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佟老那人霸道归霸道,做事倒挺公私分明的,我得对他另眼相看了。」程闻人打心底感激他的正义,还莫晴一个清白。
「是啊!佟老还说,今後会严格教育佟小姐。今天你出院,他也命令她来向你赔罪。」但这还不是最值得庆幸的,真正让莫晴笑不拢嘴的是,误会既已澄清,她再也不必担心程闻人被陷害了。
「那女人的确是需要再教育,一点礼貌也没有。」还是他的小晴可爱,温柔体贴、美丽大方。「所以我说千金小姐很烂就是这样,都被宠坏了。」
呃!一提到这点,她就不敢说话了,毕竟,她的身分也没普通到哪儿去,可能还比一些三流千金更高贵数倍。
「不过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样的爱情,可以轰轰烈烈到不惜私奔以求相聚,但又相守不到一个月便劳燕分飞?」
「听说引起他们大战的原因是……」她未语先笑。「佟小姐嫌弃蒋先生的房子比她家车库还小,蒋先生则骂佟小姐不解世事,连饭也不会煮。他们的生活习惯完全不同,一个爱吃西餐、一个喜欢中式饮食,一个只穿名牌、一个却专挑地摊货买,闹到最後,连对方的牙刷放置位置和上厕所的时间都吵。佟老说,他去接佟小姐回家时,他们正为了洗内裤要揉几下在吵。让佟老原本累积了一肚子的火,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闻人嘴角抽搐两下,放声大笑起来。「天哪!这两个人也未免太天兵了吧!」这样还敢私奔,简直疯了。
「嗯!」莫晴掩嘴,娇颜浑似秋意绘染了枫红。
他笑著、笑著,瞧见她艳胜牡丹的花容,一阵激情由脚底直冲头顶。
「小晴。」拉起她的柔荑,他一根根吻著她纤细的手指。
她浑身一颤,期期艾艾地开口。「闻人,那个……」
「嘘!」他以指点住她的唇。
她错愕地瞪大眼,他的指腹正揉著她的唇,然後突刺前进。
首先,他感觉到一阵柔软与湿润,然後他碰到了她编贝般的玉齿。
记起它们是如何地整齐,总衬得她的笑容如花般娇艳。他背脊窜过一阵战栗,立刻爱上它们硬实的感觉。
莫晴一动也不敢动,他的手指在搜寻过她的齿列後,继续探往唇腔。
当他寻到她的舌、轻轻一勾时,她重重地喘了口气,腰登时软了下来。
唉呀!真是可爱的反应。程闻人及时扶住她,将她带进怀里,双双往後头的病床倒下。
「小晴。」呼唤的同时,他抽出手指,温润的唇取而代之覆上她性感的小嘴。
「嗯……」她自鼻端哼出一记甜腻的娇吟。
他全身的骨头几乎全酥了。
平时,莫晴的声音就够娇嗔了,一旦受到挑逗,嗔嗓添入情欲後,更是柔媚蚀骨,直可荡人心魂。
程闻人紧紧拥住她,直觉身体要被那火般的情欲给烧融了。
「小晴。」亲吻已显得不足,他需要感觉她更多。
「等一下,闻人。」她的身子同他一样火热,但理智却比他多剩一些。「有一件事我……」
「我等不了了,有什麽事待会儿再说。」早想要她了,日思夜想了好久,难得有此好机会,他怎肯错过?
一手拉高她的窄裙,一手探向她的大腿,他忙不迭地想要褪去她全身衣衫。
「啊,闻人……」她在他的怀中扭动、呻吟。
他进一步拉下她裙子的拉链,露出一截吊带袜,性感得差点儿眩花他的眼。
「唉呀!大白天就这麽火热好吗?」一个调侃的声音倏忽闯入。
「他憋太久了嘛!!」然後又是一声。
「可是连门都不锁就上,未免太不小心。」还有一道声音。
「太冲动了吧?」
程闻人慌忙将莫晴往身後一藏。「你们——」回头一看,他的病房门口挤满了人,老板、司马臣、他的弟子、助理、大学损友……有没有搞错?竟连邀请他回台表演的主办者都来了。
一、二、三……十来颗脑袋,把病房门挤得差点儿爆掉。
「你们这些家伙,到底来做什麽?」
「接你出院啊!」
才怪,他们根本是来搞破坏的,可恶,把他的爱情还给他——
程闻人的第二场表演是在国家剧院。
因为对象不同,首演的那套童话魔术并不适用,因此他另外设计了一套惊险万分的魔术,名为:九死一生。
在这场表演中,程闻人会将自己五花大绑关进一只大水箱里,再以每分钟五十公升的速度往里头灌水。
这期间,水箱一直是被五道大锁紧紧锁住的。
程闻人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可以运用,他必须解开身上的铁链,再开启绑住水箱的五道大锁,离开水箱,才算成功。
这种表演其实很多魔术师都做过,不过程闻人这一套更多了一项卖点。他的水箱是以透明的强化玻璃制造的,让他的逃生过程一目了然。
莫晴并不喜欢他做这样危险的表演,但这是他的工作、他的骄傲;因此她并未提出异议,只是怀著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支持他的决定。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佟小姐已经回家,佟老不会再对付他们,所以今天的表演,应可剔除人为因素破坏的可能性。
程闻人穿著一身黑色紧身衣,由两名助理为他系上铁链。
他们请了一位观众上来,在铁链上铐上大锁,而钥匙则交由观众带回座位。
程闻人在助理的帮助下进入水箱,随著水箱上的五道大锁一一锁上,莫晴的心就像被秋风横扫而过的落叶,东飘西荡,一刻也安定不下来。
终於,水箱被牢牢绑住了,助理们将锁头反转,放入水箱内,这是方便程闻人可以自里头开锁的设计。而五支钥匙则呈抛物线状被扔向观众席。
「哗!」此起彼落的惊呼声如海浪,波波翻涌著为国家剧院添入一股惊悚气息。
程闻人在水箱里头对著观罪眨眼,同一时刻,观众席上的灯火全灭,偌大的国家剧院里仅剩一簇光线,就照在那只灿亮透明、却杀机隐现的水箱上。
注水器的开关被打开了,场中的音乐由温和悦耳一变而为波澜壮阔。
莫晴绞著十指,眼睁睁看著强烈的水柱注入水箱,水量逐渐累积,从十公升、二十公升、三十公升,到漫过程闻人的脚踝、大腿、腰腹……他还在跟铁链搏斗。
一分钟在这一刻变成了像一年那般漫长。
而她却什麽也无法做,只能不停地祈祷、再祈祷。「老天爷,请您一定要保佑他演出成功,求求你。」
「放心吧,老大做这表演很多回了,从没失败过。」一名助理过来安慰她。
「我晓得。」莫晴抖著声音说。「但知道是一回事,忧心又是另一回事。」那是她的爱人啊!他正在冒险,教她如何不心焦?
程闻人气定神闲地扭著手臂,这表演看似危险,但其实全看身体的灵敏度,只要技巧练得熟,它其实是很简单的。
随著手指的挣脱扣甩,他的右臂很轻易地摆脱了铁链,再来只要抽出预先藏在腰带内的钥匙,打开锁,他即可挣脱铁链、向第二关的水箱大锁挑战。在这场表演中虽然用了六个锁,但它们都是特别订制的,仅外型不同,构造却是一样,因此可以用同一把钥匙打开。
程闻人信心满满,因为他每天练习,从未有过一日的懈怠;他的身体早调整到最好状态。
边向观众眨眼,将场中的气氛扇扬到最高点;他一边悄悄地抽出了钥匙。那是一把以压克力特制、完全透明的钥匙。
为预防钥匙在水里滑脱出他的手,这钥匙上系著一条透明牛筋线,与他的腰带相连。
今天的状态异常地好,他相信花不了三分钟,自己便可站在舞台上迎接观众们的掌声。
钥匙在他的巧手上移转,轻巧地插进了锁孔中,他满心期待著那记熟悉的咔嚓声响起,然後他就可以摆脱铁链了。
来吧!他转动钥匙,等待锁头的脱离。
一秒钟、两秒钟……怎麽回事?钥匙打不开锁头!
他惬意的表情登时僵住。
不能让观众发现,他试著牵动嘴角,因突变而凝重的脸色添入笑容;手指不放弃地努力拨动著锁孔。
水量累积得很快,一下子就漫过他胸口、逐步往颈项淹去。
虽然泡在水中,但他仍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冷汗正一滴滴地渗出他体肤,与水箱里的清水融合成一片。
好快,水淹上他鼻端了,而他手中的锁头仍不动如山。
笑容几乎挂不住了,隐约间他似乎看见不远处的地方,手持大镰刀的死神正在对他招手。
他会死!
这个认知一旦闯入脑海,所有的信心瞬间溃散。
该死,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助理怎会拿了个不同款的锁来锁他?
愤怒、憎恨、恐惧……各式各样的负面情绪涌上心头,最终合而为一,成了绝望。
他闭上眼,已经不行了。
这是人家常说的「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马上亡」的结果吗?因为他是名魔术师,所以理当死在这样的表演场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