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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芯心笑着心想:时鹰哥哥原来这么细心聪明,姊姊要是能嫁他就好啦!他们两人仪表出众,谈吐、思想皆不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时鹰哥哥看来也不似无情无义薄幸之人,他若知道姊姊怀了他的孩子,断不可能不闻不问……

  白芯心小小的脑袋转了一圈又一圈,只可惜姊姊那么固执,不肯让她说出口。

  宁时鹰关心的询问。“怎么没见到你姊姊?”从屋内简陋的摆设看来,她们的生活定是十分清苦。

  芯心微笑回答。“后面穿过山林的右斜方有一悬崖,姊姊近来常在那儿发愣。时鹰哥哥,我姊姊她……”白芯心沉下脸来,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果然,他一听大为紧张。“你姊姊怎么了?”

  “我——我不能说……”

  真出事了?宁特鹰掩不住对白衣蝶的焦急和担心,忙追问白芯心。“为什么不能说?快告诉我她出了什么事?”

  “我发誓答应姊姊不说的。”

  宁时鹰敛容想想,拿起桌上的笔递给她。“不能说可以用“写”的。”

  白芯心乐得接过笔。“正有此意!”

  白芯心迅速在自己掌中写了几个字。

  宁时鹰看了之后,神情严肃地对白芯心道:“我去找她,你放心。”

  “唔——”白芯心看着他急切地出了门往后山去了。

  看他那着急的模样,他果然是喜欢姊姊的。

  白芯心深信,姊姊和他是深深恋着彼此的。

  要不,怎么会每次一提起宁时鹰这个名字,姊姊的眼眉便会黯然地轻轻垂了下来?

  而他,一听见姊姊的事,黑眸瞬间激动地亮起,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一定深爱着彼此,她绝不会看错。

  想念一个人,为什么这么苦?

  一夜短暂的欢愉,为什么竟会燃烧至今,都无法熄灭?

  白衣蝶啊白衣蝶,你骗得过所有的人,却骗不了自己。你的唇抿得再紧,也忘不了他曾侵略过的吻。你的身体再冷,仍记得他的温存——

  真傻……他都要娶别人了,你还在这枉自嗟叹。

  白衣蝶低下头,不适地猛咳起来。她感到头痛欲裂,她该回去好好睡一觉,让身子舒服些,但她明白,她根本就睡不着。

  她呆望着逐渐昏黑下来的夜,趁黑成群于天空盘旋,月色下一只又一只的飞蛾振击着双翅。

  忽而想起他……因为怜蛾而不点灯。

  是这样的一个人,是这样令她惦挂的人啊!

  “衣蝶!”后头忽然冒出一句温柔的声音。

  她一惊抬起脸。她认得这声音!她的身子一僵,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那人站到她面前来了,即便化成灰她都认得他。

  “宁时鹰?”她不敢相信地退了一步,他们竟还有相见之日。

  宁时鹰的脸上没有微笑,反而有一丝愠怒。“为什么上回你再次不告而别?我们不是约好当夜在吟月楼相见的吗?”她瘦了好多,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吧?她竟然自作主张瞒着他。

  白衣蝶乍见他时心头一阵喜悦,然而随即想到萧怡红,她立刻压抑住感情。

  她生硬道:“你来做什么?我不希望惹萧姑娘不高兴。”

  他的眼眸忽而促狭地盯住她。“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在嫉妒。”

  “胡说!”这男人还是一样狂妄。但他说中了她的心事,她的眼睛低下来,不敢看他。

  “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嫉妒?”他突然过来抓住她手腕。

  “干什么?”她怒斥,努力挣脱他,他却抓得更紧。

  他低沉喝道:“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怕爱上我?”

  “宁时鹰,我警告你,别再对我胡说八道!”

  “要不然呢?”炯炯的黑眸蛮横地、炙热地凝视着她。

  白衣蝶苍白的脸被他盯得双颊排红。

  她又气又恼又迷惘。“你到底想干么?”

  “我要你跟我回去——”

  “回去?”白衣蝶冷淡一句。“不怕你的妻子不高兴?”

  “你会不高兴吗?”

  我?她不懂:“什么?”

  “我的妻子是你,我早已决定要娶你!”

  白衣蝶当真傻了。他说什么?他要娶她?他不是要娶萧姑娘吗?

  她纳闷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娶我?”

  宁特鹰毕竟是宁时鹰,就像上回他对她说,你不可以嫁赵大深时,这回他仍是狂妄一句。“因为你爱我——”

  白衣蝶真要被他的狂妄给气死,他仿佛想说什么便说出来,一点都不会觉得汗颜。

  反倒是自己整张脸似火烧般烫起。

  白衣蝶倔强地顶回去。“谁说我爱你?”

  而他的身子竟不要脸的贴近过来。

  她一手抵住他胸膛,另一只手还被他抓着。她急喝道:“别过来!”

  他不理会她的怒斥,竟得寸进尺地搂住她。

  “宁时鹰,你别轻薄我——”她嚷了起来。

  “嘘!”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这么大吼大叫,等一下伤了胎儿——”

  原来他知道了!怪不得,怪不得他说要娶她。

  忽然,她感到失望又悲伤,轻轻一句。“你不必为了负责娶我——我知道你心地好,但你不必同情我。那次……要不是我中了媚药,你也不会——”她是非分明道:“总之,孩子我自己会负责,你不必麻烦了!”

  “你说什么啊?傻瓜!”他竟笑了。“难道你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他虽没说穿,但这句话已足够让她明白过来了。她心中忽而似融化了般洋溢满满的喜悦。

  宁时鹰将她搂得更紧,她也不再挣扎,任他搂在怀中。她的头又开始昏了,身子着火一般烫了起来。

  莫非她是一只飞蛾,正在扑火!

  宁时鹰正是一簇狂妄的火焰。

  搂着白衣蝶纤瘦的身子,他竟觉得多日来心头、胸口的空虚,刹那间化为轻烟似地消散。此刻,闻着她的发香、结实地抱紧着她,他只感到非常的满足和喜悦。

  宁时鹰暗下决定,从今以后要好好保护她、照顾她,不让她再吃半点苦头。他是这么心痛她的消瘦,和她粗糙长茧的小手。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喜悦激动的感觉。他终于明白,他喜欢的人或许不少,但他爱的却只有白衣蝶。

  “衣蝶……”他轻声喊她。

  她没有回答。

  宁时鹰退开身子,惊觉地恍恍惚惚地红着脸、纠着盾心,身子软得无法站立。

  他轻触地额头。“好烫!”她病了。

  他立即抱起她瘦弱的身子,快速奔回地的住处。

  一见白芯心,他立刻吩咐。“快替你姊姊收拾些衣物,随我下山。”

  白芯心见他着急的模样,马上收拾包袱,担心地问:“姊姊怎么了?”

  他催她出门。“大概是着了风寒。我们快下山,好找大夫替她治病。”

  宁时鹰抱着她,疾步地赶下山。

  黑夜里,山路蜿蜒难行,他却走得又急又快,一颗心因着她纠得紧紧的。

  宁时鹰守护白衣蝶的决心是那样的坚定、不顾一切。他对她的呵护和关心,就连跟在后头的白芯心,都深深为之感动。

  她竟觉得在他怀中病着的姊姊,好幸福。

  宁时鹰仓促抱了白衣蝶,又带了白芯心回府,并火速召来大夫看病,自然惊动了整间府宅。

  消息传到了宁老爷那儿,本欲就寝的宁老爷气得大喝。“岂有此理!又是那个女人——”他披衣召仆就想往儿子那去骂上一顿。

  夫人将他拦了回来。“老爷,先别气。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嘛!”

  “还等到明天?”他火冒三丈。“你儿子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爹吗?明知他就要和怡红成亲了,现在又带那个女人回来。他是存心叫我难看!他根本是故意和我作对!他、他——”

  “好了、好了。”宁夫人温柔地轻拍他的背,安抚他激动的情绪。扶他坐下后,又给他斟了杯茶。“老爷稍安勿躁,喝杯茶消消气——”

  “我不喝!”宁老爷倔强道,然而倒也止了步,不打算过去了。

  宁夫人陪着笑,替他捶肩捶背。“老爷,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生气。方才总管不也说了吗?那姑娘生了病,鹰儿心地一向好,一定是不得已抱她回来给大夫看看。没事的,明天他就会差人送她们走了。您别急着生气哪!”

  “唉,全是你的话——”宁老爷指着地轻斥。“鹰儿那么任性,你真该检讨检讨。”

  “老爷啊!”夫人不依喔道:“就会怪我!鹰儿脾气会那么古怪,行事又那么随性,全是自小在京城被他奶奶宠过头了。”

  “哦——怪到我娘头上啦?”

  “本来就是!”

  “好好好,你说的有理。我明天再同鹰儿谈,行了吧?”

  夫人满意地笑了。“行!我去吹熄油灯,我们睡了吧!”

  她正要起身时猝然晕了一下,老爷忙扶住她。“没事吧?”

  她笑了笑说:“没事。贫血的老毛病而已,别担心——”说着,宁老爷扶她上床,自个儿去吹熄了灯。

  另一边宁时鹰的寝房里头,彻夜燃着灯。大夫已经来看过,开了药帖,已经命下人拿去抓药熬煎。白芯心也被安置于客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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