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撼走到他的面前坐下。和老将打交道几乎是从事这一行的人都必经的过程;算算日子他们认识也有几年的时间了,对眼前的老人家,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对了,感情!
如果他们肯承认的话,对这个小老头确是有感情的,即使有时候他们真的想一把掐死他算了!
就象现在。
“锜齐和隋国恩都是你调教出来的是吗?”他几乎是叹息地:“我早该看出来的,那些做法和你一模一样。这次的工作你也打算叫她们去做是不是?”
“问我这种问题叫我怎么回答?”老将瞪着他。“难道你不知道,有种高贵的品行叫‘职业道德’吗?”
“你只要告诉我是或不是就行了。”
“有什么差别吗?”他有趣地望着他,“我以为你们年轻人谈起恋爱来都是不要命的,非死去活来才罢手。既然是那样,计较那些不是很没意义吗?”
宗撼苦恼的耙着自己的一头乱发,“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
“不要。”老将干脆地回答。
“老将——”他懊恼地呻吟:“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不管你说不说现在我就当这件事是你安排的。你一定要叫她们立刻停止。”
“为什么?”
“因为——”宗撼犹豫了一下,“因为那根本是个陷阱!”
第四章
“水平!陆水平!你给我出来!”国恩气急败坏地叫着,手上拿着一份报纸。
“什么事嘛?一大早叫叫叫的!”水平揉着惺松的睡眼,咕哝着走出来。
“你自己看看!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上面那个人!”她生气地将报纸交给她。
水平接过报纸,上面有一大半的版面登着她的相片。
寻人启事 水平,你妈妈因为想念你而病倒了,清况危急!见报后立即与家人联铬,过去的一切家人愿意既往不咎!
请快回来吧!
ps:若有仁人君子知其下落访与我们联络,必有重谢!
“又来这一套!”水平将报纸一扔,不耐烦地:“我早就习惯了,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大惊小怪的。”
“喂!小姐,你没搞错吧?上面说你妈妈生病了!”国恩瞪着她,“你不是说你没有家人吗?现在你自己看看,登得这么大想不知道都难!”
“哎呀!你不要大惊小怪的好不好?”她厌烦地回答:“他们每次都来这套,我老早就司空见惯了,不是我妈生病了,就是我爸生病了,什么嘛!搞不好我爸和我妈也是看报纸才知道他们自己生病了呢!哈!好笑。”她讽刺的笑了笑,“每次我一出来几天不回去,他们就一副我被绑架啦、失踪啦的样子,连警察局都不想理他们了,所以他们就来这一套。我早就不相信他们了!爱登就去登啊。管他们去死!”
“万一她真的生病了。怎么办?”
“我妈?”水平大笑,极其讽刺地:“我告诉你,我妈比麦克杰克森还怕死!她会生病?哈!你别开玩笑了!”
国恩顿时傻眼。“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水平耸耸肩。“是吗?那你应该去见见我爸妈,他们才夸张!”
“那这个怎么办?”她指指报纸。
“什么怎么办?”水平厌恶的一脚踢开它,“不理它啊!”
“你总不能永远不回家吧?”锜齐走了出来。“而且他们会担心你的。”
“他们?”水平笑了笑。“你说谁?”
“登报纸的人。”
“嗯!他们。”水平垂下眼以掩饰她眼中的伤痛,“一个管家、两个保镶、一个女佣——哈!他们担心的可不是我,而是他们的工作,天知道我妈可是付了他们的天价,把我给弄丢了。他们当然是要担心了!”
锜齐和国恩对望一眼。从她所说的,不难想象她是生长在什么样的一个家庭。
水平,一个孤单、寂寞又叛逆的富家女。
“你们不会去通风报信吧?”她抬起眼十分认真地间,眼中有一丝脆弱。“我真的不想回去!那些人成天把我关在房子里,好象我是什么麻疯病人一样!说什么怕我被绑票!其实是怕我出门、怕自己丢掉工作!我真的受不了了,才逃出来的。”她乞求地看着她们,“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水平——”锜齐叹息着摇摇头。“你不能水远躲这里,不如回去和你的父母说清楚;才是解决之道。”
“我不要!你以为我没试过吗?他们根本不听我说话!”她跳了起来,满眼的伤痛。“因为他们太忙了!如果你们坚持要我走,我就走!可是我绝不回去,绝不!”
国恩只好点点头,让她在这里总此让她满街到处乱跑好;“你不要鬼叫鬼叫的,又没人锐一定要你走,只你这样总有一天会后梅的。”
“我不会!”她说得斩钉截铁的:“永远不会!”
“对!我当年也是这么说的。”锜齐苦笑着说道。
她应该拒绝他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他的音她就是忍不住渴望见他口面——她叹息着埋怨自己意志不坚,却又无能为力!
宗撼打量着她。几分钟了,从她坐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搅拌着那杯咖啡,表情僵硬。“和我在一起让你这么不自在吗?”
“没有。”她闷闷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连着也不看我一眼?”
他的声音邢么温柔,仿沸带着某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似的。锜齐不由自主地抬起眼注视着他。
他看起来瘦了一一些,也憔了一些;她居然有种想伸手抚平他的伤痛的冲动。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念头?
宗撼是那种天塌下来都可从一肩扛起的男人,她居然还想为他抚平伤痛引尤其当她很可能就是那个令他烦恼的根源的时候!
“你笑什么?”
锜齐楞住,没想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没什么。”她摇摇头终于叹了口气,想得太多了,或许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个样子。“真的没什么,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没事,我只是想看看你。”他轻轻说着,高大的身躯在椅子上移动了一下。
“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我本来早就想找你的……”
锜齐注视着他,他居然有些不自在。
宗撼叹了口气,“算了。”怎么说?他早已过了说甜言蜜语的年纪了,现在连叫他说说自己心里的想法都觉得不自在。“我只是想见你而已。”
她笑了笑,表情自然了许多,或许知道原来他也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完美无缺。
完美?怎么在她的心里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吗?什么样的人在她心里会是完美的?
她楞楞的看着他,是他这样的人?!
宗撼不知道她又想到什么了,只知道她的心思转动的速度,只怕是他搭太空梭都追不上的。他无奈地拍拍她的手,“想到什么了?你真的很难懂,可不可以不要再玩猜猜看的游戏了?”
他那一脸的无奈,竟真的让她笑了起来。“你真的觉得我很难懂?那对你来说会造成困扰吗?”
“当然会。”宗撼深深地凝视她,“如果换成是你,你不会吗?”
“不会。”她微微一笑。“人和人之间太了解不见得是好事,我宁愿朦胧一点好。”
“甚至对自己所爱的人?”
她一楞,呆呆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宗撼笑了。“瞧!说到这一点你就说不出话来了,这对你来说是那么可怕的吗?爱一个人或被某人深爱着,对你来说是那么不可能吗?”
“我们一定要讨论这个吗?”锜齐低下头,脸迅速红了起来。“我不想说这件事。”
“如果我坚持呢?”
“那——那我就——”她突然定住眼光,定在前方的某个人身上。
“怎么了?”宗撼不明就里地随着她的目光转过身去,不远处有个男子正愤怒地望着他们。“他是谁?”
“我——我想回去了——”她困难地说着。泪水已含在眼眶。
“锜齐?”他莫名其妙却又感到无比的愤怒!
那是谁?为什么她一看到他就有这种反应?
千百种念头迅速在他的脑海里转过一遍。
是她过去的恋人?
光是想到这一点他就感到怒不可遏!“他是——”
他话还没说完她已迅速起身,拿着她的东西便往外冲,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锜齐!”
“国恩?”水平怪异地咕哝:“我老觉得怪怪的——”
隋国恩一手拿着冰淇淋、一手牵着她,随意地测览着橱窗内的东西,状态悠闲。“怎么样?”
“我老觉得有人跟着我们。”她忍不住四下张望,表情和国恩正好成对比。
“我知道啊。”国恩笑嘻嘻地。“从电影院出来就一直跟着了。”
“你早就发觉了?”水平轻声怪叫:“那你还一副没事的样子!”
“本来就没事嘛!”
“有人跟踪我们耶!”
“我知道啊。”国恩指指橱窗上的镜子。“是个很差劲的跟踪者,我不想理他。爱跟就让他跟嘛!反五又不是跟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