高,你确定要我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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