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展妍打断乔名丰欲出口的话。
展妍反驳他的解释,只因一股郁气积在心头,忿忿难消,他凭什么胡乱栽赃呀!
“你当真是她的男朋友?”他将头转向乔名丰,目光阴郁。
不待乔名丰发言,展妍立即抢答道:“怎么,不行吗?我有男朋友难道是件不可思议的事,非得经由你‘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可?”
“看来,我的确是多此一举了,也难怪你要骗我是出来逛书展,原来是和老情人幽会。”他霍然起身,神情鸷猛,抑郁的脸孔罩着几层寒霜。
“等等!我虽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想你是误会了。”
乔名丰喊住他,绝不能因为自己好意的来访,而破坏了一对璧人的感情,看来,小妍的脾气还是一样——拗得很。
“误会?我误会了什么?”裴唛杉止住了步伐,矫捷地转身向他。
“名丰,你不用跟他解释什么,我最讨厌像他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展妍赌气的说。
“你说我自以为是?你才是想左右逢源呢!放心,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裴唛杉朝她大大地跨了一步,几乎与她脸对脸了。
“我偏要。”展妍气得握紧小拳头,开始语无伦次。
“你甭想!”他立刻顶了回去。
“你们两个有话好说,这是干什么呢?”小俩口闹别扭,可急坏了一旁的乔名丰。
“名丰,你别管,他对我不信任、疑心重重的,我干嘛又要对他和颜悦色。”展妍甚感委屈地负气道,泪珠儿早已忍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裴唛杉下颔紧绷,本欲破口而出的话,被她眼中的泪水给活生生的逼了回去;他心中一拧,攒紧眉心说:“小妍,我——”他又看了看乔名丰,“对不起,是我不够君子,但又有什么事能在遇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背着他与别的男人约会时更让他心痛、心乱的。”
“这位先生,我想你……”“我姓裴,叫裴唛杉。”
“裴先生,我想你是弄错了。”乔名丰紧张的说,从未想过当和事老会那么累人。
“你不要再解释什么,我会与你来个公平竞争的。”他眼光咄咄,有着不容抗拒的气势。
“你最讨厌了,谁要和你竞争来着!”展妍红着脸,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跑了。裴唛杉不懂的是,她那表情并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害羞,这是怎么回事?
望着展妍渐行渐远的背影,乔名丰这才开口说:“裴先生,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男人,有话我就直说了。像小妍这么亮眼杰出的女孩儿,任谁见了都会想跃跃欲试,当然,我也试过了,只不过结果令人汗颜,我失败了。而现在,我已经有了未婚妻,但不是她,且凭我对她的认识,她在帛琉从未与人真正交往过,哪来的男朋友或未婚夫呢?所以,我只能说你被她骗了。”
裴唛杉脸上的表情随着他说出的每个字变得愈来愈复杂,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刚才不就是他一个人在演一声“醋劲大发”的独脚戏。
天啊!难怪小妍会气哭了,也难怪她会红着脸跑掉。
“喏,她来了。”乔名丰向远方挥挥手。
裴唛杉转身过去,看见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孩儿往这边跑来。
“名丰,对不起,我来迟了,小妍呢?”女孩儿气喘吁吁的说,像是跑了满长的一段路。
乔名丰却对裴唛杉说:“她才是我的未婚妻,莉倩。我们刚刚才到香港,目的是想亲自送这个给小妍。”他从西装口袋内掏出一张红帖。
裴唛杉重重地拍了一下额头,“老天,我看我真的该杀!你们现在落脚在何处?”
“Wovizer饭店。”
“好,晚上……晚上我一定带着小妍一起为你们洗尘,等我们。”裴唛杉边跑边回头喊,早已迫不及待的想飞回展妍身边向她陪罪。
乔名丰看了不禁笑着摇摇头,“他和小妍很配,是吧?”
“不错,天造地设的一对。”莉倩靠在他肩上,轻吟道。
???
“小妍!”
裴唛杉冲回家门,就瞧见她一个人坐在地板上低泣着,像是哭累了一样。
“原谅我的莽撞好吗?”他走近她,掬起她的手轻声问道,“我也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一看见你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在一块儿,我就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与理智。”
“我哪有跟他亲密了?只不过是好久不见,今天难得见上一面,心里面高兴嘛!难不成这也不行吗?”她生气地将身体挪离他远远的,像是他犯了滔天大罪,不容原谅似的。
“你当我有瘟疫吗?难道不想看看这是什么?”他拿出乔名丰交给他的红贴子,在展妍面前晃了晃。
“这是?”她睁亮眼好奇的问道。
“嘿嘿,我不告诉你。”他将红贴抽回,脸上泛滥着洋洋自得的笑容。“哼!瞧你泄得什么样嘛!不看就不看,谁希罕呀!”她气嘟嘟的转过脸,甜美的脸蛋交织着愤怒。
“真不希罕?那我就告诉名丰,他的婚——”
“等等,等等!你叫他什么?名丰!什么时候你们感情好到这种地步了?刚才你不是还一副剑拔弩张,想将人家生吞活剥的模样,才几分钟不见——奇怪哟!那个呆名丰是给你下了什么降头,把你收服得那么好?”
展妍跳了起来,将他从头观察到脚,又从脚研究到头,那种啧啧称奇的样子,仿若他真是被人下了蛊似的。
“你当你老公是妖怪呀!什么收服、下降头的。”他也站起身揽住她的肩,轻轻地将她压进沙发里;瞧她在他面前转来晃去的,他头都晕了。
“别把老公这个名称挂在嘴边好不好?想害我嫁不出去呀!”展妍用力拍了一下他挂在她肩上,有些不规矩的双手。
“你除了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呀?”
他竟将整个身躯捱近她,享受着她身上清新的自然香味,吊儿郎当的脸孔上有着恶作剧的笑意。
“你忘啦!我是有男朋友的耶!就是你嘴里喊的名丰呀!我当然是要嫁给他。”她干脆将错就错,气死他最好。
“唉!唉!”
“我结婚是喜事,你哀声叹气的干嘛?触我霉头呀!”她双手叉腰,摆出水壶的架势。
“你真是狗咬吕洞宾耶!我是为你难过,为你不值呀!”他摇摇头,外加长吁短叹的。
“你干嘛为我难过,为我不值?名丰在帛琉也算是间大公司的负责人,而且,他对我一向很好,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她不懂他为什么听她要嫁给别人,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一脸极有兴趣的样子。
“他对你很好?可有比对一位叫莉倩的女孩子还好?”他憋着笑问,好整以暇地等待看她做何反应?
“你——”她惊讶地用食指指着他的鼻子,脸一直涨红到脖子,“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你的男朋友快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所以我为你不值,为你惋惜。所以,嫁给我是你唯一的选择,我不会一只脚踏两条船的。”他隐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
“我讨厌你,真的好讨厌你!”她跺了跺脚,恨不得能把他这栋楼房给踩塌掉,看能不能挥去他那一脸得逞的笑容。
“喏,这个给你,别讨厌我了,好不好?”裴唛杉将喜贴打开,递在她眼前。
展妍不由自主的将眼神调到那红纸烫金的贴子上,眼睛愈随着上面的字体移动,便讶然与难掩的兴奋。
“天呀!名丰与莉倩终于要结婚了,原来他们是特地送喜贴来的——咦,不对哟!他凭什么先让你知道,而不是我呢?”她倏地旋过身望着裴唛杉,眼神中充斥着疑惑。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了,因为你是他的女朋友呀!他背信在前,哪还有脸告诉你。”
裴唛杉脸上的笑容愈咧愈大,明明白白的表现出他早已知实情,而且从一开始,他就捉弄她捉弄得不亦乐乎。
“好哇,你这个杀千刀的!”展妍在心里发誓,从今夜起,她要做一个夜夜磨刀的女人。
“不对,不对,‘杀千刀的’是一些老夫老妻喊的昵称,你比较适合喊我‘达令’或是‘甜心’之类的较恰当。”
“达令?我还恨不得打死你呢!甜心?我巴不得啃你的心!好,就这么决定,以后我就喊你‘打你或啃心’!”展妍故意装出一副妖魔鬼怪的脸孔,慢慢趋向他。
“拜托,什么啃心,那多恶心呀!”摇着手慢慢向后退,却在两步之遥处以猝不及防的速度一把攫住她,将她深深的嵌在怀里,耳鬓厮磨着,“别气了,好吗?本想逗你高兴的,想不到竟是让你愈加生气,怎么样,咱们收兵、重修旧好,好不好?”
展妍不想理会他,拼命扭动着身子想摆脱他的箝制,却怎么也脱不开他铁臂似的拥抱。
“别动了行吗?软玉温香在抱已经够眩惑人心了,你还火上加油地在我身上扭动,不怕我把持不住,一口气把你给吃了?”一丝苦笑爬上他的眼底,看得出他所言不假,他几乎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