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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我明白了。」野焰满腹的疑心,马上被她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的眼泪打散,「你要到波盘陀投靠亲戚是吧?那找到了人没?」

  粉黛愈演愈像,愈说也愈幽咽,「城内的人都逃散走失了,现在、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哪里……」

  他锁紧眉心,「坏了。」都因他攻打波盘陀的关系,害得这流落天涯的小东西无亲可依了。

  看着他满睑同情和内疚的模样,本来还不知该如何脱身的粉黛,心底忽地窜过条一石二鸟的好计。

  只要她能跟着这个男人走,和他一起回到天朝大营内,那她还愁不知该怎么对付他的雄狮大军吗?而她更可以有充裕的时间和机会,去弄清楚他那不知是谁授的战术,说不定,她可以在他攻向伏罗国之前,带着满满的敌军情报回家。

  野焰很为难地皱箸眉,「除了波盘陀之外,你有别的地方可去吗?」糟糕,她无处可去,而把孤弱的她扔在这里又太不人道,这下该怎么办?

  「没有……」粉黛的小脸上淌下了两串晶泪。

  「慢慢慢…:.」愈看愈觉得苗头不对的花间佐,急忙赶在大错铸成之前大叫,「给我慢着!」他那个改都改不掉的护弱主义又冒出来了吗?

  粉黛满心疑惑地回过头来,不解地盯着脸色苍白的花间佐,而野焰只是皮皮地对他露出一笑。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花间佐说得非常坚决,并在野焰开口前先堵住他将要说出口的话。

  野焰讨好地朝他挤挤眉,「好啦,通融一下嘛上「想都不要想!」花间佐抵死不从,「你不能把这个来历不明的东西带回去,这事若被军师知道的话,军师在砍了你之后,他第二个就会来砍我!」

  那个……他们天朝的人,说话都是这么怪的吗?

  粉黛百思不解地杵着下颔沉思,堂堂雄狮大军的元帅,他得去忌讳一个军师?区区一介军师,官位再高也不过是官拜侍即或郎中令罢了,身为王爷和一军统帅的他有什么好怕的?为什么在他们的口中,真正统颌雄狮大军的人,听起来好象应该是那个军师才对?

  野焰附和地点头沉吟,「嗯……沧浪是可能会在气爆了后赏我一顿排头。」

  「知道就好,在哪捡的就快点把她摆回原位去!」巴不得他快点改变心意的花间佐,连忙想将他手中的粉黛抢过来丢弃。

  野焰悍卫地将她给楼得死紧,「不行,你看她那么柔弱需要人来保护,我怎么可以把她孤零零的放在这里自生自灭?你是想让我于心不安吗?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柔弱?需要人保护?那个东西在哪里?她怎么都没看到?

  打量了四周半晌,粉黛狐疑地回过眸盯着野焰脸上纯挚干净的笑意。这男人说的该不会就是她吧?对喔,东西,她都忘了她现在只是个东西。

  「对呀,我好可磷喔……」知道自己很可能会被这两个男人扔掉的粉黛,马上识相地摆出一副可怜委屈的弱小模样,抽抽噎噎地俯在野焰的胸前啜泣。

  「不哭不哭,我疼你。」野焰立刻放软了声调,舍不地轻轻拍抚着她安慰。

  花间佐头痛地捉着发大叫:「你不要又来了!」

  「小花。」见怀中娇弱的东西哭得梨花一枝泪带雨后,野焰深吸了一口气,抬首慎重地朝花间佐轻唤。

  「嗯?」

  但他接下来的话可就一点也不温柔了,「我要把这个极度需要有人来保护的东西带回去,你再罗唆一句,我会把你那顶军盔给塞进你的嘴里。」

  花间佐差点跳脚,「王爷!」

  有点生气又有点想笑的成分,缓缓在粉黛的胸臆间漫开了来。

  看他们两个一时之间恐怕还吵不完,她干脆在花间佐下一波的抗议声传进她耳底前,乖乖窝在野焰怀里闭上眼装睡,等着由他多管闲事的把她给带回去。

  虽然,她还弄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混进天朝大营里打探敌情,又能够这样倚靠着一个貌美如花又可爱得紧的男人,却是她生平头一遭的特殊经验,最重要的是,这个大美女……不,这个寰王野焰,他闻起来……一点也不臭。

  第二章

  〔这是什么东西?」

  冷沧浪两手扠着腰,在野焰两脚一踏进中军营帐后,便板起了一张阴森的夜叉脸,横眉竖目地死瞪着野焰怀里所抱着的东西。

  靠在野焰怀里装睡的粉黛,咬牙切齿仍不足以形容她现在冒火至顶点的闷气,而扭下冷沧浪的脑袋,也不足以宣泄她很想杀人的心情。

  又叫她东西,这些男人……她已经忍很久了喔。

  他们都瞎了眼吗..东西、东西……她有手有脚有鼻子有眼睛,虽然娇小不足以威吓敌人的身材是她心中永远的痛,但她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她这娉婷婀娜、能当掌中轻的体态,可是她最大的骄傲哪,他们怎就没个人把她当成女人来看待?不,应该说,她连最基本「人」的地位都还挣不到!

  浑然不知怀中装睡的女人已经怒火滔天了,野陷还继续刺伤她的自尊。

  「就你所见的,她就是那种东西啊。」他理直气壮地应了应,再低头笑意盈然地盯着怀中人儿的睡脸,「你没见她长得这么娇小可爱又惹人怜吗,」—额间青筋直跳的军师直接放声大吼:「小花!」

  〔我、我阻止过他了。。。〕怯懦不敢领教冷沧浪杀人目光的花间佐,胆小地自野焰地身后走了出来,举起手为自己辩解。

  「嘘……」野焰忙要他们放低声量,「别那么大声嚷嚷,她睡得正香呢。」

  〔这东西是哪捡来的?〕冷沧浪才不管他,音量依旧亮如洪钟,一把揪过花间佐的衣领直指向〔东西〕的鼻间。

  〔那个。。。〕花间佐无奈频转着十指,〔王爷从战场上捡的〕早就告诉过他不要捡了嘛,现在倒好,谁要来收拾冷沧浪的怒火?

  〔寰王野焰!〕决心要好好给他一番教训的冷沧浪,气炸地扔开无辜的花间佐,才大步跨上前,他大张的嘴马上被某种东西堵上。

  没有半点心理准备,野焰一双不客气的大脚正正踹上他的脸,有效地把他接下来的长串火爆训言踩上脚板底下。

  野焰扬高下巴冷瞪着他,〔都叫你小点声了,还那么大的铜锣嗓?〕真是的,就非要要他以这种方式再说一遍吗?

  「你……」冷沧浪腹内的一把火愈烧愈旺。

  动粗的野焰还很埋怨,〔万一吵醒了她怎么办?你要赔给我一张甜甜的睡睑吗?」怀中可人儿甜睡的景象,他已经很多年没看到了,让他多看一下会怎么样?

  整张脸都埋在野焰那只军靴底下的冷沧浪,气得牙痒痒地掰开那只大脚丫。

  好了阵子没见这小子兴风作浪了,他差点忘了这个拥有女人脸男人身,还有野火脾气和蛮牛力气的王子,是有多么的粗手粗脚和蛮横不讲理。

  「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捡回来?」冷沧浪气抖地抹去脸上的鞋印,试着让自己看来如以往的镇定和从容。

  野焰马上换了张脸,眼底流露着彻底泛滥的爱心,「她很可怜嘛,一个人孤身流落在外,又没个亲人可投靠,外头这么乱,我若是不收留她,谁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

  「放回去。」冷沧浪深深吸吐再吸吐,终于能够把话从牙缝中迸出来。

  他满睑的责难,「你怎么老是没半点护花的精神?」没人性没同情心的家伙,手中的东西都已经身似柳絮随风凋零了—他还那么不通情理。

  「马上把那个东西放回去!」愤抑不住的冷沧浪,音量又渐渐开始往上攀。

  野焰使性子地甩过头,「不、要。」

  「你……」冷沧浪差点失去理智。

  「军师!」花间佐慌张地架住他,并在他耳边频劝,「冷静、冷静……」

  对,冷沧浪,你要冷静,你不能再被他给气得吐血抓狂和得内伤了,反正那个不男不女的天之骄子,他又不是头一回检东西回来,这次你就继续睁只眼闭只眼,忍忍他、让让他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忘了,虐杀皇子是要砍头的,你还有大好的人生和似锦的前程,这不值得的,为这种人而丢了脑袋绝对不值得的……兀自在心头对自己开导和喃念了一百零八回后,冷沧浪总算是稍稍平定下腹内滚滚的岩浆,他清清嗓子,准备再来和这头骡子沟通。

  「不放回去你打算拿她怎么办?」这种东西摆在军营里说不方便就有多不方便,说碍事也挺碍事,更重要的是,让一群数月未见过女人的兵士见箸了这一尊,他们不把营里掀过来才怪!

  「我娘说过,身为男人,天经地义的责任就是要爱护弱小,因此……」野焰说了一半,然后顿了顿,接着就是一段可以逼疯人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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