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她的回应,关仲宣惊觉到事态严重,顾不得冒不冒犯的问题,一脚踢开木门,第一眼所见,不是她娇娜无瑕的身躯,而是凝雪肌肤上那只怵目惊心的黑蜘蛛!
没多浪费片刻,他抬掌一击,将那只可怖的黑色蜘蛛震开,未曾稍加迟疑地拉过她的手,俯身吮出毒血。
白若蕖意识虚虚浮浮,毒性的入侵,使得她有一刹那的恍惚,待她稍稍清醒过来,这画面教她悲窘得恨不能昏死过去。
“你……不……”她咬牙逸出声响,虽是那么地轻弱。
关仲宣抬首看了她一眼。“姑娘见谅,一切实属情非得已。”
然后,他低头继续方才的举动。
白若蕖想抗拒,却使不出一丁点的力气,直到他停下所有的动作,她别开眼,几乎没勇气迎视他。
关仲宣也没多说什么,沉默地脱下外衣裹住她一丝不挂的娇躯,庄重而不含任何杂念地将她由水中抱起。
白若蕖咬着唇,羞愧的泪雾占满了眼眶,她觉得好难堪,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他。
怀中的娇躯隐隐颤抖,关仲宣知道,她内心必是悲愤莫名,但他没有选择,若再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轻轻将她放置床上,他执起她纤细的手腕,诊了下脉象后,再以棉被密密裹覆住娇荏的身躯,不发一语的退开。
“你要去哪里?”见他开门往外走,白若蕖顾不得复杂的情绪,心慌地开口唤住他。
关仲宣赶紧回身将她按回床上。“你不要乱动,我只是到后山去采些药草,不会弃你而去的。”
一句“不会弃你而去”,含着太多隐晦不明的暧昧氛围,他没留意,她却羞得难以成言。
“可是……外头雨下得很大……”
关仲宣摇了下头。“无妨的。你体内毒性未清,必须早做处理。”
虽然他赶在第一时间吮出了大部分的毒血,但仍有些许毒性随着血液侵入体内,若不及时清除,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关公子……”累他为她风吹雨淋,她怎过意得去?
“别多话!先闭上眼休息一下。”关仲宣回她一记极温柔的笑,然后踩着坚定的步伐离开。
白若蕖撑起身子,推开窗,阵阵刺骨的寒风袭来,她打了个冷颤,望着雨幕中那道挺拔的身形,动容的泪光闪动着,酸楚来得突然,紧紧攫住心房。
从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而他,却不理会恶劣的天候,执意为她寻药草……他不过是名借宿的客人,真的没必要为她做这么多的。
她不明白,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天性中的仁厚特质,不忍周遭有人受苦?还是……对她亦有那么一点点的特别呢?
这个温柔的男人呵……
这一刻,她知道她的心沉沦了,沉沦在那一记安定人心的温暖笑容中。
???
恍恍惚惚中,耳畔依稀回绕着低沉柔和的嗓音,带着令她眷恋的温柔……
有道苦涩的感觉流过喉间,她想抗议,不肯接受那苦进了骨子里的虐待,却无法发出声音,然后,那阵熟悉嗓音又响了起来,不厌其烦的低声诱哄,她感觉到自己被珍怜万般的护在怀中,大掌似有若无地轻轻拍抚,柔暖的气息包围着她,令她心安,不再惶然。
像是一场好长、好长的梦,她醒不来,但是有他相伴,她一点都不怕——
望着总算安静下来的白若蕖,他逸出一丝苦笑。
她的状况这么不稳定,他今晚也别想休息了。
执起她的小手诊视状况,知晓药效已开始发挥,他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坐在床沿,关仲宣细细审视着沉睡中的她。
这张微失血色的苍白面容,仍是这般清雅出尘,足以夺去任何人的呼吸及灵魂,望着望着,他不由得痴了。
情难自禁的手,悄悄抚上她娟秀的眉,指尖珍爱地滑过每一寸细致的容颜。
这名清秀佳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魔力呢?
他承认,打一开始,她的美便已眩惑了他,悸动的心,再也无法平复。他并非以貌取人的男子,只因她脱俗灵秀的气质,宛如空谷幽兰,是这般不染纤尘,清灵飘逸,想采撷,却又怕亵渎了她。
低低叹息了声,感觉到指尖所碰触的肌肤透着不寻常的热度,他掌心贴上她,微蹙起了眉。
这是他早预料到的,解她体内余毒,便不可避免的会有发烧症状,但是见她轻颦秀眉的模样,他仍是难舍地兴起一抹怜惜。
他找来一条帕子,打湿之后覆上她额头帮助降温,希望能使她好受些。
前半夜,他就这样周而复始的看顾着她,寸步不离,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好不容易,灼人的热烫稍稍退去,他松了口气,温柔地轻拭她额际逼出的热汗。
窗外雨势稍歇,只剩丝丝细雨仍旧飘着,呼啸的夜风格外寒冷沁骨。望着乌云密布、几欲将人吞噬的阴暗,他轻叹了口气,将窗子关上。
标准暴风雨前的宁静。单薄的衣衫打湿,而面容苍白的她,正无意识地轻颤着,双唇泛着不寻常的暗紫。
他心下一惊,忧虑地抬手拭着她滑落的冷汗,才发现原本温热的肌肤,此时竟冰冷得吓人。
“白姑娘?你还好吗?快醒醒!”
通常这种情况,最好让她的意识保持清醒。
可他连声叫唤,却换不到一丝回应,只感觉到她的失温状态愈来愈严重……
如今的她,身子这般虚弱,怎撑得住寒意袭身?再加上……
他双拳握得死紧,拧着眉思忖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将被褥掀开,深吸了口气后,动手一一除去她身上那件湿透的衣衫。
不让自己多想,他迅速将干爽的衣物往她身上套,尽管指尖不经意的碰触总是无可避免地令他心神震荡……
他已将所有能保暖的东西全都往她身上裹了,但是,没用,她一点回暖的迹象也没有,寒颤的身躯、惨白的脸蛋,看得他好生心疼。
环顾简朴的小屋,再也找不到任何可堪供保暖的衣裘,无计可施之下,心焦如焚的他已顾不得男女之别,连人带被密密地将她搂进怀中。
“这样好多了吗?”
温柔的呢喃似飘进了她梦中,她无意识地呓语着:“冷……我好冷……”
似要抓住什么,小手着慌地挥动着,想挽留一丝暖阳。
没有犹豫地,他伸手握住她,脸颊顺势贴上她冰凉的面容,十指交握,无声传递着关怀,让她有支撑下去的力量。
她连脸蛋都冷得没有温度,他心慌地来回摩擦着,想带给她微薄的温暖。
别问他为什么,他就是满怀忧惶,惊疼的心为她而揪紧。
“你必须坚强,听到了没有?”
“好冷……别走……别丢下我……”蚊蚋般的飘出唇畔,几乎听不到,是那么地无助,那么地教人心怜,他感觉得出她又虚弱了许多。
“我该怎么帮你呢?白姑娘,你快告诉我……”
“好冷……好冷……”无意识的她,只重复着细碎的呻吟。
“我知道,我知道!”他将她抱得好紧、好紧,可是那都没用,看她痛苦的样子,他向来冷静自持的心也疼痛地揪扯着。
如果可以,他会毫不犹豫的将自身的温暖分送给她,但是……
一道念头敲进脑海,他怔住了!
该这样做吗?
可是……如此一来,她岂不名节尽毁?事后,她又将如何自处?
然而,所有的犹豫,在见着她痛苦的神情时,全都烟消云散。
没有任何一件事,会比她的安危更重要,他要帮她撑下去!
更何况,若真要深论,他为她更过衣,也碰触过她的身子,更早之前,也将她无瑕的身子看尽了,如今再来拘泥这些未免迂腐。
于是,他不再迟疑地松开她,褪去他亲手为她穿上的衣物,同时也褪去他的,而后温柔地将她荏弱纤细的娇躯纳入怀中,冰冷的触感令他打了个寒颤,但他却更为坚定地拥住她。
感受到珍贵异常的温暖,她立即本能地依附而去,宛如在绝望深渊中紧紧握住仅有的一线阳光般……
柔软的女体密密地贴合他,这对一名血性男子而言,不啻是致命的考验,本以为可以把持心念,但他发现,这是多么难的一件事,最要命的是,他竟不可原谅的在她全心依赖的举动下有了反应!
该死的!关仲宣,你少下流了,人家都意识不清了,你还净想些风花雪月的事,一旦有了不洁的思想,那便无异于侵犯了!
他不断地告诫自己,此举是为救人,他必须目不斜视,不动心念……
可……见鬼了!为何没人告诉他,柳下惠根本不是人当的?
他呼吸急促,气血翻涌,软腻的娇躯触感,冲击着他岌岌可危的理智,要不是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在克制自己,此刻他已抚遍她全身每一寸凝雪玉肤了。
“对不起、对不起……”贴近她颈畔,他喃喃诉说着歉意——因他无法遏止的冒犯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