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勋……”
“宛萩,你过来。”乔勋是以命令的口吻说。而董宛萩则挪着小步,瞳仁中含着歉 意,徐徐走向他。
他将她勾在手臂中,两眼含威的瞟向英野风,“我是她先生,有什么话对我说也是 一样的,别老缠着我老婆。”
英野风也不服输的一笑,“我知道,你是她的新欢,而我却是她的旧爱,咱们是不 是该结个拜把兄弟呀!”
“英野风,你欠扁!”手脚快如闪电,乔勋以几招李小龙的招式将他踢飞了现场; 他不禁笑笑,中国功夫还挺不赖的。
“你知道我是谁?”他以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迹,表情错愕不已,因为此行并没公开 ,除了葛强随行外,外人并不知悉。
“所以说,这是你的荣幸。”
就在今早他率领弟兄抑制住火龙帮的恶意寻仇的举动之后,正好接获楚寒森的传真 ,上头将英野风的行径介绍的一清二楚,也说明了他就是董宛萩过去在日本极亲密的男 友,并表示他已于半个月前搭机来美,想必就是来找她,而前阵子寄挑战书到黑帮给他 的也就是他啰。
因此他丢下一切,快速驱车前来,纳入眼中的就是这家伙找董宛萩麻烦的景象,董 宛萩骂他恶心,还算是客气呢!
“你别太狂妄自大!”
“怎么?你想报仇吗?别忘了我可是黑道份子,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乔勋抽出 枪抵在英野风的额头。
“你……不能杀我。”
原本那张俊逸挺拔的模样全变了,如今的英野风宛如一只被猫踩到脖子的可怜老鼠 ,连求饶话都说不清楚。
“为什么?你是要告诉我你就是“董氏”的幕后金主吗?我可以老实告诉你,只要 有钱任谁都可以将你替换下来。”乔勋抵枪的力道加深,目光如炬般逼视着他,身上所 散发出的怒意无人能及。
楚寒森的传真中已将他争名夺利的事实描述的非常详尽,唯独他伤害董宛萩的那段 ,由于时间紧急尚未有结果,但寒森表示再给他三天,必能水落石出。
英野风睁大眼,不发一言,他认为自己一向心细如发,做事谨慎,想不到他一切的 防备都是如此不堪一击。
就如同他以为董宛萩对他的感情,一样是残败不堪。
英野风如今终于明白,为何董宛萩会卸下她的防卫跟上这个男人,原来真是人外有 人、天外有天,乔勋的确比一般男人强多了,但他自认自己也不差呀!
“你们黑帮在黑道上虽名声响亮,但我不信你拿得出这笔钱,我倒要看看董樊祈是 向着我,还是向着你。”
“去你的,你别以为有钱可以买下一切!”
董宛萩双拳得死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事隔三年,英野风还是同样的贪婪、 势利,她怀疑,自己怎会曾爱过这样的人?
“我不是买下了你的初夜权?”
英野风的视线寻衅似的瞟向乔勋,眼中有着胜利的威胁,“看吧!我再怎么势利、 该死,但终究是她第一个男人。”
董宛萩已是乔勋之妻,他本不敢说的如此笃定,但当他看见乔勋跨进董氏的那张怒 气腾腾的脸时,想必是信了他的话,也因此他才敢继续加油添醋。
这么说董宛萩嫁他只是场戏啰!他们根本还没……英野风冷笑暗忖,董宛萩,我就 说你会是我的,等乔勋不要你了,我可以不计前嫌地将你接收过来。
“你给我闭嘴!”
董宛萩双手掩面含羞,凄怆的表情不胜愁苦,她恨他的狠,在事隔多年后,他还是 不忘尽其所能的伤害她。
她不敢看向乔勋,怕由他眼中看见鄙弃和不屑,天!她快受不了了!
“哎呀!英野先生你来了,怎么站在这儿呢?快来会议室,我把你要的东西都准备 好了。”董樊祈突然由外走过来,本意是来催促董宛萩快点,却看见她的办公室站了那 么多人,这一看才瞧见了英野风:“咦,宛萩,你怎么了?”
怎么这三个人都怪怪的,他已好久没看见宛萩哭泣了,瞧她这会儿哭的泪流满腮 ,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董樊祈似乎并不知道董宛萩与英野风之间的关系。
董宛萩直摇头,全身血液霎时凝住,所有的话都梗在喉间,她发不出声,也不想说 ,现在她唯一挂心的是乔勋的想法。
但她不敢求证,哪个男人不在乎自己妻子的清白?她根本不敢妄想他会原谅自己, 就连她自己也厌恶自己。
旋过身,董宛萩夺门而出,她不想再见任何人,永远不要!
“宛萩──”乔勋追了几步,猛地回头对英野风说:“我们之间的梁子尚未了结, 你等着吧!”
“这是怎么回事?”董樊祈虽知有异,但不明原因,他疑虑的眼神望向神色凝肃的 英野风。
英野风不语,快步走向会议室;而满脸狐疑的董樊祈也只好随之而去。
第六章
奔回“黑帮”的董宛萩立即躲回房里将门反锁,她好怕……这些事情她从未对任何 人说过,就连自己的父亲她都尽情隐瞒,还好董樊祈对她向来不甚关心,虽对她当时突 然归来觉得奇怪,但他亦未过问。
也因此这股委屈她一直锁在心里,就算再苦她也自己承受,总还保有一丝自尊。
但今天却因英野风的一句话,将她的所有全毁了,董宛萩忽然发现,她失去一切都 无所谓,但她不想失去乔勋,不想失去他俩日趋美好的情谊,只是他还会要她吗!不会 的,他现在有的也许只剩后悔了,后悔娶她这个不完美的女人。
“为什么他要来这儿?为什么不放过我?”
董宛萩悔不当初的跪在床边,手握拳击向床面,痛哭的声音透过门墙传进站在门外 的乔勋耳中。
他心口紧缩,轻声唤道:“宛萩,开门。”
她俯在床缘的脸倏地抬起,精致柔美的脸上出现惊恐的线条,他是要来赶她走的? 时间仿佛流转在紧束的空气之中,董宛萩内心冲击着激荡的情潮,按兵不动的等着他紧 接而来的行动。
“再不开门,我可要撞门了。”
里面突然没了声音,他这下可急慌了!
董宛萩紧抓着床面猛摇头,如今她脑中一直酝酿着待会儿他闯进来的情况,是将她 拎着往外扔吗?还是骂她弄污了他的房、他的床?
老天,她撑不下去了!
“开门,我只给你三十秒。”他森严的命令,掷地有声的传达出来,反倒令董宛萩 更惊骇了。
“不,我开──”要她走,她可以静静的走;若闹开了,可又是一场满城风雨,她 不敢再领教了。
她闭上眼,缓和了下情绪后,才徐徐站起身,将门开启,微扬眼睫,睫上泪珠轻煽 而下,看到的却是乔勋忧心忡忡的脸。
“宛……”
“别说,为我保留仅有的一丝尊严好吗?我会自己走的。”她别过脸,心情彷若由 万丈高楼沉到了谷底,不自觉得她又躲到以往的保护层之后。
“没人要你走,我也不会让你走,你别把我想像成另一个英野风好吗?”他攫住她 的肩,将她用力扳回面对自己。
“那你是要?”
董宛萩不懂了,那他这么做的目的为何?
“我没要怎么样,只希望能保护你。你想躲,我有臂弯让你藏,但只求你别再逃避 我。”他眼神是如斯的执著有神,完全不像闹着玩的。
“勋……你该知道我没你想像的好,已不是你心目中的完美女人,我感谢你的重情 重义,但没必要委屈自己──”
“该死!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他气恼的坐在床上,猛爬着他一头金发 。
虽然他还弄不明白她与英野风之间究竟曾发生什么事?但他不会因为她过去的一时不慎,而弃她于不顾;相反的,他更想将她好好疼惜在怀中,好抚平她那抹愁。
“想不想知道三年前的故事?”
突然,她转了方向,面向窗外,声音哽咽。
“若会再次扯开那已结了痂的伤口,我不想知道。”乔勋怎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好奇 再伤了她。
“那层痂早在刚才就被英野风给撕裂了。”她冷冷一笑,“十年前,我以一个小小 留学生的身份赴日求学,孤单和害怕是难免的,就在赴日的第三年,我认识了英野风, 因他是我的学长,租赁的小屋又在我住屋的旁边,那时他像大哥哥般的照顾我,而我对 他也由原来的感恩转为爱意……”
说到“爱”这个字,乔勋的脸上明显抽动了下,但他随即隐去,掩饰得很好。
“就这样他照顾了我五年,我们就像情侣般的一同去游玩,一块念书,他的功课不 错,往往我不懂的地方就是去请教他。”她继续说。
“后来呢?你就这么爱上他。”乔勋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或许吧!在完全陌生的国度里,人的感情总是脆弱的,陷下也容易得多。” 她眨眨眼,试着挥掉心中的不愉快,“五年来,他是那么的照顾我,无论我去哪儿他总是自愿护送我,在别人眼里我们是情侣,而我也这么认为。”她已凝声无语,面如槁灰的咬紧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