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利傻眼,惊愕地抬起头看他。
臧卧臣淡淡一笑,从皮夹里拿出两张万圆钞票放进他的口袋里。
“马利,从现在起你受我的保护,以后听我的命令做事,愿意吗?”
“愿意、愿意”
马利忙不迭地点头把手放进口袋里摸索着,仿佛在确认那两张钞票是不是真的。
“好”
臧卧臣把手搭在他肩上,指着前方说:“你现在往前直走,走到一家便利商店后右转,接着你会看到一个‘樱之谷’的招牌,你走进去找一个叫靖子的女人,她会安排你的住处,也会给你第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马利愣愣地问。
“跟踪一个人。”臧卧臣淡然说道。“等你找到靖子,她会把那个人的长相特征告诉你,你听她的指示,她会告诉你该做些什么、你只要把看到的、听到的,一向我报告就行了,只要干得好,你还会得到应得的奖励。”
马利兴奋得两眼发光。
“去吧。”
臧卧臣浅笑。
马利欢天喜地的转身,跑了两步.止住,回头问臧卧臣“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臣服的臣,以后就叫我臣哥”臧卧臣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打从五年前他当上堂主以后.就没有人敢直接叫他臣哥了。
“巨,臣哥……”
马利嘿嘿低笑了两声.半开玩竿地说:“你不会那么巧就是臧卧臣本人吧?”
臧卧臣微扬起嘴角,眼中闪着一丝赞赏。
看来你已经做过功课,反应还不算太慢,想在新宿混是该机灵点没错,我的眼光还不算差。”
马利愣愣看着他,等他脑筋转过来时,臧卧臣已经转身越过马路了,他惊讶地双手掩口,这才像个傻瓜似地啊啊叫个不停。
想不到,他万万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遇上在新宿黑暗世界里最赫赫有名的人物,臧卧臣是所有在黑暗世界中游走闯荡的小鬼最崇拜的人,谁能躲进他的庇护翼下,身份就会立即窜升一等。
马利兴奋得跳起来,为自己的好运感到开心不已,他又蹦又跳地朝“樱之谷”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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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高中女生错身而过时,臧卧臣风衣内侧的行动电话正好响了起来。
他取出手机,看见荧幕上显示出来的是保缥兼杀手沈文朗的电话号码。
“堂主,你现在人在哪里?’沈文朗很明显压低着声音。
“我在找一双能用的眼睛。怎么样,有事吗?”他一边走路一边说着。
“施云云小姐目前人在新宿,现在已经走到了靠近歌舞伎町的地方。’
臧卧臣愕住,那不就是在他附近了吗?他抬头四下环视,冷不防地瞥见一抹清淡的身影,他重重一震,惊诧地扯下墨镜看清楚。
果然真的是她。施云云。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堂主’
“等一下再说。”他蓦地切断手机,怔愕地看着身穿一袭米色薄纱及膝洋装,站在麦当劳前,默默注视着对街巷口的施云云。
她跑到这里于什么?她的目光又在注视着什么?
新宿这一隅充斥着不是打扮诡异前卫的青少年,就是身穿超短迷你裙的酒女,施云云那一身规规矩矩的装扮和自然而然散发的清灵气质,与你所处的这块地方是那么的不相融。
她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唯一的理由..会是因为他吗?
他强自压抑住澎湃的情绪,推翻这个理由。
不可能,他不相信她在等他,她是一朵栽植在温室中备受爱护的紫玫瑰,怎么会等待一个可能摧折她生命的死神。
那么,明知道新宿是他的地盘,她走进来是为了什么?为了调查他而来的吗?还是别有企图?这阵子东京四堂内斗频传,争地盘,抢堂主大位的风波搞得风声鹤唳,谁都有可能是叛徒,谁都有可能是间谍,他无法不怀疑她出现在新宿的动机和目的。
交错着复杂感情的黑眸凝睇着她娇柔的身影,纱质的短洋装被微风吹得不住飘飞。
早在年幼时他就不相信人心,也不相信世上会有单纯美好的事物当他还是个三个月大的婴儿时,就被父母亲当成货物飘洋过海卖给了黑帮老大,从此坠人暗黑不可测的无边地狱,对一个世界中只充斥着出卖和背叛、血腥和残酷的人而言,根本不可能对人有单纯的信任。
像他这种天天在刀锋舔血的人,不晓得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也许横死街头,也许被枪杀,能把握的就只有现在,他抱着只能度过今天的心态,选择用霸道的方式恣情享受人生。
他这一生从未真正相信过一个人,他无法让自已相信,那一如月色的白,是鲜艳新宿里流动的最洁净的颜色。
他缓缓按下保镖沈文朗的电话号码黑眸渐渐泛冷,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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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很少来新宿,最多只去过新宿的中央公园和摩塞克街、摊有放纵夜生活的歌舞伎町这一区她根本没来过。
在新宿闲晃了大半天,她的整颗心是虚悬的,飘来荡去,不知道该停在哪一处好?臧卧臣的名字从她心底细细地划过去,是因为他说新宿是他的地盘,她才知道这个地方离他最近。
她仰头深深吐息,忍不住暗暗咒骂自己怎会如此沉不住气,才不过等了六天而已就等不下去了,也不顾矜持和面子,呆呆地就往新宿跑,她从没有想见一个男人想到发慌过,老是追问自己,为什么六天以来,臧卧臣半点讯息都没有,日益严重的烦躁感令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臧卧臣若想见她自然会主动找她,而且说不定他曾经对一打以上的女人说过同样的话……
“啊!够了!别想了”她在心里大骂自己。
她是条件绝佳,宁缺勿滥的施云云,怎么能被一个黑帮分子耍得晕头转向,把他散漫魅惑的笑容和那双霸气嚣张的黑眸装了满脑袋,还一心迫切渴望再见到他,她可是对自己有高度自信的施云云,怎么能做出这种和花痴差不多的蠢事来。
快回去吧,臧卧臣不是说她的一举一动随时都会有人通报给他吗?若是让他知道她出现在这里,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她让新宿地铁站的方向急急走去,正在过马路时,一辆银灰色厢型车蓦然停在她身前,车上迅速走下两名体格高.大魁梧的男人。
“施云云小姐,堂主现在要见你,请跟我们上车。”他们说的是中文,巧妙地分站在云云身后,用客气却强硬的态度将她一步步逼向车门。
‘去哪里?一听见臧卧臣要见她,云云的心重重地一跳。
“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请上车吧。’两人的态度礼貌,逼人的步伐将有点怔然失措的云云慢慢送上车。
车门“喀啦”一声带上,云云从贴着深黑色隔热纸的玻璃窗看出去,才还明亮的新宿街道立刻罩上一层灰,变得有些死气沉沉了。
车子缓缓开动.驶向靖国大道,车上连司机一共三个男人,可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车内一片死寂。
云云紧张地盯着膝上交握的双丰.分不清是什么感觉,向一种被期待和畏怯煎熬着的心情。
不到十分钟,车子就在一栋豪华公寓前停了下来。
“施云云小姐,请跟我们来。”两个男人礼貌地帮她打开车门。
云云觉得自己像个被人操控的人偶,只能乖乖地跟着走。
通过重重令她咋舌的保全系统,两个男人将她带到M号房门前,其中一个男人拿出磁卡贴在房门右侧的感应面板上;旁门立刻“咋”地一声打开了。
“请进,堂主在里面等你。”他们把门推开以后,转身便走了。
云云深吸口气,忐忑不安地走进去,屋内光线很弱,她迅速环视一周,并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明明说臧卧臣在里面等她的呀?!
她反身轻轻关上门,蹑手蹑脚地四下察看。
这是一层将近五十坪的顶级豪华公寓,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灿的阳光,屋内微弱的晕黄灯光来自墙角的壁灯,温柔地亮着。
墙上挂了一幅字,当中就仅仅只有一个字而已,旁边什么题字和落款都没有,那个字的写法看起来像狂草又像甲骨,豪迈恣肆,热情狂放,如果没有猜错,那个字应该是“龙”,可是因为写法古怪特殊,是中文还是日文的汉字,她就无法猜出来了。
她的视线从深胡桃木色的家具摆设扫掠过去,角落一只古董花瓶吸住了她的目光,毕竟是古董商的女儿,又曾经和“台湾最年轻的古董鉴赏家’交往过将近六年,所以只要一看见古董,总是会情不自禁地估量起古董的什值。
这只花瓶是真品?还是赝品?什么出身?什么来历?什么——
她正专注猜想花瓶是出自什么朝代时,身后猛然袭来一双纠结有力的臂膀,紧紧因住她,她吓得双膝发软,紧张得快要窒息,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小嘴就被一张火热的唇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