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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儿颤抖地溜进房间,看见胡群正忙着扒去自己的衣服,迫不急待地扑向光裸的白衣蝶……

  趁此时,杏儿轻轻溜到他背后,扬起那木棍,闭上眼,使劲全力地狠狠朝他用力击去——

  胡群没料到竟会有人偷袭他,毫无防备地被重重击伤后脑,登时闷哼一声昏倒床上。

  时间紧迫,杏儿扔下棍子,速速推落桌上正燃烧的烛台,然后对外头大嚷:“小姐,失火了,小姐……”

  跟着,她例落地用棉被将不省人事的白衣蝶速速裹住,趁火势尚小,慌张地冲出去,一边口里嚷着小姐、小姐,一副惊恐的模样。

  萧怡红在外头看见房内有火花冒出,又见杏儿半拖半抱地搂着白衣蝶出来,她又急又怒。“怎么回事?”她抓住杏儿喝问。

  “我不知道啊,小姐,我人才经过茅房就发现有焦味传出,担心的进去瞧瞧,谁知那火已经冒了出来……”

  “那么胡群呢?”

  “咦?他怎么还没出来?方才我听他要拿什么包袱才走!我于是就先搀了白姑娘出来……”杏儿紧张地说完大串话,心头志下心极了。

  萧怡红犀利地盯着她瞧,杏儿心虚恐惧地回避她的目光,忽而一记耳光摔了过来。

  “小姐?”杏儿眼泪迸了出来,右边脸立刻高肿起来。

  萧怡红愤道:“你当我白痴吗?我看八成是你搞的鬼!”

  杏儿双腿一软,急哭了。“小姐,冤枉哪!杏儿哪有那胆子?况且白姑娘和杏儿非亲非故的,杏儿怎么可能会为她去惹您生气?”

  她说的也没错!

  萧怡红望着被杏儿抱出的白衣蝶,又见房子整个地烧了起来,看样子胡群是被困在里头了!天色已晚,萧怡红袖子一甩道:“不管了,反正白衣蝶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被玷污了没,一切还是照计划进行,这附近应该会有猎人避雨的小屋……”

  萧怡红催促道:“走吧!快点去找找,免得她现在醒来!”那她可就前功尽弃了!

  现在少了胡群,她一个人还是坚持要完成她的计划。白衣蝶害她吃过那么多苦头,害她被众人当成笑话,这笔帐她绝对要算!

  什么是万念俱灰?

  什么叫痛不欲生?

  白衣蝶清醒后彻彻底底明白,那是什么样可怕至极的感觉。她被玷污了,玷污她的人走了,模糊中似乎看见是胡群。

  白衣蝶的眼神空洞,神情恍惚,愣愣坐在床畔。世界在一瞬间毁灭崩塌,她措手不及,伤心得忘了言语。

  她只记得昏厥前,胡群正撕去她的衣服。白衣蝶哀伤欲绝。

  耳畔,是萧怡红的声音,不停刺进她耳里。“没想到爱你的人这么多,时鹰哥哥爱你,胡群那淫贼也爱“亲近”你!不晓得谁最令你满意——”

  白衣蝶恨恨地骂。“你好卑鄙!”竟和胡群串通来害地。

  萧怡红冷笑道:“是吗?是你逼我的。我还有更卑鄙的手段。明天我就上镇里小口诉所有人,宁少爷最宠爱的女人,也是顶顶有名的大美人白衣蝶,竟被采花大盗胡群结玷污了——当然,我也不会忘记让宁府上上下下的人全知道这档事,我看你以后拿什么脸去见人?”

  羞愤和伤痛啃蚀白衣蝶的心,她咬紧唇咬到渗血。

  怡红残忍地加上一句。“当然啦,时鹰哥哥也会听见你被胡群玷污这事——”

  “你到底想怎样?”不,决不能让时喷知道这件事。她没有脸再见他,她觉得自己好脏好脏,她没脸见任何人。白衣蝶没有哭,心却在淌血。

  眼前没有了路,她绝望地挨着痛,任萧怡红嘲笑地在她的伤口上洒盐。

  萧怡红讽刺着。“你真行,一滴泪也没流。莫非方才你挺享受的?”

  “你尽管嘲笑,我不会掉半滴泪——”她不会在这种人面前脆弱,她只是冷冷瞅住她。

  在这种时候竟还这样骄傲!萧怡红本以为可以见到她痛哭,可是她竟没崩溃。

  尽管她已经成功地羞辱了她,可是她的反应并未令萧怡红满意。

  萧怡红只觉自讨没趣,直接挑明了话。“白衣蝶,我和宁时鹰成亲之后,他对我不理不睬,一颗心全放在你身上。我因为你,早成了外边人的笑柄。你和他算来也好好爱过一场了。假若你愿意写封辞别信给他,然后再不同他相见……我发誓将今天这事忘记,绝不同任何人说。怎么样?”

  难道她还能有别的选择?白衣蝶痛苦地垂下眼睛。

  好好爱过一场?白衣蝶苦涩笑了。她根本还没爱够他。爱过一场,听来多短暂、多可悲……

  看见白衣蝶不应话,萧怡红忍不住软硬相逼。“难道你真要我告诉他?你不想在他心中留下最好的印象吗?”

  “你不必说这些——”让宁时鹰知道了,他不知会有多痛苦,他还会接纳她吗?就算他不在乎,她也没那个脸敢面对他。

  白衣蝶绝望地起身至桌前坐下,强忍住泪,提笔在雪白的纸上写了简洁的几行字。

  每写一个字,心就似被针刺了一次。

  过往美景一一浮现,她的血泪全理在字里行间,充满肝肠寸断的无奈……

  时鹰:

  辜负你一片痴心,过往就让它烟消云散吧。

  蝶走勿念勿寻,只求善待白芯心。

  今后咫尺天涯————

  不再相见。千言万语……

  珍重。

  衣蝶留书

  萧怡红满意地收下信。“很好!今后你我恩怨一笔勾销,这里有一些银子你拿去用——”

  “不必了。”白衣蝶起身冷冷望住她。“我想问你一句,你真这么爱时鹰?”

  “当然!”

  白衣蝶红着眼、噙着泪。“比我更爱?”

  “没错,若非如此,我怎会为了要同他在一起,做出这些事?”这可需要很大勇气的。她理直气壮,却被白衣蝶的一句话顶得咨言以对。

  “是吗?我宁愿一个人背负这些痛苦,也不要他知道了苦恼不已——哼,你真爱他?若然,被你爱着的人也够可怜了——”

  “你……”

  “只要爱的不够,是不是就会被你推进地狱?”白衣蝶一字一句击得她无招架之力。“可恨我手里无刀,否则我定立即剖了你的胸膛,看看是什么束西造出这样自私自利恶毒的心!”

  萧怡红被她慑人的气魄和恨意惊得倒抽一口气。

  白衣蝶说完便头也不回,只身走出屋舍,消失林间。

  而杏儿在屋外听见小姐卑鄙地逼走白姑娘。她想追去对白姑娘说明真相,又苦无机会。

  只希望将来有机会可以再遇见白姑娘,把真相告知。

  “小姐……”杏儿转进屋内。

  萧怡红挥手要她别多话,拿着那封信,疾步出房。“我们快赶回府内,顺便到镇上托个小厮送信。记住,你绝不准将今天这事说出去,否则我们俩都完了!”

  说着,她又挑出一锭银子堵杏儿的嘴。

  杏儿战战兢兢地收下那锭银子,心头无比沉重,她不觉可怜起白姑娘。

  在黑漆的山林间,她遭受如此打击,能到哪儿去呢?她会不会想不开?她替白姑娘焦急,但能帮的都帮了,毕竟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再无余力了。

  今夜,宁府乱烘烘的。一堆仆没被老爷差出去找白衣蝶,找了三个多时辰却一点消息也没有,白衣蝶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失去踪影。

  早早问过宁府上上下下的人,却无人有印象白衣蝶提起过要外出的。

  大堂深夜里仍亮着灯火。

  老爷、夫人、萧怡红、白芯心等全在。

  老爷皱眉不语,夫人则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边踱步一边嘀咕:可好了,眼看鹰儿要回来了,要是发现衣蝶走了,八成要怪我们是不是待她不好,逼走了她——唉!鹰儿不知会恼到什么地步哪?!

  白芯心抓着姊姊的信,满腹的疑惑。“我不信姊姊会闷声不响走掉!今早她还兴冲冲地同我商量,要给鹰哥哥缝件过年的衣服,我不信她竟会突然走掉,太不合理了。”

  萧怡红事不关己地沉默一边,心头却上忐忑着。那芯丫头不似地姊,她可精明得很——

  宁老爷问白芯心。“丫头,你再仔细瞧瞧那封信,是不是你姊姊的字迹?”

  “是她写的。可是……”芯心难过地说:“姊姊不可能会丢下我的。总之,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等等,芯心忽而扭头盯住萧怡红,大喝一声。“一定是你!八成你对姊姊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气走了她,对不对?”

  登时,萧怡红心头一惊,努力佯装平静。“我?喂!臭丫头说话凭良心,我下午都和杏儿在房里泡茶,不信你问杏儿。”说着,她飘了一旁站着的杏儿。“是不是啊?杏儿。”

  “呃——是的。”杏儿低着头,冷汗涔涔。

  白芯心指着她们两人道:“看你们俩的眼神闪烁,一定有鬼!”

  “喂:”萧怡红拍桌而起,恼羞成怒骂了开来。“这儿没规矩啦?容个丫头指着我放肆?!我才是宁时鹰的妻子,那姓白的什么也不是!她跑了你们紧张什么?她是什么东西要动用一干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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