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拦住丫鬟。「霸主怎么了?」
「在周谋士那儿喝醉了。」
欢沁眼一转,微笑道:「现在要回寝宫了是不?」
「是呀!」
「可是,如玉要找霸主呢!」
「是吗?霸主恐怕喝了不少,要睡上一阵才会醒。」
「不要紧,我替妳搀回去,如玉会照顾他的。」
欢沁小心而温柔地搀过霸主。「妳先告退吧。」
「是。」丫鬟并未多疑,毕竟如玉是霸主最宠爱的妾,而欢沁又是如玉身边的人。霸主交予欢沁应是没问题的。
然而,欢沁并未将霸主送回寝宫,而是带回自己厢房安置,替他宽衣。望着床上心爱的男人,她不禁向往能贴近他胸膛,枕于他臂弯。
欢沁伸手轻抚张冷刚毅的轮廓,她俯身亲吻他的唇,拉住他的手轻贴住自己右颊。她是真心喜欢他,令她忘记所有的矜持。
欢沁起身静静注视张冷,然后拨乱了床单、毯被。她亦松了松自己的发髻。打定主意后,她走出厢房,直接去见如玉。从伺候如玉的丫鬟得知,昨夜如玉在霸主的寝宫过夜,她便又往寝宫去。
如玉整夜想着张冷说的话;她想着当那对黑眸忽地蹦出一丝温柔的时刻;她还想着先前当他抓住她的手,有苦难言地望住她,她竟奇异地心跳脸红。
而稍后当知道在病时寸步不离呵护她的人竟是张冷时--暖意不觉在她心中滋生。
但,往昔对他的恨呢?他夺去她初夜的恨呢?他剥夺她自由的恨呢?
她竟渐渐不再那么地恨他了。甚至,有那么一点想见他,想念他抓住她手腕的力道与温度。如玉倔强地捧住疲倦的脑袋,骂自己轻浮、不自爱。
她怎么可以这么快忘了他的羞辱、他的粗暴。可是--她又替他脱罪地想,张冷也有好的时候。
他不再暴力的侵犯她或凶恶的命令她;他为她建赌场、他还命庄家们不准赢她的钱。他对她是这样慷慨!
为什么要这样讨自己的欢心?
而又为什么?他对她与周恩平的往来如此在意、嫉妒、伤心。是的,伤心。当她说她喜欢周恩平时,她的确自他眼眸里瞧见挫败的伤心。
如玉正千头万绪,不知该如何时,砰的一声门被推开。
欢沁一见如玉即刻红了脸。「如玉--」她声音哽咽。
她那模样吓着如玉,她即刻迎上前忙安抚她。「怎么了?」
欢沁吞吞吐吐,低着脸,忽而哭了起来。
如玉不知所措轻拍她的背。「别哭、别哭!有什么事我替妳顶着。」
「……昨夜……霸主喝醉了。」
霸主?如玉焦急的脸色立刻沈了下来。她猜到发生什么事了。不!她不要!她不要听到那最不想听见的。她忽然发现,张冷竟可以令她伤心在意。
欢沁还是说了她最不想听的事。
「昨夜--霸主心情差,他忽地来找我……他现在还在我厢房睡着。」
他真下流!只要是女人都好。他卑鄙、他无耻!
如玉气愤地想,枉她对他难得有些好感,还沾沾自喜以为他对她好是因为有了感情。
「那禽兽!」如玉气得跺脚。「连妳他都不放过 我、我去砍了他!」
欢沁拉住如玉。「别这样!我不想惹人笑话,人家会笑我,反正是个妓女,有啥损失……」她痛哭起来。
「谁敢笑妳?我同他拚命!」
「如玉!妳这样冲动根本于事无补。我、我反正在这里没人尊重、没地位没身分--」
如玉泄了气。自己的好友受了委屈,竟一点法子也没有,如玉真气自己没用!
欢沁哀哀哭道:「其实,霸主若纳我为妾,不就可以名正言顺……而我也得了身分、有了尊重。」
「妾?」如玉竟觉大受打击,情绪很是低落。她喃喃道:「妳确定?妳不讨厌他吗?」
欢沁委屈哭道:「以我的身分还能要求多高?其实,光只是妾,我已觉得自己是痴心妄想!」
「欢沁……」为什么想到张冷昨夜与欢沁燕好,她会心如刀割?他怎么可以这样!
如玉一颗心复杂极了,搞不清楚自己为何强烈地想哭。心就似被人撕裂那般,好痛好痛。
「欢沁,妳别哭,我定替妳出这口气。走!我去叫他纳妳为妾!」
如玉板着脸拉欢沁直奔她厢房。心头的矛盾、失望和煎熬,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
张冷果真脱了袍子,仅着素衣开着襟,熟睡在欢沁床上。而凌乱的床褥呈现方缠绵过的事实。这些,如玉都清楚看见。
当他拚命讨好自己时,如玉并无特别的感受。然而……只要一想到……
那只曾替她拭去病中额上冷汗的手,昨夜碰触过另一个女人……
强掳去她的初吻那张唇,昨夜也吻过了另一个女人……
而他的身子更和另一个女人结合。
因妒意烧灼着如玉,她一个箭步上前努力摇醒他。「起来、你起来!」
张冷模糊睁眼。他看见如玉,还看见如玉身后红着眼眶的施欢沁。他坐起摀着发胀的头,该死!昨夜真喝得过分了。
他人都还未完全清醒,就被如玉咆哮一阵。「你混帐!你畜牲!你猪狗不如!你你你--」她骂得太急,差点喘不过气。
张冷静静看着她,眉微扬。然后他发现这里不是他寝宫,还发现黑锦袍不知何时被褪至一边椅上。两道剑眉凝起。「我怎会往这里?」
他一问如玉更火大。「不要脸!干过的事全忘了吗?」
「我不明白。」
「你、你、你欺负了欢沁!」
对如玉连珠炮开骂,张冷有些受不了,震怒道:「放肆!妳太不懂规矩了。」
如玉直直瞪着他咬牙道:「你欺负我一个人就算了,连她你也不放过?」
「我没对她怎样。」昨夜他早醉了。
如玉不信,难道欢沁会骗她?她咬牙。「为什么没人杀了你?」
「妳希望我死?」沈月已差点害死他一次,难道如玉也希望他死?
「对!你为什么不死?你活着只会令别人痛苦--」
「啪!」电光石火间。
他用力甩了她一掌,摔得她飞跌出去。她狼狈地跌在地上,唇角渗出了血。这一掌着实让她眼冒金星,直差没昏过去。
如玉身子不住颤抖。为着恐惧,也为着愤怒,还有一股莫名的心痛。
欢沁尖叫着忙来扶她,被她挥手阻止。
而张冷,他毫无表情地僵在那里,双手紧紧握拳。他想扶她、想道歉、想问她要不要紧、想过去搂住她。
如玉颤巍巍地起身。愤怒化成了力量,她全身冒火、血液沸腾,她想起了「千里香」、想起被丢下的娘、想起那可恨的初夜、想起他的种种恶行。还有他的威胁--忽然,她「呀」地一声扑向他,对他又踢又叫又打又捶,恨不得撕他皮扒他骨喝他血。怎会有男人可以令她恨成这样?她咆哮大叫着:「你杀了我好了!你杀了我!」她放声大哭,为自己矛盾挣扎的心情。她哭得站不住,身子瘫软在地。
而张冷坚牢的双手抓住她滑下的手臂。他弯身牢牢将她拥进怀中。
她是这么瘦弱、是这样痛苦。他竟不能给她快乐!堂堂一个霸主,竟不能令心爱的女人快乐!
第六章
望着眼前相拥的两人,欢沁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
没用的!她告诉自己。原以为她能掳获霸主的心,不料……
她叹息着掩上门离去,留下恍若未觉的两人。
张冷轻吻着如玉哭湿的眼。她的俏脸上全沾着泪,他心疼地吻了又吻,对她肿胀的右颊更是亲了又亲。
而如玉只觉茫然、昏眩。他的唇彷佛有魔力,他吻过的地方禁不住一阵欣喜的战栗。
她感到兴奋,却又有种奇怪的痛苦。为了排除这份不安定,她紧紧贴近他。
张冷像得到鼓励,于是大举攻占她的唇。他纠缠她柔软但生涩的舌头,令她的唇瓣由玫瑰转为艳红,甜得渗人醉。
喘息间,他狂热的吻在如玉细嫩的额上烙下更多火痕,雪白奶油似的肌肤,因他的抚触渐渐泛红。而她竟没阻挡他的动作,甚至当他将她经放在床上时,她除了一声轻呼亦无抗议。
这次的张冷与上回简直判若两人,他不粗暴,反而像在温柔地凌迟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吞下她。
他滚烫的唇更往下探索,轻含她饱满圆润的雪峰。爱欲的火苗张狂蔓烧,烧尽她的理智,只剩那股强烈想要他的渴望。
「张冷、张冷!」她恍如溺水之人,亟需他的救援。
张冷轻含她圆润的耳垂,低沉着嗓音道:「说,说妳要我!」
如玉羞得闭上眼,嗫嚅半天,仍是吐不出半个字。
张冷见状,低头再度含住她高耸的蓓蕾,逗弄得她娇喘连连,尽管如玉一再讨饶,张冷却不放过她。「快说!妳要我!妳只要我!」
如玉承受不了这排山倒海的冲击,终于颤声道:「我……我要你……我只要你……」她羞得躲入他怀里,却仍禁不住他温柔的折磨而连番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