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当他们渐渐觉得时间有意义时,才松开彼此,而羽寒的唇早已有些微红肿。
「根据你的理论,我是不是该给你一巴掌?」她「不耻下问」。
「不,妳不能。因为我爱妳,如果妳也有一点喜欢我,我就吻得「理直气壮」。」他满怀深情地望着她,有点心疼地抚着她的唇。
羽寒傻了、呆了、愣住了!
她抓住孟樵的手,声音颤抖,眼中全是惊喜。「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孟樵被问得有点莫名其妙。「我说什么?哦!我吻妳吻得理直气壮,难道不是?」
「不是啦,再前面呢?」她急切地问。
「那是我要问妳的,妳是否也有点喜欢我?」
「再前面!」她大吼,忍不住要怀疑他在装蒜。这男人是故意吊她胃口吗?可恶!连表白也要戏弄她。
「再前面?就我爱妳呀!」他说得理所当然,羽寒却是听得又哭又笑。
「孟樵、孟樵,我就知道,你不曾忘了我们的情、我们的誓约!」她又哭了,这回是喜极而泣。
孟樵一头雾水。这是什么反应?不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爱她吗?「羽寒,妳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
羽寒不理他,径自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孟樵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妳不知道?」
羽寒摇头。他挫败地叹了口气。「妳以为我送花的举动该称之为什么?妳以为我写那首「关睢」是吃饱没事做,闲来练字的吗?」
说到这个她就有气。「不是为了你那不服输的个性和受伤的男性自尊吗?从没见过这么死要面子的男人。」
「该死的!是哪个天杀的告诉妳的?」他的眼睛简直要喷火了。
「正是阁下。请问是谁告诉我说:『我凌孟樵要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某某女人也不例外。』的?」
孟樵快气昏了。「那是一时的气话!」
「那……」羽寒的舌头快打结了。「那你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
「妳问我?妳居然问我这个问题?楚羽寒!如果这种举动不能称之为『追求』,那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句来形容了。」
羽寒满怀歉疚。「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都不知道,我以为你是为了挽回尊严,所以才……」
「尊严?」他又不受控制的提高了音量。「羽寒,自从认识妳以来,我拉下身段为妳做的,哪一件事还保有尊严?为了妳,我早八百年前就把尊严这玩意抛到月球去了。」
随口的一句话,虽是无意,却正中事实。她喃喃道:「没错,早八百年前我就该知道的!」
孟樵执起她的柔荑放在胸前,温存道:「自从妳出现在我世界中,它就只属于妳,也只容得下妳了,妳是我感情的全部,没有妳,我的心只是一片贫脊的沙漠,告诉我,妳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给我一个答案,让我有勇气继续等妳。」
「很遗憾的,我恐怕要告诉你,我不喜欢你。」在孟樵松开手,神情黯然之际,她又及时握住他的手,顽皮地补充道:「喜欢这个名词实在太小儿科,不足以道尽我对你的感觉,因为我爱死你了,孟樵。」
孟樵呆了一下才会过意来,不敢置信的喜悦飞进眼底。「妳──」
羽寒温柔地笑了笑,以唇封住了他的讶异。
第十一章
「嗨,帅哥,你来啦!」羽寒当头就抛给孟樵一朵灿烂的笑容,看得孟樵心底直叫不妙。
这小妮子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他提高警觉迎上前去。
「累不累?上了一天班,下班还赶到医院陪我,很辛苦哦?」笑容甜甜的,近乎谄媚。
礼多必诈!这是他闯荡商场多年累积下的心得。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不,不累。」
「是吗?你连笑容都有点无力了,怎么会不累呢?让善解人意又温柔婉约的我来为你纾解压力吧!」
温柔婉约?他盯着她──非常奇怪,她居然一点也不脸红心虚,反倒是孟樵替她不好意思起来了。「呃,羽寒,妳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好厉害!但羽寒表面上仍装得若无其事。「没有哇!我亲爱的未来夫君,整整十九个小时又三十七分四十一秒没见到你,好想念你哦,你呢?有没有忙中抽空想我啊?」
「当──当然,妳是我未来的妻子,不想妳想谁?」孟樵硬着头皮回答。
「那,你一定很爱我啰?」
「这似乎早就不是秘密了。」他猜,她快说到重点了。
「那么,你最爱的女人在医院受苦受难,你应该会很乐意救她脱离她哥哥的魔掌吧?」
「这才是妳的目的?」他扬起眉,失笑了。「想出院就和书──呃,妳那个恶魔哥哥商量啊,我又不是医生。」
羽寒噘起小嘴,不满地抱怨。「我也知道啊,可是你都不晓得,我哥好『龟毛』哦!啰哩叭嗦讲了一堆,结果还是硬把我『收押』在医院,根本就不甩我,只讲了句:『抗议无效,当庭驳回。』偏偏唯一可以为我作主的老爸也站在他那边,我现在真的是『众叛亲离』,孤立无援了,你一定不忍心见我这么备受煎熬对不对?帮我去和我哥说,你说话比我还有分量,他一定会接纳的,好不好嘛!」
「可是妳的身体……」
「我好得很,真的。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求求你嘛,我是真的很讨厌医院,」她改用撒娇攻势,很孩子气地拉拉他的衣袖。「我最爱你了,帮帮人家嘛,好不好啦?」
「我也最爱妳了,不过很可惜的,我比较赞同书淮的做法。还有,别再扯下去了,我的衬衫快破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肯帮我啰?」她指着他的鼻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骂。「你……你!你见死不救、铁石心肠、泯灭天良、冷血无情、残酷不仁、罪大恶极……你令人发指、人神共愤、众矢之的……」
「停、停、停!怎么愈骂愈顺口了!我不过不认同妳出院的提议而已,怎么转眼间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啦?」他不晓得再让她说下去,会不会连「千刀万剐」、「人人得而诛之」都搬了出来。
「本来就是!枉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居然这么待我,呜……我命苦──」她愈玩愈起劲,将无理取闹的精义发挥得淋漓尽致,必要时,为达目的,她是「不择手段」的。
「好、好、好!我输给妳了。待会儿我就去跟书淮说,行了吗?」他连连安抚。瞧瞧,他是爱上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呀?他突然觉得头好痛!
「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先前泫然欲泣的小可怜模样,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勾着孟樵的脖子开心地欢呼。
「真是败给妳了。」他啼笑皆非地摇头。
「你早就败给我了。」她笑得好得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沉默下来。
「又怎么啦?」孟樵困惑地望着她。
她知道不该怀疑孟樵的爱,他甚至在她昏迷时都肯娶她,可是仍忍不住一问。「孟樵,你对我的爱深到足以包容一切吗?」
他的笑容冻结了。「妳想告诉我什么?」
「如果──我曾经爱过一个男人,爱到义无反顾,甚至为他付出了一切,全无保留,你是不是仍然不在意?」
孟樵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才说:「妳爱我吗?」
「爱!当然爱!!」她用力点头保证。
「那么,我告诉妳,我真正在意的是妳的心,如果妳现在爱的是我,那么过去的事,我不想计较,也没有权利去计较,就连我自己都不是清白无瑕,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妳?」
「你不介意?」
「说不介意,那根本是自欺欺人,我承认我心里不怎么舒服,但是若要我为了这点嫉妒而放弃妳,这才真的是愚不可及。」
「孟樵!」她感激的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谢谢你,可是我要告诉你,我和他其实是──」她急着将前因后果说给他听,却不知从何说起,他会相信吗?又如何向他解释她有过「云雨巫山」的经验,如今却仍是处子之身?一个有性经验的处女?噢,孟樵会以为她疯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灵魂附身、回归前世的说法,而她,实在不知道这叫不叫「幸运」,有这遭千载难逢的奇遇。别的女人一生只要「痛」一次,她居然得经历两次的「第一次」,噢,上苍是不是太「厚待」她了?
「我想知道妳和他的恋情。」接着他保证。「我不会吃醋的,如果妳确定它已是过去式的话。」
嗯,好吧,就由这个开始说起。「我和他只相处了短短三个月,但那却是我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美丽时光。他宠我、疼我、爱我,将我视如珍宝,我和他有过生死相许、永不分离的承诺,可是他却抛下我──撒手人寰!」激动的情绪模糊了她的视线。「他怎么可以!我情愿他不要救我,我不要他为我而死,可是不论我再怎么心碎断肠、哀哀呼唤,他却只留下一句『我爱妳』,他说他要定我了,今生食言,他答应来生要补偿我……我相信他,不论今生、来世我只等待他,我要用生生世世偿还欠他的这份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