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聪明了,聪明到他情愿辜负自己的聪明,荒废那一身的好资质不肯好好练功,浪费那天生的高悟性!将精力全挥霍在玩乐上,整日讨女人欢心。
“锋哥哥,你说小蝶漂亮还是凤儿漂亮?”酒馆里众姐妹们大热天正闷着哪,一见到夏雷锋个个心花都开了。
夏雷锋嘴里叼着一根枯树枝,亲了玉蝶儿一口。“你的眼睛漂亮,像星星,眨呀眨呀,男人一见了,魂就丢了。”
“讨厌!”在他左臂上的凤儿捏了他胸口一把。“你意思是凤儿比不上小蝶喽!”
只见夏雷锋不慌不忙地抓住凤儿的小手,凑进唇间亲了一口。“怎么会呢?你就像是滑溜溜的豆腐,哪个男人看了不想尝一口?”
凤儿听了眉开眼笑。“那这块‘豆腐’今晚给锋哥哥你尝尝好么?”
夏雷锋充满自信豪迈一笑,露出迷人的一口白牙。“你这块‘豆腐’给我这浪荡子尝了简直太可惜了,我哪有这么好福气?”
“你又在敷衍我们姐妹了!”人人都知夏雷锋风流,却没真听说有哪个女人上了他的床。
众女人怨声四起。“一定是贺小银不让你和我们一起。”
马上有人附和。“对,一定是她,一定是她破坏我们的好事。”
贺小银乃夏雷锋父母命定的贴身女婢,几乎跟他形影不离,可也有被雷锋成功摆脱掉的时候,可惜那往往都只是一刹那的逍遥,不论夏雷锋到哪,贺小银总是有办法在一刻钟内将他找出来。
突然有位姐妹喊道:“唉呀,一刻钟要到了!”贺小银要出现了!
霎时,众女人一致抬头屏气凝神注视门口,大伙儿紧张地默数着数儿,十、九、八、七、六、五、四--房外的树梢开始隐隐晃动;三,一股袭人香气扑来;二,听见了不寻常的风声;一--
果然,一抹人影飞进屋里伴着一声怒吼。“夏雷锋!”
“喝--”夏雷锋凌空一跃,一脚踹向那飞来的人影将之牢牢踩在地上,食指往地上狠狠一指。“又是你,胡大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就算你喜欢我,也不可以假扮成小银来玷污我,你是不是又没吃药了!?”
被踩在脚下的是一位肮脏的老女人,她抬起脸喷出两行激动的泪水。“我、我、我不是小银吗?”
“唉呀,大姐!”夏雷锋将她一把拉起,很不耐烦地用力摊着手同她说明。“胡大姐,你知不知道你得了疯病?”
大姐讪讪地站着,一边挖鼻孔一边流口水,傻傻地说:“知道啊!”
“那你还不吃药!”他实在被她三番两次的纠缠弄得快烦死了,这胡大姐老是幻想自己是那个和他朝夕相处的贺小银。
胡大姐还没醒过来,她一脸呆滞地问夏雷锋:“我不是贺小银吗?”
夏雷锋几近抓狂的深吸口气,然后一连串利落问道:“狗有几只脚?”
“唔……”胡大姐抓起头发。“唔……唔……”她的头快爆炸了。“你可不可以问简单一点的?”
“你不知道?”他双手环抱胸前,一旁的女人们已经笑得东倒西歪。
“我不知道呀!”胡大姐扯着头发快哭出来了,这问题好难哇!
“是吧,你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贺小银是不是你?你又是不是贺小银?!而且如果你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贺小银,那你就绝对不是贺小银!”他“粉”简单“粉”明了地分析给她听。
“哇!”胡大姐捧着昏眩的脑袋连连后退好几步。“哗……太复杂了。”
夏雷锋挑眉道:“很复杂是不是?”他自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给她。“既然这样,你回去乖乖地找大夫买药吃,吃完了,不发疯病了,再认真地好好想清楚这么--复杂的问题,好不好?”
“喔。”胡大姐听话的踮起脚尖伸手欲拿银子,她痴心妄想地凝视夏雷锋那英俊非凡的脸容,狡猾地突然扣住他手腕,将他用力往下一扯,凑上自个儿那如章鱼般的厚唇。“唔……锋锋……许人家一个香香吧!”她噘起嘴。
一时大意的夏雷锋没料到胡大姐这般阴险,霎时失了重心往前栽去,眼看两唇即将相触,一旁众女人们发出恐怖的尖叫。“不!”这么“残暴”的画面,天啊--
完了!夏雷锋恐惧的闭上眼睛,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阵清香袭来,一道掌风逼近,伴随凌空狠劲的一踹,轰的一声--猝然间只听见凄厉的一声惨叫。
“唉呀!”胡大姐肥胖的身躯迎面重重地撞上墙壁。“我不甘心--”她哀哀叫,从墙上缓缓滑落,手指在墙面抓出两道愤恨的五指印。“‘轮家(人家)’差点就亲到锋锋了……”唉!又失败了……真是命运弄人。
恶……夏雷锋瞪着墙下那肥胖的胡大姐,浑身一阵疙瘩。
“贺小银?!”酒馆众姐妹们一眼即认出来人,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又是你。”她又来带锋哥走了。
相较于那些女人的无奈和失望,夏雷锋则是一派轻松懒洋洋地凝视眼前少女。
她一身淡黄丝绸衣,小小的个子,身形娇小玲珑,肌肤雪白,浓眉大眼,眼睛漆黑如墨,她的眼瞳充满了光芒,璀璨亮丽,抿紧的唇线、紧绷的表情,给人不苟言笑,冰冷而严厉的感觉。
但是……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尽管她脸上的表情是严肃而不苟言笑,然而,那清丽端正的五官,却透着充满灵气的可爱气息,玫瑰色的红唇漾着蜜一般,青春的光泽。
“小银!”夏雷锋完全忘了方才他趁着人群拥挤时将她撇掉的事情,热络地冲着她笑,他熟稔地过去拉住她臂膀。“唉呀,还好你出现,要不然我的初吻可就葬送在那疯婆子恶心的嘴上了,要真这样,小银你可就要伤心死了。”他讨好地笑嘻嘻地同她说话。
贺小银只是冷冰冰抬头看他一眼,然后简单一句:“该回去了。”他们外出太久,夫人会不高兴的。
“这么快?”夏雷锋撇撇嘴,摇摇头。“小银,难得出门,别这么急着回去,难道你不想看看京城的夜生活?你不好奇吗?”
“是呀是呀!”一旁女人们也帮着夏雷锋求情。“洪门大少爷难得下山一趟,你就通融一下嘛!”
“夫人说天黑前要到家。”她没理那些女人,只是望着夏雷锋严肃道。
夏雷锋打断她的话。“你别那么听我娘的,咱们的交情难道还抵不过她一句话吗?”
贺小银沉默了,她一瞬不瞬地注视他,唇角抿得更紧了,眉头慢慢聚拢,脸色阴沉下来。
完了,她生气了。夏雷锋对她眼角眉梢之变化再熟悉不过。“小银……”他温柔地喊她。“别那么顽固嘛!乖,就顺我这么一次嘛。”他好声好气地求着。
“……”她还是一脸严肃沉默地瞪着他,显然是不好。
“锋哥,别理她,那么不讲理!”一旁白目的凤姑娘,不知道贺小银已经在动肝火了,还笨笨地伸手勾住夏雷锋手臂拉扯过去。“锋哥,你过来嘛……”
完了!夏雷锋脸色一变用力要抖开凤儿的手,但小银动作更快--“要碰夏雷锋,先问我贺小银!”她狂妄清晰一句,香袖一甩,犀利地劈出一掌,那凤儿唉呦一声,捂住胸口狼狈仆倒地上。
“唉呀呀、唉呀呀!”夏雷锋赶紧步向“凶案现场”,看见凤儿鼻尖淌下两道鲜血,她掩鼻痛得眼泪直喷,他俯身摇头啧啧道:“你真是够呆的,有小银在还敢拉我?”他扶起泣不成声的凤儿。
凤姑娘抽噎不止。“她好坏好凶,人家不过拉了你一下而已嘛,她就打人家,好痛喔!”
夏雷锋帮小银说话。“别气她,是我娘命令她不准让生人碰我,怕我出事,她只是在尽她的职责。”保护夏雷锋便是贺小银的使命。一个她自小到大被耳提面命的使命,仿佛那便是她生存的意义;仿佛就似她要呼吸那般自然;仿佛她睁开眼就该看见夏雷锋那般宿命,是这个使命令她和他形影不离。
夏雷锋安抚过凤儿,又叹了口气。“真不想那么早回去,山上好闷哪!”
贺小银依然无动于衷。“该走了。”
“走吧走吧,再不走这儿要被你拆了,我可不想害出人命。”他扫兴地掉头挥挥手大步离开酒馆。“别了,可爱的姑娘们。”他大方地抛出一袋银子。“拿去买喜欢的玩意儿吧。”
啊……英俊潇洒的锋哥哥,酒馆姑娘们登时倒的倒、仆的仆、捶心肝的捶心肝,无不心碎地挥泪同他送别,恨不能随他去,更恨的是随他去的,是那个冷冰冰的贺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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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之际,夏雷锋及贺小银风尘仆仆返回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