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矮师兄,你也是天门的门人,如果天门的人都该死,那么你也不能例外,你跟你这些徒弟们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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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与阙无双已经去了整整三天,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月影的心不由得紧紧纠结起来,连向来冷静的果儿也露出忧色。
什么事情不对劲,她们都说不出来,但不安的感觉不肯离去,仿佛连空气中都有危险的气息。
明光很守信用,如果她说七天,那么七天后一定会回来,但是月影却觉得自己连半天也没办法再等下去!
她仿佛听到明光的哭声,这怎么可能?十年来她从没见过明光的眼泪,就算在双亲的灵堂之前,明光都只有一张冷漠的脸--更何况她也不想继续留在玉门关。她如坐针毡,连一刻也不想多待!
自从上次敌军攻城那一夜,月影觉得俨夜待她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同;但俨夜是那么的严守份际,闭口不谈那一夜的事情,好像那只是她的梦。
她也希望那是梦,如果是梦,那么她的心不会骚动,如果是梦,她不会在每次听到俨夜的声音、看到俨夜的身影时,总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俨夜与阙无双是截然不同的。
阙无双温文儒雅,俨夜大而化之;阙无双沉静,俨夜豪迈,他们两个人有如太阳与太阴,她怎么能同时受两个人的吸引?这念头让月影更加无法在玉门关静静等候,她希望快些离开这里,好厘清自己纷乱的思绪。
“果儿已经是第三天了吧?”
果儿从刺绣上抬起头,眼神再不如过去冷静。
“是,已经第三天了。”
月影叹口气。
“果儿,去把姐姐的龟卦拿来。”
如果换成过去,果儿一定不会遵守这个命令;明光的东西只有明光能用,但这次果儿的行动却十分快速,好像她老早等不及似的。
龟卦取来,月影平静心神,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心稳定下来卜了一卦--雷水卦,主西北大凶--
月影当下变了脸色!
果儿倒抽一口冷气!失声嚷道:
“楼主她……,"
“快去备轿!我们立刻出发!"
果儿领命而去,没多久却带了眉头深蹙的俨夜回来。
“二楼主,俨将军想见您。”果儿说着,又附加了一句:“轿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月影点点头。
“你先出去,我片刻就到。”
俨夜却摇头。
“你不能去。”
“我当然可以去,而且我一定要去。”月影抬起眼,却不看俨夜凝重的神色,她的目光转向西北方的冷焰山,忧心仲仲。“姐姐有难,我不能留在这里。”
“我可以派兵前往,楼主无须亲自涉险。”
“你的兵马只对敌人的军队有用。”月影叹息。“姐姐老早知道有人暗中跟着我们想夺取黑阎奥义书跟黑阎玉。姐姐有难,一定是那些人所为,你的兵马怎么敌得过法术?”
俨夜一窒,眼神顿时阴暗下来,他看着月影,冷冷地开口:
“在楼主眼中,我玉门关上上下下竟如此无用?”
月影愣住,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她转向俨夜,发现他眼里有受伤的痕迹。月影楞楞地注视着他,完全不能理解。
“当然不是,俨将军何出此言?”
俨夜咬住牙,不自觉地高高仰起下巴忍耐道:
“二楼主,你的确神通广大、法术惊人,但有许多事并不是单凭法术即可成功,还得天时地利人和才行。”
“将军……”
“圣上有命,要本帅保护二位楼主,这是属于职责所在。”俨夜猛一挥手转身离去。“我会派兵与楼主一同前往。”
她伤了他的心,虽然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月影有些委屈,但此刻不是难过的时候,她只能苦笑着叹口气,随着俨夜的脚步离开。
只是她不由得要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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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果儿已经将阿大跟纸轿子都准备好了,却看到俨夜跟他的士兵们;果儿为难地瞧了一眼月影,月影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挥挥手。
“备马吧。”
“楼主”
俨夜蹙起眉。
“怎么回事?”
果儿不满地瞪了一眼俨夜。
“二楼主不能骑马!”
“不能骑马?”
“果儿,去备马!
果儿悻悻然退下去,很快牵了两匹马过来。
“楼主。”
月影瞪着那匹畜牲半晌,看到俨夜那不耐烦的脸色,终于还是上了马,动作却极为僵硬。
“出发!”俨夜的手一挥,一小队斥侯先奔了出去,之后是一小队先锋护卫队,然后才是他们。
月影不安地骑着马,忍住委屈骑在俨夜身旁,而他的表情如此冷漠----
“俨将军,你不必跟我们一起上冷焰山的,说不定敌军还会来犯,你应该守住玉门关才对。”月影细声细气地说。
严夜却看也不看她,只是冷冷道:
“蒙二楼主法术所赐,那些敌军慌张退去的时候正好遇到我派出去的军队而被彻底击溃了。”
敌军被击溃难道不是好消息吗?为什么他说起来却像是我军被击溃一样?
月影紧紧抓住马匹的缰绳,很努力想忍住--可是她实在忍不住--
哈啾!
马匹被这震天的声音给吓得直起了马腿,猛地往前冲击
月影吓坏了!拼命抓住缰绳,整个人趴在马背卜尖叫:
“果儿!”
“这是怎么回事?!”俨夜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去。
果儿也追了上来,可是她骑的小马跑不快,只能气得在俨夜身后大吼:“我说过二楼主不能骑马!”
“为什么?”俨夜不明就里地吼着追上去,只要是人都能骑马,除非不会,但果儿说的不是“不会”而是“不能”,而俨夜最听不懂的就是“不能”这两字。
“她受不了马匹的味道!”果儿在他身远远地吼道。
“啥?”
俨夜又好气又好笑地飞驰上去,但月影的马不知怎么回事,跑得极快,方向跟前方的人马完全不一样,这会儿前方的军队全停了下来,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俨夜朝他们挥挥手。
“你们先行,我马上就到!”
“果儿!救我啊!”月影尖叫的声音越人越可怕,显然她比那匹马还要恐慌。
俨夜叹口气,好不容易才追上那匹给吓呆了的马,他压低了身子,速度飞快地驰骋上前--强而有力的手臂猛地抱住月影纤细的腰肢,轻轻一抬便将她从马匹上移到自己身前。
月影已经吓呆了,泪水不断往下落,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她纤细的身子靠在他胸前,不停地簌簌发抖,仿佛风中落叶。
“没事了。”俨夜停住马匹,轻轻地安慰她:“没事了”
“我说过我不要骑马的!我说过、我说过的!" 月影忍不住哭了起来,头埋在他胸前,柔美气愤地打着他的胸膛。
“你没说啊。”俨夜又好气又好笑地回答。“如果你早说你不能骑马,我便命人给你备轿。”
“我说了!”她哭着坚持。
“好。”俨夜叹口气,大手温柔地轻拍她的背。“是我不对,你说过了,而我这头大笨牛却不肯听,好吗?现在没事了,别哭了。”
月影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她揉揉哭得红肿的眼睛,突然发现自己正趴在俨夜的胸前,大惊失色地坐直了身子!这一坐,却正好跟俨夜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对现,她的脸像是火烧一样蓦然红了起来!
俨夜微笑着瞧她。
“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人害怕马匹。”
“我不是怕!”月影倔强地争辩,眼睛不肯直视俨夜的眸子。“我只是受不了那种味道。”
“玉门关的马都经过良好的照顾,它们身上几乎没有味道。”
“那是对你来说……”说着,月影又打了个喷嚏,不过有了前一次的可怕经验,这次她很努力地压抑,让音量降到最小。
“没关系,我的马很禁得起惊吓。”俨夜忍不住大笑。
“你可以打个过瘾。”
他现在又变成初相识时的俨夜了,月影楞楞地看着他笑得豪迈的脸孔,实在不了解眼前这男人的心里到底想些什 么!
“你现在的样子很好看。"俨夜突然开口,轻柔地抚着她被马匹震得乱七八糟的发。
月影害羞地低下头,紧张地试图让自己的模样看起来好一点,但俨夜却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开口:
“别弄,这样很好……这样就像个平凡的女人了……"
月影一怔,随即抽回自己的手,悲伤地笑道:“将军,我永远不会成为‘平凡’的女人,我是个巫觋之女。”
“我知道……”俨夜轻声回答,有力的手环绕着她。
轻轻地,月影听到他的叹息,就在她的上方,温热的气息燃烧着她的发。
她的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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