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绿点点头,小心地看着她,“可是还是比不上烈火。有很多人对我们保密的方式已经很不耐烦了!再这样下去……”
“不必理他们,发一则新闻稿,就说烈火目前仍无法发言,必须休养,等她复原了,自然会再复出的。”她脚步平稳地往外走去那表情说不出是专业,还是冷漠,“卢嫚!”阿绿拉住她,几乎是恳求地:“至少去看看她,她真的很需要你?!”
“阿绿……”她停了下来,叹息一声。“不要连你也跟我来这一套!”
“嫚!不要这样!她是你的女儿!你不会想永远失去她的对不对?我不管你心里对烈火有什么样的计划,我只知道你这样会失去她的!她会恨你!”她急切地抓住她,“只要你去看看她,表示一下你身为母亲的关怀,只是这样而已!她真的很需要你!”
“她就是太需要我了。”卢嫚摇摇头,眼神有一丝无奈。“你还看不出来吗?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她自己想做的!如果她本身并不渴望成功,不渴望站起来,而只为了别人、为了我,那有什么用?是她自己在活啊!”
阿绿沉默了一秒钟,轻轻地说:“为了这个理由,你宁愿失去她?即使是永远失去她也无所谓吗?”
她继续往前走,声音里有着伪装的坚强:“不要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去看她的,你不用担心;我先走了。”
阿绿沮丧地站在原地,闭了闭眼。她实在太固执了,几乎没人可以说服她,即使几十年的老朋友也不能,明知道她将要付出后悔一生的代价,而自己却也只能无能为力地站在这里,这种感觉真是该死的糟透了!
尤其当她一回头,正好看到萨非那杀人似的目光追着卢嫚而去时,那才真是——
喔!天杀的!
“你真的要去?”
“当然,留下来做什么?”她满不在乎地叼着烟说道,将手上的牌抽出一张扔下。“红心A——反正也剩没几天就毕业了。”
小柏沉着脸:“黑桃A——我不想你去……”
烈欣眯着眼打量他,再看看另外两把无人的牌,下定决心似的:“方块老二!”
“大老二——你输了。”
她有些恼火地扔下牌。“真他妈的背!连拿这么好的牌都会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低着头洗牌,闷闷地问着。
她侧着头看他,“你问我什么?”
“我说我不想你去!”
“为什么不!”她嘲讽地笑笑,耸耸肩摊摊手。“反正这里也没人要我,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不去!”
“谁说没人要你?那我呢?我算什么?”
烈欣佯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你有珍妮啊!”
“珍你个头!你知道我根本不喜欢她的!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他懊恼地嚷,粑把一头乱发。“你明知道我只喜欢你!”
她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吸着烟,迷蒙中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小柏又急又气地:“我不希望你去!如果你去了,那我们怎么见面?万一你像烈火一样大红大紫,那我怎么办?我不能让我的女朋友去做那种事!”“什么事?”烈欣斜睨他,“你以为我是去干嘛?当囚犯?我是可以和你见面,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我不再住西门町而已,又不是到多远的地方去,你奇怪了你!”
“那不一样!”他固执地摇头。
“有什么不一样!我就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小柏挥挥手,因为无法表达自己正确的感觉而急得涨红了脸。“就是不一样!你去了之后我们就不能常常见面,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天天在一起!一切都会改变!我总觉得如果你去了,那我们……我们……”
“我们怎么样嘛!”好不耐烦地打断地:“我们现在又怎么样了?我真的觉得你很莫名其妙!”
“就算我莫名其妙好了,那也是因为我喜欢你!”他坚决地盯着她看。“我不准你去!”
“你不准?”她怪叫,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什么叫‘你不准’?你有什么资格不准我去做什么?”她说着冷冷的笑了起来。“有本事的话你娶我啊!只要你能娶我,让我离开那个鬼地方,那你就可以不准我去!问题是你能吗?你有本事娶我吗?你现在回去跟你老头子说,说你要娶我,我敢跟你保证他立刻心脏病发,要不就是气成中风!”
“我——”小柏又气又急地挥挥手。“你知道我会要你的,为什么你不肯等我?只要你肯等我几年——”
“我连一分钟都不想再待在那个鬼地方!”她大叫;“几年?别开玩笑了!叫我多待一天都下行!”
“烈欣!”
她摇摇头站了起来:“不要再说了,反正你说什么都不会有用的!”
他连忙拉住她,满脸的恳求;“不要去!算我求你好不好?不要因为意气用事就把我牺牲掉了!”
“我没有要牺牲谁!我只想过我自己想过的日子!再待下去我真的会疯掉的!你怎么弄不清楚状况?”
“弄不清楚状况的是你!你要是去了,一切就不一样了!我们之间就完了,你知不知道?”他大吼!
烈欣发起火来,眼睛里闪着怒焰!“我真的觉得你是很不可理喻!”
“就算我无理取闹了,是因为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不替我想想!”
“想什么?我根本就懒得理你!”她忿怒地甩开他的手,走了出去。
“烈欣!不要去!”小柏很认真地挡在她的面前。
“我就要去!偏要去!而且现在就要!”她气绿了脸,狠狠推开他。“你试试看能不能阻止我?”
这次他没有阻止她,只是满眼忧伤的目送她出去,半句话也没再说。
烈欣的固执他是早就领教过了,知道他打动不了她,即使他是那么地喜欢她!
认识烈欣已经有三年了,从那时一开始他就喜欢她,到现在她已经快毕业了,他不是不知道烈欣有多想离开她那不温暖的家庭,只是——他多希望她也能多看他一眼,明白他的心意。
一切都会不一样的!烈火离开之后不就再也没回来过吗?
小柏黯然地坐了下来.难过得直想掉泪。
一切真的都不会和过去一样。
云诵青坐在女儿的对面,凝视女儿姣美而略带野性的脸庞。
真的已经很久了,他没有勇气真正面对自己的孩子。她和她的母亲越来越相像,每当看到她,他便不由自地想过去的种种。
他多么恐惧在母女之间相似的不只是外表而已……
“这么好?替我过生日?”云霓笑了起来。“烈火下是还在医院吗?我还以为你一定又忙得忘了呢!”
“说什么傻话!”云诵青温和地看着女儿,心里有几分的内疚和罪恶感。那些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该因为自己的懦弱而冷落了她!“爸爸平常虽然忙了一点,但是你是我的女儿,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是吗?”云霓微微一笑,法国餐厅内柔和的灯光在她的脸上投下阴影。
云诵青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他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她提起手上的戒指,表情有些不在乎。“当然喜欢,是爸爸送的嘛!”
他点点头,并没有忽略她的表情。“爸爸知道你一直期待一个歌迷庆生会,但是公司最近真的太忙了,企划人员也觉得时候还不到,所以……”
“我无所谓啊!”她耸耸肩,眼中寒芒一闪。“我知道公司为了烈火的事已经搞得人仰马翻了,反正我的宣传期也已经过了,办庆生会也没什么意思。”
“你真的这么想?”他狐疑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儿。
“当然是真的啊!”云霓笑了笑。“我比起烈火还差得远!我自己很清楚的。”
为什么听她这么说,他总有种不祥的感觉?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自己的女儿居然有着这么可怕的距离?
云诵青勉强笑了笑。“云霓,你不要胡思乱想,其实你和烈火各有优缺点,诉求的歌迷群是完全不一样的,最近你不觉得你已经越来越受重视了吗?”
“也许有一点吧!不过还比不上烈火受欢迎的程度,我出道比她还早呢!”
“云霓……”
她抬起眼,令人意外的,眼里竟满是平和温柔。“你!你不用担心我,我并不觉得烈火比我有什么不好的,事实上我也很喜欢她啊!歌坛又不是只有我和她两个人而已,我不想和她拼个你死我活的,你不是也很喜欢烈火的吗?”
云诵青不自由主地点点头。“我是很喜欢那孩子。”
云霓笑了起来,笑声中有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寒意,“所以喽!我不在乎的。我没有到医院去看她,是因为我和她实在还谈不上是朋友,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用处的,所以我才没去,爸总不会因为这样而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