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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们也都有撕,不是韩渥一人的错。”韦庄看韩渥把事情抖了出来,连忙跟着承担罪名。

  “撕图的理由?”秋水抿紧了唇看他们。

  “我们那时以为您可能过不了初五……而百姓也都不想再出城去,所以……

  所以我们就自作主张把图毁了,想留下来陪您和飞师兄。“韩渥嗫嚅地道,撕图的时候他们怎么会知道往后事情的转变那么大。

  “你们知道那是我在病卮时尽力画的吗?我若死了,岂不真的会在九泉之下因为你们这般做而惦心不已?”秋水微怒地道。还好她没死,不然全城的人都跟着她埋藏在这深山里了。

  “我们……”惹了秋水后,所有人都不敢直视那个像冰块,冷飕飕瞪着他们的飞离。

  “韩渥,我再画一条路线给你,这回可别再撕了。”秋水气归气,但还是面对现实,重新对韩渥交代。

  “小姐,图已经毁了,没图您怎么画路线?”韩渥鼓起勇气问。要画路线容易,可是地下城城图只有一张,撕了后他可没有图能让她画。

  “我重绘一张地下城的全览图,这不就有图了吗?”秋水简单地告诉他!少图就多画一张嘛。

  “地下城曲曲折折,路径多如蚁道,您画得出来?”韩渥满心怀疑地问着。

  那张摊开来有数尺长的繁图,他师父在地下城里花了半生的精力才有法子全描绘出来,她说画就能画吗?

  “我看过图就会记得,会一笔不差的。”秋水轻扯着嘴角笑道。

  “真的?”过目不忘?这么神?

  “师弟,秋水没什么办不到的,一张图难不倒她。”最了解秋水本事的飞离要韩渥对她有信心,她连整座藏经阁的经书都能背完了,一张小小的地图又算什么?

  “韦庄,不许你们再违弃我的命令,这一次就算了,记清楚你们身为堂主的身分和规矩,不要让这种歪风令下属仿效,把师弟妹们管好。”秋水努力地板起脸孔训斥韦庄,飞离不在,韦庄就失了定力也去和两个师弟搅和了。

  “是。”韦庄惭愧地低下头。

  “还有,等出口造好时我就和飞离出城,城内事务就交给你和雀儿暂代,把另外两个堂主借给我。”秋水想起了楚雀的请求,屈指算了半天顺便对韦庄道。

  “您要借织罗与韩渥?”要借那两个师弟做什么?

  “织罗,城开之后你就往东;韩渥,你往西去。”秋水笑吟吟地对织罗和韩渥吩咐。

  “出城做什么?”听到有机会出城办事,韩渥再高兴不过。

  “帮我去找两样东西。”她再抬起手指算算,应该是在那两个方向没错。“什么东西?”原来是要出城去找东西,韩渥有些失望,还以为她能交给他什么大事。

  “镇城之物。”

  “你听过有这种东西吗?”织罗侧着头问知识比较渊博的韩渥。

  “没听过。”韩渥蹙紧了眉回答。打从有隐城以来哪有她说的这种东西?他在隐城城史里也没读过这项。

  “有这两样镇城之物后隐城会安宁许多,你们在这几年内去把这两样东西找回来。”

  秋水别有用意地道,要镇隐城需先镇护城的堂主,四个堂主里,现在就只剩他们两个还没被人镇住。

  “怎么找?”已经被飞离搞得习惯当劳役的织罗很认命地问。

  “你们会知道的,记得要在封城之前回来。”秋水神秘兮兮地笑道,细声对他们叮咛封城的时刻。

  “小姐,您总要给我们它的一些资料,例如形状和长相,不然我们从何找起?”韩渥按着快拧成一团的眉头,找东西也要告诉他们要找什么才行呀。

  “照我说的方向去找,会找得到的。秋水慧黠的灵眸转了转,摇头晃脑地道。

  “什么?这太笼统了吧?”韩渥张大了嘴,外头地大物博,人海茫茫,他要怎么去找一个不知名的东西?

  “飞离,陪我去看城民好吗?我还没亲自踏过咱们隐城的街道呢。”秋水站起身来技着飞离的手。

  “好,我带你去逛逛。”飞离亲昵地揽着她的肩应允。

  “小姐,没目标没目的,您要我们怎么找哇?”韩渥迫在他们身后问。

  “小姐,您讲清楚!”织罗也慌了,放下酒杯追出去。一下子,欢喜的凌烟楼只剩韦庄和楚雀两人,韦庄一手支着下巴,淡淡地问着从头到尾都没说几句话的爱妻,“雀儿,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 ※ ※

  “明儿个咱们就可以动身了,在下江南前我先带你去长安看看。”飞离在收拾衣物时对正在抚弦弹琴的秋水道。

  “韩渥把路开通了吗?”秋水琴音戛然而止,有点讶异地问。

  “他说已经峻工了。”若不是韩渥多事把图给撕了不进行工程,他们早出城去了,给他半个月的时间施工,他再不把路给开通他就完了。

  “他办事的效率真是不错。”秋水赞叹地道。韩渥对工事愈来愈精进了,短短半个月就能开通真了不起。

  “我支了两堂的弟子去帮他,他还不尽快办好才是无能。”飞离把细软准备好后坐在她身旁搂着她。

  “你催他?”秋水偏着头问,怪不得会那么快,原来是被逼的。

  “我等不及。”飞离将她抱在怀里,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以后,夏天时我和你去江南乘画舫赏芙蓉,秋天时去钟山赏枫,冬日时再去西湖里的湖心小亭赏雪。”

  “你都安排好了?”秋水将头仰后问他。

  “我想给你最好的。”飞离啄了啄她的唇。

  “我已经有最好的一个了。”能拥有他的爱情、他独为她而流的眼泪,无私完全地容纳她,她想不出有什么能比他更好。

  “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时吗?”飞离伸出手抚了一根琴弦。

  “怎么能忘?十三岁那年我初习琴的那日午后,你奉了爹爹之命来芙蓉阁送药给嬷嬷,找不到嬷嬷就四处乱闯,冒失地进了我的阁房,把我吓了一跳害我按断琴弦,然后你就像个傻子般不说话又不动地盯着我,瞧了大半天后又莫名其妙地走了,在第二晚你又突然潜人我的阁内,二话不说地赠了把凤琴给我。”秋水怎么也忘不了第一次见着他的情景。

  “我那时盯着你,是以为我在芙蓉阁里见着了一名像朵芙蓉般的仙子。”他入门下时就知道师父有个独生女,但始终见不着她,那时她抬头与他恍然一个照面,他就知道他命里的人是她了。

  “你送我琴时我一直考虑要不要收。”秋水将手搭在他拨弄琴弦的手上,教他拨着曲调。

  “我使你坏了一把琴不是吗?赠还一把给你是应当的,有什么好考虑?”飞离笑着随她一同抚兹。

  “飞离,你知道当男子赠物给女子时代表什么吗?”秋水蓦然将他的手接停在弦上。

  “代表什么?”送个东西还有象征的意思?

  “求亲的信物。”秋水看他什么也不懂,禁不住有些好气。

  “你是说,我以一把琴就将你订下了?”飞离开怀地咧嘴笑问,他无心插柳,柳却成荫了。

  “我以为你对我有意,所以……”秋水低声地道。她本来还带些拒意,但看了他满是因刻琴而伤的手指,和他俊逸的脸庞上一副“你非收不可”的执着样,不经细想,她就把琴接下了。

  “我是对你有意,但我知道我们身分差太多了,并不敢有妄求的那份心。”

  他心底明白主仆之分,她的身分太遥不可及,每当听见她用他赠给她的琴弹调时,才又觉得彼此之间拉近了些。

  “可我就独钟你赠的琴。”秋水转过身子抵着他的胸膛。

  “只有琴?人呢?”飞离促狭地问她。

  “不钟爱你怎会把琴接下?”她递上唇热烈缠绵地吻着他。“以后咱们若有了女儿后千万别让她习琴。”飞离边吻边半似认真地说。

  “为什么?”秋水停下来问。

  “要是有哪个陌生男子闯进了闺阁里,也像我赠了把琴给她那那怎么办?”

  一把琴就让他师父把女儿交给他,倘若也有男子对他未来的女儿这么做,他女儿不就也像秋水一样被拐跑了?

  “傻子,那种事只有你会做,有谁会像你不眠不休地亲。造一把琴还我?”

  秋水推他的额笑道。有哪个人肯花这个工夫?

  “傻人有傻福。”飞离看着桌上的琴道。

  “出城之前,我们先去同爹爹拜别。”明天就是她第一次出城,她要向爹爹报告。

  “织罗他们也该去向师父说一声,谁晓得他们这一去什么时候会回来。”飞离有点不放心让那两个师弟独自出远门,两个惹祸精出城,到时能不能完整回来见师父还是个问题。

  “我倒忘了还有他们两个。”一径想着自己的事,却忘了被她刻意赶出城的两个堂主。

  “对了,你怎么从没告诉过我隐城有镇城之物?”他到现在还是想不通隐城会有她说的镇城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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