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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解问:「怎么了?董姝出事?」

  「对。」蓝殷微勾嘴角,脸上透出窃喜,昨晚流云已经秉报过,原本只想让四人长醉不醒,坏了董姝名誉,哪晓得竟然有人在酒菜里下药。

  他原本不确定昨晚的药是谁下的,只能肯定想对付的人不是自己就是漫漫,但董姝吃了,代表她不知情,而李氏哭成那副德性……答案昭然若揭。

  「出了什么事?」她满心好奇,频频往后张望,想看看里头状况。

  发现她的意图,蓝殷把人拉回来,撇撇嘴道:「别看,脏。」

  脏?莫非……在李氏的吼叫声后是董姝的哭声和男子……呃,数名男子的讨饶声。

  漫漫不解,董姝虽然骄纵任性,却也算洁身自好,不至于会行为过度。

  这时几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跌跌撞撞地从董姝屋里走出来,脸上还带着纵欲之后的苍白浮肿,猝不及防间,漫漫与他们对上眼,是汪大几个?

  蓝殷在她耳边把昨晚的事简略说过,漫漫轻叹,李氏这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听着李氏的叫骂、董姝的哭泣声,漫漫心想,这下董姝就算想嫁给郑源也不可能了,也好,日子过得艰难总好过死亡。

  父亲存活下来,董姝也保住性命,这是不是代表命运能够被改变?如果答案是「可以」,那么她该不该为自己争取一回。

  抬眼与蓝殷对望,她真的有权争取吗?黯然埋在眼底,情绪又起伏了,蓝殷再度闻到淡淡的,花香。

  一股不顾后果的冲动催促着她,漫漫咬唇,决定大胆一回,她拽住他的衣袖问:「胸口借不借靠?」

  蓝殷咧嘴,露出白牙,乐意至极。他环上她的背,将漫漫纳入怀中,空空的心脏被填得饱饱。

  而她听着稳定笃实的心跳声,心情渐趋平和。所以,是可以的吗?可以不顾虑安晴真,不管他是否失忆,执意抢走这个温暖胸怀?

  也或许……什么都不要想,不要计划,别考虑结局后果,她只要埋头苦干,悉心尽力去争取一把,就当这分尽力不是为他,而是为了弥补自己曾经的意难平?

  也许结局终究不会改变,也许他依旧要回到安晴真身边,也许她必定要再痛苦一回,但她有经验了啊,对抗心痛,她更有把握几分对吧?

  这时蓝殷发现了,她紧绷的身子渐渐柔软,而身上散发的昙花香也渐渐淡去,再次证实自己的推估没有错,那香味与她的情绪有莫大关系。

  与此同时,蓝殷脑中又浮上傅云册子里写的字句。

  被挑选的三名女子住进芦舍,每日三餐米饭中会混入晚照草,经过三、五年后,肺部会比一般人强健,能于水下憋气半刻,且身上会发出异香。

  他想问漫漫,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异香,但漫漫环着他的腰不肯松手。

  她低声道:「借我靠一下下,再一下下就好。」

  这是依赖吗?蓝殷乐了,笑开两道眉毛,满心乐意回答,「不必借,我的胸口本来就是你的。」

  这话多勾人,彷佛往漫漫心底扎下银针,狠狠将她往前推一把。

  是的,倘若因为害怕结果,事事都不敢去做,那么重生的目的在哪里?那么她该不该为了害怕死亡即将来临,拒绝往前推进?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注啊,怎能光是观望不肯下注,这样怎能赢得赌注?

  于是在他怀里,漫漫决定来一场豪赌。

  倘若爱上他是道枷锁,那么就画地为牢吧,倘若他们之间是无法改变的错误,那就狠下心,再错它一回,倘若拼尽力气之后结局依旧……漫漫缓缓吐气,人生本就有输有赢,既然决定上赌桌,就得有面对惨败的勇气。

  她使尽所有力气做出选择,突然间心情松绑了,「一错再错」何妨?「再试一回」如何?就算重跑一遍,仍旧跑偏……人生的遗憾又不是只有一桩。

  漫漫扬起笑眉,是的,往后所有感情问题,她只向前看,再不回顾,前世如何,与她无关,她只要卯足力气创造今生。

  蓝殷看见她的笑逐颜开,那么开心吗?开心他的怀抱专属于她?

  傻瓜,早就说过,自己连命都是她的,为什么那会儿没听进去,现在才认真听懂?

  他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知道现在的漫漫很快乐,揉揉她的头,收紧了手臂,将她再度拥进怀里。

  第六章 救父渡死劫(2)

  接下来的日子,蓝殷和漫漫没回山上,他们住在家里照顾父亲的伤。

  这次没有误诊,薛正的伤口复原得比想像中好,短短几天就能够下床,但薛正是个劳碌命,总躺在床上于他而言是酷刑,因此蓝殷和漫漫成天待在床边和他说说笑笑。

  汪大虽然疑心董姝和那两个狐群狗党也做了,但就算如此也不能怎样,他们家里已经有老婆,肯定娶不了董姝,而自己家徒四壁,啥都没有,如果能有个暖床的也不错,因此管她是完璧或破鞋,有得穿就要感激涕零。

  隔天汪大立刻请媒人上门说亲,李氏担心那天晚上女儿肚子里已经怀上孩子,再说了,这事万一传出去,女儿是要被沉塘的,担心女儿连命都留不住,因此爽快地应下亲事,婚礼订在九月初。

  为忙董姝婚事,李氏忙得脚不沾地,照顾薛正的事便落在漫漫头上。

  婚礼前夕,李氏留在女儿房里,传授她为人妻子的经验,蓝殷和漫漫则待在父亲床前说话。

  半个月的观察,薛正对蓝殷很满意,虽不确定他的身世,却也不认为齐大非偶,在薛正眼里,女儿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这晚薛正对蓝殷说:「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对漫漫说。」

  「好。」蓝殷一笑,回到漫漫替他收拾出来的房间。

  哨声一吹,流云从窗外飞进来,低声汇报京城和南方发生的大小事。

  蓝殷手指轻敲桌面,目露深沉,片刻后起身提笔写信。

  四皇子那边该有所准备了,毕竟有人开始蠢蠢欲动,好歹得避避祸。

  薛正看着女儿满目骄傲,「这回要不是漫漫,爹大概要去见你娘了。」

  「娘最烦爹爹啦,您还是晚个几十年再去见娘吧。」

  「谁说你娘烦我,她啊,最心疼我。爹每天都在后悔,如果那时候别让你娘生弟弟,现在咱们一家三口肯定能够过得很幸福。」

  漫漫沉默,娘是难产过世的,一屍两命,这件事始终在爹心里翻不了篇。

  「这事怨不得爹,娘也衷心盼望生个弟弟,许是今生无缘,也或许下辈子这缘分就会兜起来。爹爹放宽心,别再多想。」

  「爹只是心疼你娘,没赶上好日子。」那时他们穷得老担心没米下锅,但是紧巴巴的日子却也让他们一家过出好滋味,所以生活好不好,不在外物,在于心。

  「娘过世前一再嘱咐我,要孝敬爹爹,要催爹爹找个新妻子,娘怕您一个人寂寞,更怕薛家断了香火,爹可要加把劲儿,以后别老往外跑,姊姊出嫁后,家里只剩下您和母亲,您多留在家里陪陪她,赶紧生个小弟弟。」

  薛正笑着戳她脑门一记,笑道:「小管家婆,比你娘还会管。」

  「旁人要我管,我还不乐意管呢,谁让我是您女儿。」

  薛正凝起眉心,握住女儿软软的手。

  他的手心冰凉、微湿,漫漫轻声问:「爹爹哪里不舒服吗?」

  他摇摇头,长吐口气后正色道:「漫漫,过去爹总想着你还小,这话不该太早说,但这他怕了,人生意外那么多,会不会哪天来不及说就归了黄泉,那么自己答应妻子的事怎么办?」

  父亲的凝重让漫漫感到不安。「爹,您别吓我。」

  「漫漫,不管怎样你永远是爹爹的女儿,知道不?」

  「知道。」她回答的声音转小,心头微颤。

  「你到桌子底下,摸摸墙角,那里有一块砖头是松动的,把砖头拉出,里头有个小铜盒,你去拿来。」

  在短暂的犹豫之后,漫漫照做。

  不久,铜盒放在父亲膝上,薛正亲手打开。

  里面有一块羊脂白玉雕成的观音,观音后面镌刻着一个字——烨,以及一柄玉簪,他细细抚过后,打开女儿手心,将它们放进去。

  「这是你亲生爹爹留给你的,虽然我是个乡下人,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却也看得出来它们价值非凡,你的生父肯定不是普通人。我跟你娘追问过你生父的事,但你娘怎么都不肯说,只让我在你长大之后把东西交给你。」

  漫漫垂眸,这件事她想过的——在看过师父的册子之后。

  但念头刚浮上,就被自己硬生生压下去,她不肯想也不愿意想,她只想平平静静、安安生生,当爹一辈子女儿。

  「漫漫。」见女儿沉默,她很难受吧?薛正心疼地抚摸她的头,温柔道:「等爹爹伤好了,再把漫漫抱起来转圈圈。」

  陡然听见这句,漫漫心酸不已,投入父亲怀里。

  「乖,没事的。」薛正的心也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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