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不是叫她去死吗?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急忙转移话题。「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山顶洞人?欧伊欧伊欧,呵呵呵……」她傻笑,却只换来他一记蔑视。
「会欧伊欧伊欧乱叫的是泰山。」
「啊!」她呆了。
「没知识,也要有常识,没常识,至少要懂得看电视,连电视都不看的话,起码要晓得掩饰;而你居然连掩饰都不会!?」他眼底清楚地写着「你是白痴」四个字。
海笑柔榛首无力地一垂。「对不起。」妄想与他狡辩的她确实是白痴,她认输了。
偏他还不肯放过她。「还有,你要跟山顶洞人比还差得远,他们没那么娇贵,三天两头吵着要洗澡。」
「唔!」她知道他是在讽刺她昨晚身上痒得受不了,死推活拉着他去帮忙准备洗澡水的事,但……「这么久没洗澡真的很难受嘛!」
「哼!」他冷哼一声,这些涩死人的花弄得他心情恶劣透顶,忍不住就想亏她泄愤,算她倒霉吧!
「了不起今天换我帮你准备洗澡水嘛!」见他不领情,她再加一条但书。「顺便帮你刷背?」
「不必,我怕有人乘机偷袭我。」
「我不过偷亲你一次,你不必记恨一辈子吧?」而且她吻他时他也没反对啊!却在事后拿来当歌唱,真过分。
他不说话。
她突然一惊。「莫非那是你的初吻?」
他整个人发射出一圈炙人烈焰,吓得她全身毛发倒竖。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像你做这种工作的,一定认识很多女人,怎么可能还有初吻嘛!哈哈哈……」原本是想装傻混过去的,无奈他两只火眼金睛威力实在吓人,她只得认错。「我很抱歉,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贩梦俱乐部里卖的是梦想,不是身体。」他厉言。
她大眼拚命地眨了十几下。「这是说……我真的偷了你的初吻?你根本……」她岂非卯死了?
为什么会想到这里来?这个笨女人!他不发一语,只是瞪着两只比箭还利的眼,像要刺她个九洞十八孔。
她整个背脊都凉起来了,毫不怀疑他那双强而有力的铁臂可以在一秒内扭断她的脖子。
君亦丰缓缓起身。
海笑柔用力咽了口唾沫。「我说错话了,对不起,你不要……咦?」他没打她耶,反而跑出了山洞。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她伤他太重,让他一时想不开,所以……
「君亦丰,你别做傻事啊!」她紧追出去。「君亦丰--」
「吵死了。」他没走,只是在洞口附近左右观望。
「好险。」吵架归吵架,她还是很喜欢他的,绝不想害他性命。「你在干什么?」她走近他身畔。
君亦丰正从一圈树皮编成的绳环里解下一只小兔子。
「哇,好可爱喔!」她尖叫,抢过兔子。「怎么会有兔子?」
「它掉进我设的陷阱里。」他边说,边叭嗟、叭嗟地快步往前走去。
海笑柔小跑步跟在他身后。「你设陷阱捉兔子做什么?」她说,看到他正在解另一个陷阱,这回上当的是只老鼠。
「喏。」他解下老鼠递到她面前。
「干什么?」她戒慎恐惧地后退一大步。
「拿着。」
「我不要!」老鼠耶!那么肮脏的东西谁要拿?
「你不拿着,我怎么去解下一个陷阱?」
「还有陷阱?」他搞这么多陷阱做什么?「你到底做了几个陷阱?」她问。
「十个。」他继续把老鼠往她面前搁。
她也不停地往后退。「你为什么要弄这些陷阱?」
「当然是捉我们的食物啊!」难不成在玩?他没那么无聊好吗?
「食物?」她愣了下。「你是说这个……」她指指兔子、又望望老鼠。「我们要吃它们?怎么吃?又没火,难道还能生吃不成?」
「谁说没火?」
「你会生火?」
「要不我打猎做什么?好玩吗?」生火本就是野外求生的技能之一,她居然连这都不懂,白痴。
「可是吃老鼠和兔子……」她一脸嫌恶。
「不然你想吃什么?山菜野果,你不是吃腻了?」而且他也厌烦听她不时喃念着牛排、烤鸡之类的东西了。
「是没错,但……」她一直知道他对她很好,只是……方法别这么离谱好吗?
像昨天,她吵着要洗澡,他是很不高兴啦!但仍帮她准备了洗澡水,让她洗个过瘾;然后在她洗澡期间,他还把她的衣服、内衣裤全拿去洗了个一干二净。
呃,她不是在怪他自作主张,只是她终究是未婚女子,亲眼目睹一个大男人,用一双结实有力的大掌搓洗她的小裤裤,天哪,当时她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可他却完全不懂,还怪她歇斯底里,把他的好心当驴肝肺。
「唔,粗枝大叶的男人怎能了解女人细腻的心思?」她好想大喊,却也明白辩不过他,只得含泪向自己的一世英名道再见。
如今,类似的问题再度上演,她该如何让他明白,纤细的女人心是不能完全以现实来考量的?
「你到底要不要帮忙,快点说,我还有其它的陷阱要巡视。」他不耐烦地说。
「还有?」她快晕了。「不可能每个陷阱都捉到动物吧?」
「大概还有一个。」
「你怎么知道?你去看过了?」
「你以为我刚才为何突然跑出山洞?」
她摇头,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怎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因为我听见有动物掉进陷阱的声音。」他拉起捕捉到老鼠的绳结,上头除了诱饵外,还绑了一些枯枝、碎石。「只要有动物掉进陷阱,这些枯枝和石块就会互相敲击,发出声音通知我来收取猎物。」
「好厉害!」为什么他懂得这么多?她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她又呆了,大概是帮不了他了,他只得认命捉着老鼠去巡视下一处陷阱。
「嗤!」想不到最后一处陷阱捉到的是一条蛇,而且它不是贪食诱饵才被陷阱捉住的,它可能是爬过陷阱处,或者从树上掉下来,总之它是被绳结绊住,给捆得动弹不得才遭擒。「这条蛇跟那个女人一样笨。」
君亦丰把蛇连绳索一起提起来,走回海笑柔发呆的地方。「喂,醒一醒,准备吃烤肉了。」
「烤肉?」她恍然回过神来。
他提起手中的猎物,老鼠和蛇,再望一眼她怀中的兔子。「我们的运气不错,一下子就有三种野味可吃。」
「你要吃『小太阳』!?」她大叫。
「『小太阳』?」什么东西?
「它。」海笑柔楼紧怀中的兔子。「你怎能如此残忍?『小太阳』这么可爱,你竟狠得下心吃它。」
「什么『小太阳』?它只是一只兔子。」而且先说吃腻山蔬野果的是她好不好?她以为他是为了谁才去忙和这一堆的?
「我不管,它是我的『小太阳』,你仔细看看,它长得如此可爱,我绝不准你杀它。」
这个女人是白痴吗?君亦丰两排白牙咬得嘎嘎作响。「那吃老鼠总可以吧?」
「我不要!」她一脸见到鬼的惊诧表情。「老鼠脏死了,吃了它,你不怕闹肚子?说不定还会死翘翘耶!」
「那蛇!」他恶劣一笑。「蛇不脏了吧?」是女人就怕蛇,他不信她敢点头;届时他就有借口好好教训她一顿了。
谁知她却应允了。「蛇倒可以,不过蛇那么阴险,吃一吃,不晓得人会不会也变得坏心肠起来?」
天哪,打下一道雷来劈死他吧!君亦丰仰头,大叫一声。「啊--」他这辈子永远也无法了解女人心,什么玩意儿嘛,可恶!
一个礼拜!
转眼整整七天过去了,杜若望度过了有生以来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海笑柔始终没有消息,连警察都放弃地毯式搜索、改采重点式寻人了。
他们放弃了,可是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遇险,却不闻不问?
所以他决定了,他要自己动身去找海笑柔。
饮用水、食物、指南针、睡袋、毛毯……他带了一大堆东西,孤身一人踏上了寻人之旅。
他没有与任何人商量,只给杜若笙留下一张纸条--我去找小柔了。
其馀的讯息一片空白。
所以当杜若笙看到字条时,简直要疯了。「若望不见了,怎么办?若望、若望你快回来啊,若望……」
「冷静一点。」陈靳璇用力摇着他的肩。
「你叫我怎么冷静得下来?」杜若笙一急,就习惯咬手指。「若望走了,他不要我了。」自幼父母双亡,他们兄弟俩相依为命一起长大,在他心中,杜若望是比生命还重要的存在,难道在杜若望心里并非如此?
「若笙。」陈靳璇使劲地拉下他的手。「若望是去找海笑柔,他不是不要你。」
「他没有告诉我一声,就独自一个人上山去了。」杜若笙控诉的语调好不哀怨。
「你并不想帮他救海笑柔不是吗?」陈靳璇认为杜若望不会蠢到看不出杜若笙对救人一事的推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