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岳芊纤轻轻地握住母亲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哥哥找回来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会把哥哥找回来的!」
岳夫人无言地点点头,站了起来。「好了!你早点休息吧!什么事都等到明天再做好不好?」
「好。」她扶着母亲走到门口。「您早点休息,我马上就去睡了。」
岳夫人看着女儿张口欲言好半晌,终究还是叹息一声。「早点睡。」
「知道了。」岳芊纤看着母亲的背影──她到底还是无法 解自己的心意。在他们岳家的传统里,女人总是幸福的,那样的幸福便是不愁吃穿、穿金戴玉,永远不必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这个地球究竟是怎么个转法。
温室里的花朵──
她摇摇头,那种日子永远不会回来了!
至少在她的身上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 ※ ※
「该死!」旖倌气愤地拍着岩石大叫。
谁会相信这种事?呵呵!可真巧啊!
她泄气地坐在岩石上无奈地摊摊手。「呵!命中注定的!躲都躲不掉!找也找不到!」
「那要看你找的是什么!」她的皮夹在她的眼前挥舞着。「如果你找的是这个,那你已经找到了。」男人闲闲地说着。
「是啊!找到了,不过也太晚了。」旖倌看都不看便将皮夹收进包包里,往岩石上一躺,仰望着天上的白云叹息。
男人耸耸肩在岩石的下方坐下,手才一动,旖倌已经说话了──
「把你那美妙的口琴收起来,我现在没心情听。」
男人笑了笑。「我没说我要吹给你听。」
「我没本事关上耳朵,而现在又非常不幸的没力气离开这个地方,你就算是行行好放过我行不行?」旖倌有气无力地说着。
「我吹得那么难听吗?」男人忍不住好奇地问。
「一点也不,不过听你的音乐会让人忍不住思考。」旖倌做个极度厌恶的表情。「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思考!」
「是吗?你看起来可不像是个脑袋空空的人。」
旖倌斜睨他一眼。「是喔!你可真是 解我。」
意外的,男人居然跳上了岩石坐在她的身边。「有的人是藏不住心事的,你像是那种人。」
「这算是一种恭维吗?」旖倌涩涩地笑了笑。「真好!」
「你的名字很别致。」他突然说。
旖倌再度笑了笑。「谢谢,不过这不太公平,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不知道你的。」
「名字不重要。」
张旖倌点点头。「是啊!其实什么都不重要,现在觉得世界上似乎没有任何一件事是重要的┅┅」她微微叹息,眼神迷蒙。如果真的没有任何一件事是重要的,那么她为什么要苦恼?
如果人真的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那她又何必在乎?反正不管她做什么或不做什么,一切都早已在「命运」的手中。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呵呵!好像满有道理的。
她的行动电话震天响了起来,身边的男人微微蹙起了眉,旖倌歉然地笑了笑。「很抱歉!我也不希望带这种东西来破坏这里的气氛,不过┅┅」她无奈地摊摊手将电话接起来。「喂?」
毅柔的声音在线路的另一端响了起来。「旖倌!那位岳夫人又来了!」
「岳夫人?」旖倌微微一怔。「那位岳夫人?」
「岳芊纤的妈!」毅柔无奈地轻嚷着。「我昨天不是叫你回我电话吗?她昨天已经来吵过一次了!如果你不出面,我看她是不会罢休的!」
旖倌的双肩下垂,疲惫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天哪!她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到底想做什么?」
「她口口声声说你是狐狸精,破坏她女儿的婚姻,要来找你讨个公道。」
「呵!我张旖倌这辈子被人家骂过的话不少,不过骂我是狐狸精的倒是头一次听见,你干脆跟她说我死了行不行?」
「旖倌!」
「现在情况究竟是怎么样?」旖倌疲倦地问着。
「她人还在外面,坚持一定要见了你才肯走,再这样下去公司的生意也不要做了!」
「是吗?如果生意不做就可以解决这一切,我想我会考虑的。」
「旖倌!现在不是说这种丧气话的时候,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她微微叹口气。「还能怎么打算?你去和她约个时间,请她把他女儿也一起带来,要解决就一次解决个清楚吧!我不要留个尾巴。」
线路那端的毅柔想了想。「好吧!我去跟她说,你想约什么时候?」
「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我无所谓了!」
「旖倌┅┅」
她沮丧地再度叹口气。「就这样吧!看情况怎么样你再打电话告诉我吧。」切断了电话,她怔怔地坐在那里,脑中居然一片空白!
过了好半晌,才想起她的身边还有个人,她转个头男人正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相当复杂──
旖倌愣愣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他简单地回答。
「没?」旖倌侧着头看他。「那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是吗?」男人彷佛讶异地笑了笑。「我的脸色向来都这么难看的。」
旖倌耸耸肩,对于一个才认识一天的人来说,什么叫「向来」?或许该说他们连认识都谈不上,毕竟她连对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你是从事哪一行的?」他突然问道。
旖倌失笑地看着他。「你不觉得这实在太不公平了吗?我连你的名字都不晓得,而你却连我的职业也想知道。」
「我以为你不是那种会计较小节的女人。」
「这下我又变成计较小节的女人了!」旖倌摇摇头站了起来。「我是做珠宝设计的。」她说着、人已经跳下岩石。「走啦!」
「你要回去了?」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焦急。
「要不然怎么样?留下来把我的祖宗八代全交代清楚?」
「当然不是┅┅」
「不是就好。」旖倌笑了笑朝他挥挥手。「谢谢你帮我保管皮夹,有机会再好好谢你。」
他不再说话,目送着她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却阴晴不定──
是巧合?
还是上天某种刻意的安排?
※ ※ ※
「老板!你怎么来了?」阿M开门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易天行站在门口,看起来相当尴尬。「进来吧!」
易天行不太自在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情不太好,车子开着开着居然就开到这里来了,不会打搅你们吧?」
「不会!旖倌根本不在家。」
他的表情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释然,阿M有点莫名其妙。「你没事吧?好好的为什么心情不好?」
「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公事上的事而已。」他在沙发上坐下,疲惫的神情显露无疑。「少了你像是少了一双手一样。」
阿M同情地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和罗 还是无法配合吗?我已经跟他说过了,应该会好一点才对啊!」
「再怎么样他终究不是你,我们已经配合很多年了,这种默契是很难取代的。」
阿M摇摇头失笑。「你说得太严重了,万一我死了呢?要是我死了你不就再也找不回你的手了吗?」
易天行叹了口气,奇怪的是过去在公司的时候,他和阿M从来就不算是朋友。他们在公事的配合上的确默契十足,可是私下却完全不了解对方,现在他离开公司了,他却觉得他们是朋友。
世界上的事实在很难预料!
「傅东凌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嗯。」
阿M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分该不该问似的──「他┅┅采取了什么样的行动?」
「他要求要「唐朝」的股份。」
「你答应了?」
易天行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没理由不答应,我做了同样的要求,只要这次的工程可以顺利,他进入「唐朝」,我进入「禾龙」,看起来似乎满划算的。」
「实际上呢?」
易天行涩涩地笑了笑。「实际上是工程进行得并不顺利,在硬体结构上「唐朝」是主导,如果「唐朝」无法如期将硬体结构交出来,「禾龙」什么责任都没有,但是合约一样是要履行的。」
阿M思考了三秒钟。「为什么硬体结构会出问题?以「唐朝」的实力来说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次交易的厂商都是合作过很久的对象了,没理由突然出问题。」
「问题不在厂商,问题在我们自己。」易天行摇摇头。「主要是负责这件工程的工程师失踪了两个,连设计图都不翼而飞!另外留下来的工程师一问三不知,只好另外再重新设计一份图出来。可是这样一来,要如期交出硬体结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这是恶意行窃啊!」阿M不可置信地摇摇头。「这怎么可能?连人都找不到了?报警了吗?」
「怎么报警?」易天行苦笑。「一旦报警,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唐朝」出了问题了吗?到时候不但客户会上门来要求索赔,和「禾龙」的合约也要立刻执行!就算到时候把那两个浑蛋告到死也于事无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