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事情不是你想像的个样子,伯母不会是那种人的!”
“是吗?”她苦涩地笑了笑,泪水落了下来。“你以为我喜欢这样想自己的妈吗?我是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是--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想,只是事实就这样摆在我的面前!你要我怎么想?”
凯波沉默着,半晌才幽幽地开口,“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真的相信伯母不是那种人,她会那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如果连你这唯一的女儿都不体谅她怎么办呢?”
“或许吧!”
“阿俐--”
“让我想一想再说吧!”
“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钟司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凯波轻笑,“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到底说不说?”
“你真的想知道?”
“废话!”
“他说邹烈宁可孤独至死,想念你至死也不会自己去找你,他不是那种人。”
阿俐喃喃诅咒了些什么,“真好,那个烂人,真是对我够好的了!”
“他打过电话给你吗?”
“嗯。”她郁闷地回答。四天四通电话,每通都只有最简单的,报上姓名,然后说请她回来回电话给他。打了跟没打还不是一样。
“那种男人你还想期望什么?要他说‘我爱你’这三个字还不如叫他去死!他们就是这样的。”
“我还期望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呢?我看是很难了。”她闷闷地说道。
“也不见得啊!邹烈那种人是不燃烧则已,一燃烧就没完没了的,遇上你算他倒霉,我看他是中毒已深、无可救药,你要再加油就彻底完!”
“可是--”
“什么?”
“算了,我再和你连络吧!”
“OK!记得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
挂上电话,望着话机,她叹口气,她和凯波不一样,凯波不管在什么时都是冷静的,而她却不是!
凯波说要冷静理性才能玩游戏,她不是可以玩游戏的人!
总是投入太多热情,总是太容易动容的人不适合玩任何游戏。
她的是玩不起游戏的,更何况是对邹烈--她能吗?
或许凯波错了,真正中毒已深、无可救药的人并不是邹烈。
按下答录机的按键,邹烈沉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听起来是那么的正式、那么的公事化,声音中竟能不需半点感情!
这是她所做不到的!
她不是个懂得保留的人。
即使是一再的重播他的声音,她似乎也乐此不疲,听着他平板的语调。
他曾说过,他是个不喜欢在电话中留言的人--“天哪!”
谁才是那个笨蛋!
第七章
邹烈独坐在办公室内,抽着烟,表情是一片空白,凝望着窗外的一片大楼造成的都市丛林,深思着什么似的,甚至连敲门声都没听见。
“我可以进来吗!”阿俐探进头来,有些心虚地看着他。
他的表情有刹时闪过狂喜,但只在那瞬间,他的神情又恢复成一片空白。“我没听见你敲门。”
“要我重来一次吗?”她企图使气氛轻松一点,这招用在阿杜他们的身上是每试必灵,可是用在他的身上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仍是空白着一张脸。
“好吧!好吧!”她可怜兮兮地走了进来,一副任君处置的表情。“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不负责任一走了之,都是我的错,我自己承认错误好不好?自首无罪,一向都是这样的。”
邹烈又好气又好笑,想对着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发脾气简直是不可能的!
可是如果现在不给她一点教训,将来就再也治不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魔头了!
阿俐走到他的面前,大有壮士断腕的味道。“你要我怎么办?反正做都做了,随便你罗!”
“你为什么突然走掉?”
“想一点事情啊!有时候我留在台北真是无法思考。”
“那也该留言告诉我们。”
阿俐微微黯然,“我不知道该告诉你们什么。”
“比如你为什么突然决定回去?”
她悄悄地抬起眼,小心地望着他,“我说了你不生气?”
“我考虑。”
“我回去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阿俐有些委屈地抬起头,“这应该不算是什么大罪吧?”
邹烈平静如昔,眼角闪过一丝警戒。“那么你告诉我你到底想了些什么?”
“可不可以不说?”
“不可以。”
阿俐轻笑,态度刹时轻松起来。
原来他毕竟是关心她的。在他平静的外表下有着的仍是颗有血有肉的心!
而她呢? 她贼贼的一笑,现在王牌紧握在她的手中,她变得顽皮起来!“可是我觉得不说比较好啊!”
邹烈知道这一次他又失败了,她太古灵精怪,他是很难再维持一张严肃的脸的!“好吧!好吧!我不怪你这样可以了吧!你到底还要顽皮多久?”
“你没有打电话给我。”她得寸进尺地指控。
“什么话!我打了四通电话!每通都留了话--”
“对?我是邹烈,回来后请拨个电话给我。”她装模作样地模仿他的语调说道,然后不屑地嗤了一声,“打了和没打一样!”
“你是在考验我?”
“不行吗?”她刁钻地回答,还想说些什么,一下子泄了气。“反正再试也是一样,你不会变的,对你来说自尊比什么都重要。”
“你是这样认为的?”
“不要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好像反正我都已经这样想了,再什么也是一样似的!”
“难道不是吗?”
轻松的气氛终于逝去,即使她有心想再营造一次也是十分困难了。
阿俐悲伤地一笑。“是啊!难道不是吗?我是如此地痛恨你们这种保留的态度!但我又能说些什么!毕竟你和我不一样,谁先说了谁就是失败者,我不能再做错一次了!”
“阿俐!”
“你会改变吗?”
他沉默地凝视着她。
她摇摇头,“你不会,我一直是个主动者,可是我这次要任性一点了!再也不要先交出我的心让你们去评判!如果我们之间想要有将来,你必须把我放在第一位,甚于你的自尊、你的过去。”
“你不知道你在要求什么!”
“我知道,不知道的是你!”
邹烈别开眼,不愿直视她眼中深沉的悲哀与坚决。
阿俐叹了口气。“等一下就要开会了,我已经草拟了几个方案,请你先过目吧!”她将文件放在他的面前,恨恨地退了出去。
阿俐是认真的,如果他不采取行动,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可是--哎!要赌这一把吗?
这就是她沉思的结果吗?
她有些好笑地发觉,这和她原先的想法根本是完全的背道而驰!
原先她打算好好地向他道歉,然后再告诉他,她对他真正的感觉,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所有原先该说的话她都没说,反而会说出那种话,好像--好像角色不太对!
“房俐华!”
她转头,走廊上站着李慧慧,一脸的得意之色。
“有事?”
“我得到那个角色了!”
“我知道。”回答得有些不耐烦,她实在没心情和她说话,却不得不站在这里!怎么她就不肯放过她呢?
慧慧上前走到她的面前。“而且我还和邹烈谈过,他很欣赏我,这次我会获选全是拜他所赐!”
“那怎么样?”她神色平静白若,心里却有一把怒火渐渐炽热起来!
“那又怎么样?”慧慧似乎十分惊讶似的。“公司里的人告诉我他和你走得很近不是吗?要是换了我,我的男朋友公然向别的女人表示欣赏之意,我早就气昏了!是看在我们是姊妹的份上我才告诉你这些,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她冷冷微笑,犀利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李慧慧:“要不然你就顺水推舟接收他了是不是?”
“我--”
“你什么?”她根本不给她有说话的机会。“第一点,我们不是姊妹,我很显然不会有你这种妹妹。第二点,邹烈不是我的男朋友,要欣赏谁那是他的事,他喜欢这么没水准的人我也没办法。第三点,如果我真有男朋友,而他欣赏你,我当然是不会气昏的,那只表示我和他的水准不同而已。”她全然不留余也的快速说过,即使明知道这会激怒她,她偏偏忍不住,开口刺激她--李慧慧越听越怒,到后来简直是怒极了扬起手来。
阿俐冰冷的眼光一掠过她,“我警告你,敢动我半毫我立别让你上不了电视,有种你试试!”
“你他妈的没家教!”她破口大骂,伪装出来的高贵和甜美瞬时完全消失!
“我若和你这种人计较那才真的叫没家教。”她冷冷不屑吔斜睨她一眼,迳自走开。
“站住!若你不想你妈在我家过不下去,最好现在就向我道歉。”
阿俐气得脸色铁青,混身发颤,整整三秒钟,她拼命叫自己要冷静、深呼吸!
仿佛知道自己已击中要害似的,李慧慧不屑地冷哼,“再嚣张啊!你别忘了我是我爸的掌上明珠,只要我说的话,他没有不听的--” “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你没听过?”她武装好自己转过身来,“你要怎么做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不过--”寒冰似的目光笔直射向她,“像你这种幼稚的女人的确是需要一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