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暂时,我没要你永远留下,你真顽固!」
在宁风心中陡生一股控制不住、沸腾的愤慨!这辈子他从未关心过任何一个人的死活,为何就对她……
傻透的笨女人!
他的话勾起她浑身一颤,郁积多时的埋怨和委屈在体内不断发酵,渐渐凝聚成一个热腾腾的火苗,在她胸口炽烈地狂跳着。
「你竟然说我顽固,你才是拗的可以,身体是我的,脚是我的,我说走就走,你别想拦我!」
「是吗?那我们倒试试看,要不我也可以将你的身体变成我的,这样你也就没话说了,是不是?」他迭步逼近她,双眉纠结成团,眸中闪着阴霾的笑意。
「你……你这个人简直是无理取闹嘛!满脑子又净是些肮脏的思想,你别以为我身上没有攻击武器就会怕了你,看招!」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箬雨相信只要她将使用暗器的内力与技巧发挥至拳脚上,大概就相去不远了。
哪晓得她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并维持不了太久。
也不过半招,她双手已被宁风整个制伏住了,不仅如此,还被一道强而有劲儿的回旋力道一甩,整个人被重重的抛到了半空中!
差不多了!
箬雨心想,她十七年美好的生命差不多就到此结束了……
沉沉的下坠……下坠,就在绝望中,她感觉到自己并非掉在冰冷的地面,而是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我不会让你摔死,只不过是给你个教训。」他语出咄咄,以她的救世主身份说着。
「那我倒宁愿捧死。」
她撇头转眸,不愿直视他逼近自己的炯然眸光。
「当真?」他灼灼目光转为一道戏谑神采。
「当然。」反正她现在已安全了,说说大话也无妨。
「没问题,那我就成全你。」语毕,他蓦然高飞,拔起身形,一飞冲天般直往云霄,最后停留在庭院旁一幢三楼房舍的屋檐上。
由此俯瞰而下,庭中的那口井正在他俩脚下,且变得好小好小。
「你想干嘛?」难道他想将她从这儿丢进井里?
「帮你达成心愿。」他邪魅一笑,见她惊惶之色毕露,先前的炙怒已消退了一大半。
「别……」他的话勾起她浑身一颤。
「别把你丢下去是吗?」他牵动唇角浅笑,沉浸于调戏她的乐趣中。
望见他那可恶透顶的笑脸,箬雨硬生生的把揣在胸口的那份紧张害怕吞进腹中,目光狠狠地掳住他的脸,「要丢就丢吧!反正你就是不想让我活下去就对了。哈,我也想通了,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陌生人的安危着想呢?算了,我不要再当你的玩具了,你丢我下去吧!」
「我当你是玩具?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玩你啰?」
他绽出一记千人倾、万人迷的笑容,凿刻般的英俊面容闪过邪气的快意。
「玩你的鬼!你这心术不正的家伙,要嘛就丢我下去,要嘛!就放我下来,赶快把你的脏手拿开。」
箬雨那未经人工着墨的粉颊因气愤而泛上红潮。
「你故意要激怒我?」他发出一阵犀锐的冷笑,目光灼烈。「但你失算了。」
顷刻间,他低首埋进她环绕着芳郁气息的薰香味中,以迅猛的速度捕捉住她因错愕而微张的柔唇,极尽一切的吸取那份属于他才能独得的沁心蜜津。
为什么这女人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掳获他心灵深处的一股极深的占有欲?这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更是史无前例。
尤其是她那又软又柔的唇真甜,与她那固执的性子给他的感觉适得其反,真令他纳闷。不过,他当然不介意融于她这份香甜中,他该有信心能改变她的脾气,总有一天会她匍匐在他的脚底下。
品尝略满足后,他稍稍抽离身,凝视着她红透的俏脸,不知是羞是愤?
「怎么不说话,还意犹未尽吗?」
「对,能不能再来一次?」她低吟声是又娇又柔。
宁风渐眯眼眸,细细审视了她良久后,他点点头,随即又覆上她娇吟的绛唇,这次他变得狂野又傲慢,毫不留情的释放出自己已达巅峰的激情。
猝不及防的,一阵痛麻的剧疼感自他唇角迅速扩散开来,继而传来一股血腥味,老天,她咬了他!
想不到他居然中了她的陷阱!
趁着他错愕怔忡的刹那,箬雨立即挣开了他的箝制,居高临下的感觉虽令她心惊,但她仍执意的往下一跳,为的只是给他一个教训,好让他知道她并非是一个容易驾驭的女人。
该死!
就在她落地的前一刹那,眼明手快的宁风立刻急追而下,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她直坠飘零的身子。
他逼视着地惊惶的脸,抚了抚唇角尚带有血渍的伤痕,「你的杰作,难怪人家说最毒妇人心。」
「既然知道我身上、心里都带有剧毒,识相的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儿。」眼里的惊惧尚未完全消退,然语气已见尖锐。
「倔强的女人!我喜欢挑战你这种个性。」他放下她,表情冷然道:「回房去吧!记住,今天的事我绝不容许再发生。」
按捺下满腔的怒火,及一股他所陌生的复杂情愫,他转身离开了箬雨的视线;而箬雨只是盯着黑店大门,表情中有股不得其门而出的痛苦。
※ ※ ※ ※ ※ ※ ※
「雨姊姊。」
天色才一转明,胭儿就跑出房门,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一看箬雨,她一直觉得有愧于她,没帮成她,反倒害了她!
她求了小莫好半天,他终于既往不咎的让她与箬雨见上一面。
「胭儿!」闻声转向窗外,看见的正是胭儿两个骨碌碌的大眼正透过门帘往内看,也因此箬雨一直吊在她身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极为担心孟宁风会责怪胭儿,甚至也将她软禁起来,毕竟当初是自己求着胭儿帮她逃跑,如果反而让她遭到责难,箬雨可是会非常过意不去的。
在小莫的同意下,胭儿很顺利的踏进箬雨所处的屋内,「对不起,姊姊。胭儿好笨,没能帮上你的忙。」
「快别这么说,一切都是天意。」箬雨立即趋上前,将胭儿娇小的身子搂在怀中,软声安慰。
「都是莫哥哥,他竟然耍骗我!」胭儿噘起小嘴,一跺脚。
「没办法,他也是职责所在呀!对了,你怎么进来的?孟宁风会让你再来见我,还真是个奇迹。」
箬雨嗤鼻道,不过能再见到胭儿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
「是我求莫哥哥的,想了就有气,如果不是一心想再见到姊姊,我才不求他呢!我再也不要喊他莫哥哥了,莫凉,莫凉,就跟他名字一样没良心!」
此刻门外的小莫耳突然又痒又疼的,这八成是胭儿骂他的关系。
「你这不也算是过河拆桥吗?」箬雨笑着摇头,这对两小无猜还真是有意思得紧。
「管它是过河拆桥还是过海拆船,我就是气他,不要理他了!姊姊,他出卖我们,你就别帮他说话了。」她气鼓鼓的继续说,愈说是愈响亮,就是故意要让门外的小莫听见似的。
「好,你尽管去气吧!雨姊姊不管了。」她睨了胭儿一眼,倒要瞧瞧她究竟能气到几时。
「雨姊姊,我可以气莫哥……莫凉,但你别再气爷了好吗?我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你,否则,他不用大费周章的追你回来。」
箬雨没想到,胭儿居然会突然改变话题,说到她与孟宁风的身上去了。坦白说,她的心情好复杂又很尴尬,她真的气他?真的想走吗?抑或只不过是想杀杀他的锐气,气气他?
她真的不懂。
胭儿见她怔仲不语,于是摇摇她的手臂,「雨姊姊,你怎么了?瞧你失魂落魄的,有没有听见我的话嘛?」
箬雨赶紧拉回思绪笑望她,「有,我听见了。」
「那你不要走了好不好?这里只有胭儿一个女的,如果你再加入我的行列,我就不怕莫……莫凉再欺负我了。」
好拗的脾气,硬是把喊了好些年的莫哥哥改口为莫凉。
见她这种死硬的改口,箬雨只能在一旁为小莫叹息了,谁要他招惹了这个古灵精怪的齐水胭呢?不过,她相信胭儿对莫的感情并不会因此而结束,她只会因为刻意的疏远他而更思念他。
哪像她,被那臭男人软禁在这儿,一点儿自由都没,他说他是为了她着想,鬼才相信!
「姊姊很喜欢你,可是……」
「可是你不喜欢爷?为什么?」胭儿不让箬雨将话说完,独自唱起独脚戏来了。
「他太跋扈、太易怒,我受不了。」她随便找了个理由。
「可是我发现每当你和爷一照上面,你的脾气也好不到哪儿去。」纯真的胭儿直话直说;她真的弄不清为何大人的感情世界总是那么乱呢?
「是吗?我……」箬雨无言以对了,仔细想想她好像真是这样耶!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平日她是很温柔娴淑的,都是那个臭男人,害她形象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