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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孩儿只是对他点点头,并不作声。

  “聂寒云!你就是江南织坊的大公子聂寒云?”贼人眼睛都快突出来了,若是攀上 这等人,他这一辈子就不用再当山贼了。

  聂寒云皮笑肉不笑,不屑的说:“滚,记住,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那些贼人虽还想再攀上些关系,可是聂寒云那令人望之生畏的气势,的确使他们待 不下去了。

  还是保住命要紧吧!一群贼人在他怒火炽烈的注视下,夹着尾巴连滚带爬的逃出了 破庙。

  只不过,谁也没发现蹲在角落痛苦挣扎的小三,在离去之前眼中泛着强烈的恨意, 抚着那只已废的右手掌跟着老大的脚步愤懑的离去。

  女孩在深深望了优优一眼后,也欲随之离去。

  “等一下。”优优唤住她,并执起她的手,将一直握在自己手中的珍珠花钿放在她 的手上,“我知道你需要。”

  沉静了半晌,女孩儿才将它放进腰袋中,轻声说了她第一句话:“谢谢。”随之转 身消失在层层苍茫的天色之中。

  须臾,聂寒云才徐徐走向优优,口气中满是未觉的酸气,“你很关心他?”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答得倒理所当然。

  “这么说,我也算罗!”他那双灼灼逼人的眼,烧得她全身滚烫难安。

  她避重就轻的说:“不错,你刚刚也确实救了我。”

  “可是,我并没有得到你的回馈,这样有点不公平吧!”他又向前了一步,只差不 到一寸的距离,他充满男性粗犷的气息毫无遗漏的吹拂在她脸上,让优优更有点飘飘然 了。

  “你们聂家财大气粗,怕少一支珍珠金钿?”她会错意了。

  “但属于你的却没有。”

  见他—脸的认真,优优只好再掏出一个系着一条红丝绳,夹杂着黄蓝两色的扁圆型 链坠塞进他手中,“我知道稀世珍宝你看不上眼,不如就送你这个吧!别瞧这玩意儿一 点也不起眼,它可是我十岁那年无意间在海边所发现的一只“双彩霓石”,当然,这么 好听的名字是我自个儿取的,不过,我真的爱它、珍惜它了十年,你可得替我好好宝贝 着哟!”

  聂寒云在心里头发誓,既是你送的东西,无论价值如何,我聂寒云定当倾其所有的 去珍爱它、保护它。“它对你来说既是如此重要,怎舍得转送给我?”忍不住,他还是 问了。

  “除了它,我这一袋子中全是些金贵俗气的东西,它们不适合你。”突如其来的一 句话,让优优又是一阵诧异。

  当然,聂寒云但笑不语;他懂了,至少他了解优优并未把他当成俗世中人,这一点 可是他始料未及的。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聂寒云将它轻轻放入前襟的暗袋中。

  这一切优优看在眼底,反而觉得奇怪道:“又不是什么价值不菲的东西,干嘛藏得 那么好?”

  聂寒云脸上则挂着—副莫测高深的笑容,他静静地凝视着优优狐疑的眼瞳,几度欲 语还休。

  优优屏气凝神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解释,仿佛这答案对她极其重要似的,她不能不 知道。

  “只要是你送的东西,对我来说即是稀世珍宝。”他还是说了。

  优优的杏眸睁得又大又圆,“即使我在这么的……这么的……对你之后?”面对那 双迎面而来的星眸,她仿佛又开始晕眩了。

  “怎么的对我之后?”他抓她的语病。

  “无礼的对你之后,看来,你并不像个恶魔嘛!”好像他的眸光会下蛊,优优照实 说了。

  “唉!优优,你这个磨人心性的小女人。”她尚未会意出这句话,即被他灼热的吻 ,将她早巳滚烫的身子更加上一层骇失的温度,在充满疼惜怜爱的吻中,优优仿佛已陶 醉其中。

  霍然,那缠绵不休的吻焕然离开了她,她想找寻那火辣的唇,却落空了,只感觉自 己的身子轻飘飘的,一直往上浮起、浮起……聂寒云一把抱起优优那炙热灼烫的身子, 心中禁不住想要斥骂她:你这个小东西,病成这样,自己竟然还一无所知!

  想起方才他将她搂进怀中时,宛如抱着一只火炉,继而亲吻汲取她的芬芳时,更感 觉她口中的甘泉烫得吓人。

  她一定早发烧了,一路上饥寒交迫的威胁下,让她身染重疾。

  将她搂在怀中,披风围紧她不停颤抖的身子,他疾速奔驰在山野幽境中,晨曦微露 的光亮,使他燃起了一丝希望。

  第六章

  轻轻抚上她的面颊,火红的肌肤已退成微晕带粉的光泽,更将她的美添上了一笔娇 媚。

  幸亏下了山后就是人潮汹涌的市集小镇,天微亮,已有许多商家带着自己所饲养的 牛羊,或产制的手工精品,在街道两侧排列占据着对自己有利的地盘。

  也因此,要找个大夫也是极为容易的,在经过非常仔细的诊断之后,确定优优是染 上了风寒,再加上昨晚的惊吓,才使得症状突发得严重。

  强迫她喝上一碗姜汤,发了汗后,她非常沉稳的睡着了,倒是他自己一连折腾了好 几天,终于在找着了她后,紧绷的情绪也因此松懈了下来,一阵睡意来袭,不知不觉中 也倚着桌沿睡着了,但他手中依旧握着那只不起眼的“双彩霓石”。

  已记不清楚,他将它拿出来多少次,极其珍惜的把玩着,似乎藉着对它的抚触,才 能安稳他焦躁不安的心。

  方才他趁优优退烧之际,捎了封家书请店小二派人送回府,好让辰云放心,顺便打 探小宣宣是否已安然回府了,想起昨晚乍听优优有难的当儿,心头一急,就把小宣宣甩 在身后,如今一想,还真是有些不安及愧疚。

  他还真不是个好主子,毕竟还是将色字摆前面。

  一阵急促轻喘的呓语声,惊醒了聂寒云。

  “优优!”他急忙起身,蹲在她面前,仔仔细细端详着她沁出香汗的容颜,并温柔 细腻的为她拭去汗水。

  “不要,不要……我好痛苦,放我走……求求你……求求你……放我走……”她慌 乱地摇首晃脑着,像是个快要被急流吞噬的一颗无助的石子,急欲攀附些抓得住的东西 。

  “优优,别怕,我在这儿。”聂寒云紧张地抓住她的手,想给她力量。

  “别碰我,我恨你……走,讨厌讨厌!”她张牙舞爪的挥去聂寒云充满关心及爱意 的手。

  事实上,优优是梦见昨晚在玻庙内的一切,她着急、慌张,她讨厌那个挟持她的髯 须大汉,但聂寒云却弄拧了整个意思。

  “优优,想不到你恨我如此之深,连在梦里依然如此的强烈。”他握紧优优的手, 将她的额头抵在自己的额头,他的心绪犹豫、纷乱着。

  这不是他老早就知道的吗?她根本不想嫁给他,甚至因为他一味的逼迫她就范,而 导致他俩的关系更加恶劣,这些全都是他自找的。

  聂寒云呀聂寒云,亏你还曾自命风流,在胭脂红粉中向来所向无敌,怎奈,你还是 败在一个十六岁的小娃儿手里。

  死心吧!你已彻底彻底的输了,她并不是你能征服得了的,更不可能会爱上你。因 为她一心只有巩贤弟,而你只不过是—个拆散一对璧人的杀手,即使你爱她的心是那么 的浓烈,那么的不顾一切!

  俗话说的好,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幸福,但能做到的又有几个,这不啻是在自己伤口 上抹盐吗?

  放她自由吧!就当是自己做件好事,一件让自己心痛、对自己残忍的好事吧!

  深吸一口气后,他下定了决心,也打好了主意,对着她那动人心弦的绝色容姿,他 只能对自己说抱歉了,因为她并不属于他。

  优优在一阵心悸的噩梦中悠悠转醒了,望着枕在床沿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她一颗忧 心忡忡的心倏然平静了下来。.

  他没走,他没丢下她。

  梦里的他带着一股深沉的沮丧,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离开了她,即使她用力的喊, 他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怎么的,他现在对她竟是如此的重要,是她沉溺于大海中急着想抓住的浮木, 原来,她压根儿就不想离开他。

  当初两人之间的反结相争、常常争得面红耳赤、互揭疮疤,甚至为了赌气,为了求 证,她溜了出来,如今一想,还真是一出闹剧。

  毕竟,她根本没试着去了解他,她甚至不懂何谓喜欢,何谓真爱,只是一心想着只 有一面之缘的巩玉延。

  而今,她连巩玉延的长相都已经不太清楚了。

  “你醒了!”

  学武之人最着重的即是警觉性,聂寒云早知优优已酷暑,只不过,她以含情脉脉的 眸子不停的注视着他,使得他不得不沉醉在她的柔情眼底,即使这一切都是虚幻缥渺的 假象,也就让他再欺骗自己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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