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侍者端来托盘,上头有各式各样的名酒任其挑选,乔勋轻瞥了眼,俐落地勾起 “马爹利”杯缘,与董樊祈点头浅啜着。
“小老弟的事迹令我佩服,年纪轻轻就能将黑帮干得有声有色,连白道上那几个家 伙都不免退让三分。”董樊祈说着应酬话。
“哪里,这还不及董老板的千分之一呢!我还会继续努力。”
乔勋这句话看似谦让,实际上挑衅意味十足。
董樊祈双眼一闪,眸中的赞赏更深了,好个能言善道的小子;如果能纳他为婿不仅 能并吞他的黑帮,还能利用其才干稳住自己的气势,岂不一举数得。
只不过他那个怪异的女儿……要他看上宛萩还真得下一番功夫才行呀!
彷若看出他的心思般,乔勋不经意的向四周瞄了下,“咦,听说宛萩小姐美丽大方 ,而且神秘的很,不知是哪位呀!”
“呃……她近日身子微恙,所以我没让她抱病参加。”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种场合,董宛萩岂会参加?
“原来如此,那改天我再登门拜访佳人啰!”
董樊祈双目一亮,颇为兴奋于乔勋对宛萩似乎有兴趣的样子;其实追宛萩的人不在少数,但董樊祈看得出来他们除了觊觑他的财势地位外,对她绝无真心可言;但乔勋不同,在华尔街,他的名声地位不在他之下,所以他应该不会有其他意图才是。
“我时时刻刻欢迎你。”他提高音量,掩不住暗藏在胸口的快意;乔勋挑眉一笑, 因为对方已咬住了他放出去的毒饵。
“到那边坐吧!尝尝我的酒店中的几道拿手小点心,看看合不合胃口。”
乔勋微一颔首,在董樊祈的领导下走往餐桌的方向。
霍地,一阵刺穿云霄的枪响贯穿会场,下意识里,乔勋将董樊祈往前一压,两人同 时卧倒在地,同时间乔勋拔起腰间手枪,倏然翻身以己护住董樊祈,他瞧见隐在北边褐 色玻璃外有个神情慌张的身影,来不及细审,他已对准那人的腿部狠狠的射中一枪。
原本叫嚣声不断的会场,如今更为慌乱,尖叫声此起彼落,女性们更有的昏厥在男 性怀中!
乔勋疾步奔向前,破窗跃身而出,瞬间逮住了那个可疑人物,董樊祈见歹徒已擒, 亦毫不迟疑的跟着乔勋的脚步走出门外。
“说,主使者是谁?”
乔勋的语气平缓温和,与他脸上刚硬的线条形成强烈对比;这种让人捉摸不定的神 情,更令人畏之。
“不……不知道。”那人收回视线,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我见过你。”
站在乔勋背后的董樊祈出其不意的开口,“你就是威廉斯身边的保镳。”
这好小子,做坏事居然不懂擦干净嘴巴避嫌,笨哪!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人只要不对上乔勋精光迸射的眼,他的胆识还是可以维 持在一定的水准之上。
“是吗?我把你送去警局,看你说不说!”董樊祈怒意勃发。
“放了他吧!”
“小老弟,你说什么?”
“他既没伤了你,就让他回去吧!至少可以让威廉斯知道我们已对他有所警惕了, 今后他也不至于再做这种傻事。”乔勋沉稳内敛的说着。
“这……好吧!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就听你一次!”
他放了这个人,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欣赏乔勋,既然他帮那个混蛋说话,他也不 再执意下去。
乔勋,你注定要当我的半子。
一场庆祝会并未因此而打住,也幸而未造成人命伤亡,大伙在见安全人员抵达且一 切均无恙,于是在打扫整理干净会场后再度加入这场堪称创世纪之庆祝晚会。
第二章
那日的酒会离去前,在董樊祈的执意之下,乔勋答应后天去参观他一手创建的“董 氏基金会”。
其实乔勋比谁都清楚,这项邀请美其名是“参观”,真正的意义乃是“相亲”,也 就是和他那个宝贝骨董女儿认识。
他猜用不了多久,董樊祈就会要他娶董宛萩,以达成他一石二鸟的计划。然,这岂 不也是他的计划吗?
董樊祈,鹿死谁手还不知呢?我又岂会赔了我的一生幸福。
而今天,正是相约之日。
“小姐,我姓乔,来找董老板。”乔勋到达“董氏”时,正值午后时分,依照常理 ,这时多半是员工休息时间。
“你找董老板?”正好坐在门边的事务员李茹芬,看见乔勋后眼神就直发亮。
乔勋自知自己在外表上的这种优势,于是更邪气地扯出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不错,我是找董老板。漂亮的小姐,麻烦替我通报好吗?”
眯起眼,他蓝色的眼瞳闪烁谜样光芒,可震慑住所有少女的芳心。
李茹芬是极想替他通报,怎奈就在刚刚董老板因临时有急事出门了,不过他临行前 曾交代,由董副理负责一切。
“董老板不在,我请……请副理接待你好吗?”“帅”色当前,她说起话来都会吃 螺丝。
“副理!无所谓。”
他耸耸肩,摸摸鼻翼,帅性一哂。
发现他直盯着自己瞧,李茹芬脸都红了,她连忙垂下脸,手指忙着按起分机,转述 他的意思,“副理吗?董老板与一位乔先生有约,偏偏他临时有事出去了,不知你有空 吗?”
透过电话扩音机,传来一阵美妙的女声,“好,那请他在接待室稍等,为客人泡杯 咖啡或茶,我马上过去。”
“你们副理是女的?也姓董吗?”他大致已猜出对方是谁,为了确定答案,他开口 问出。
“是啊!她就是咱们董老板的独生女董宛萩。啊,你瞧我一多嘴都忘了该做的事了 ,喝咖啡或水果茶?”
“咖啡吧!”
随即他看了看悬在每间房门上的名称,选中目标后,便极其自动的旋身往紧隔壁的 “接待室”稍作等待。
***
“嗨,好久不见。”
一见董宛萩顶着一副粗重的粗框眼镜进门,乔勋只能勉强自己扯出一个无懈可击的 笑容面对她。
“你是?”董宛萩眯起眼看着他,并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么个男人。
这也难怪,那天在地铁上,乔勋故意打扮成一副蠢男人模样,那木讷呆笨的言辞、 莽撞驽钝的德行,怎能和现在卓绝出众的他相提并论。
“哦,看来董小姐是忘了我了!不过没关系,咱们可以重新认识。”他嘻皮笑脸的 说着,眸中有戏弄她的得意神情。
“你……”
董宛萩倒退了一步,惊慌失措的脸上充满了不解,这狂徒是谁?爹地的朋友吗?为 什么语出轻薄?
“怎么?想起我了?”
他跟进一步,她却倒退一步,像是相斥的两个同极的磁石,后面推动,前方立即躲 远。
“要命!”他蹙了下眉,怀疑自己向来无往不利的吸引力顿时消失了似的,“能不 能请问一下,董副理是负责哪一个部门?”
董宛萩闻言,稍稍放下戒心,因为他现在谈的是公事。
于是她深吸了口气,抬头挺胸道:“业务部。”
“业务!”乔勋惊叹大叫,“做业务是要有公关的头脑,舌粲莲花的唇舌,还要有 死皮赖脸的精神,你──”他眼神颇为鄙夷的一瞄,“适合吗?该不会是利用得天独厚 的董氏千金的身份……”
“你住口!”
董宛萩气的手握成拳,脸上有濒临失控的恨意,她不喜欢男人,并不表示能任男人 欺负。“不论你是谁,现在给我滚出董氏。”
“你要我滚?那可不行。邀我来的是你父亲,你无权决定我的去留。”他踱回椅上 ,从口袋中掏出一包菸。
“对不起,请你看看这里。”她依然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摸着墙走到贴有禁菸标 志的一角。
“哦,那很抱歉。”
乔勋很潇洒的接受她的提醒,收回菸;其实他并不是很想抽菸,只是跟这女人共处 一室,他已快被她那三十年代中国女性的迂腐观点给压死了。
乏味、无聊,是他现有的感觉,更遑论日后要共处好一段时间。
天哪!他简直是自找苦吃。
“你既是找我爹地,那只好请你在这儿再坐一会儿了,恕我失陪。”
董宛萩发现自己再待下,准会被这男人弄得精神失常,她绝不能再留在这儿了,桌 上成堆的文件正等着她批示呢!她根本没空与这个陌生男人闲扯淡。
乔勋摇摇食指,颇不以为意道:“这你就不对啰!难道这就是“董氏”的待客之道 ?”
“你──”董宛萩很无奈地又折回原位,与他仍保有一段距离后始坐下。而他毫 不避讳的盯视,使她极不自在的拉了拉自己高高的衣领,扯了扯长及小腿的长裙。
他这是干嘛?那赤裸裸的眼神好似此刻的她没穿衣似的。
她遇上个变态吗?
“这位先生──”
“我叫乔勋。”他笑容可掬的纠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