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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慕容阔也不想想自己年纪一把了,女儿也快十六了吧?他还想吃你这天鹅肉,他的夫子是没教他习过羞这一字吗?」不要脸的中年老男人,看看年纪嘛,那棵老木配得上飞鸟这朵娇花吗?

  「你知道得不少嘛。」她意外地凝视着他,「连他闺女的岁数你都探听清楚了。」真是稀奇,这还是他头一回会在她面前谈起她以外的女人。

  「当然知道。」南宫彻头痛地摆着手,「他那女儿可烦人了。」若不是飞鸟执意要进庄里来,他一点也不想踏入这里再被那个女人缠上。

  她的音调逐渐变淡,「你见过她?」她在为那个躺在病榻上的慕容珊看诊时,是隔着一道帘子,他是怎么见着她的?

  「被她烦过一阵子。」他不想多说,只是轻轻带过。

  「烦过?」飞鸟一反常态地想知道,能让他脸上表情这么丰富的女子,是曾与他发生过什么事。

  「小事,不必理它。」南宫彻惜言如借金地回避掉这话题。

  飞鸟忽地觉得胸口有点闷。

  这是第一次,他在她的面前隐藏事情,以往不管她问什么,他都是知无不言的,也从不逃避她的问话,可是,为什么一牵扯到慕容珊,他就变了?

  她下意识地想起,慕容珊那张躺在病榻上的容颜,一张粉白的小脸,楚楚嬴弱的风情顾盼眼底,令人看了便不由自主地心生爱怜……

  盯着窗外直瞧的南宫彻,并没去留心她在想些什么,在外头一道眼熟的人影出现在花园另一头的小径上时,朝来人微微眯细了眼。

  「瞧。」他一手指着窗外,「想染指你的男人来了,我就说他没安好心眼。」果不期然,具有棵老木来寻春了。

  「我要睡了。」她不理会,没来由的烦躁一点一点地啃蚀着她。

  南宫彻回过头来徵询她的意见,「你不打发他?」让慕容阔站在外头不好吧?这样他会睡不安稳的。

  「我懒得理这种事。」飞鸟小心地捧起他带来的牡丹灯,带着柔和明亮的光芒,往她的床边挪动脚步。

  「那去睡吧,我会赶他走的。」不逾矩的南宫彻,也怕她累着了,轻声对她交代过後,便为她关上内室的门,再转过身来思索着该怎么弄走那个企图不良的慕容阔。

  正如南宫彻预期的,在他打开房门的刹那,站在门外的慕容阔,先是愣了愣,接着一双眼就像淬毒的冷箭,直朝他身上招呼过来。

  南宫彻放低了足音,慢条斯理地步下台阶,走至花园里。

  「又想用眼睛吃了我吗?」他自怀中掏出火摺子,用力吹出火星後,边点燃宫灯边压低音量问身後那个想把他万箭穿心的男人。

  「你在她房里做什么?」慕容阔说得一脸正气。

  「你又来这里想对她做什么?」怎么理直气壮的人是他?搞清楚好不好?这里真正想窃玉偷香的登徒子到底是谁?

  「那不是你可以干涉的事。」他衣袖一拂,不屑地撇开眼眸,转身想走向飞鸟的房间,想趁夜一会佳人。

  前一刻还燃在宫灯里的火苗,下一刻已疾打至慕容阔的面前阻去他的步伐,点点星火,在他脚前的枯黄草皮上发出噼啪细响。

  「不要想碰她一根寒毛。」南宫彻阴森的警告自黑暗里传来。

  「用不着以一副拥有者的姿态自居。」慕容阔踩熄地上的火苗反过身来,一脸的势在必得。「日后她将会是谁的女人,这还是个未知数。」

  南宫彻伸手拍熄掌心中的火苗,炯炯的目光迎上他,「我不会允许有人伤害她。」

  「她的心,有在你的身上吗?」他抬高了下颔,露出丝丝凉笑,「你凭什么保护她?」全衡山的人都知道飞鸟的心从不属於任何人,也从未承认过南宫彻是她的什么人。

  「她的心,在不在我的身上由她自己去决定,但保护她,是我会持续一辈子的事。」在那日飞鸟亲口拒绝他之时,他就已不再在乎飞鸟将来会不会将心交给他了,只要她能活得快乐,他也无尤。

  慕容阔仗着四下无人,丝毫不掩他的私心,「你也贪她的美貌和名利?」

  「我什么都不贪。」他摇摇头,觉得去贪图这些东西很可笑。

  「什么都不贪?」慕容阔不相信,「这世上岂有人是甘心得不到回报的?」

  他抱歉地耸着居,「很不巧,我就是心甘情愿这样。」

  「心甘情愿的话,你就一辈子当她的保护者好了。我和你不同,从没有我弄不到手的女人,我若要她,她就必定会是我的。」因他一席话,慕容阁对他的戒心降低了不少,也在心中拉高自己的胜算。

  「从没有弄不到手的女人?」南宫彻不但不为此而着急,反而在唇边噙着一抹不看好他的笑意,「那么在飞鸟的身上,你是可以学个先例。」

  站在窗内,飞鸟凭侍着山林里训练出来的极佳听力,将花园里尽可能压低音量的男人们,所说的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都不贪?

  对於她,南宫彻什么也不贪,是因为在她身上,他没什么可图的吗?应该是的,他是那么聪明慧黠的人,怎可能会做如此亏待他自己又得不到回报的事?!

  若是对别人呢?他会贪图些什么吗?

  记得,慕容珊有一双修整得十分美丽的柔荑,宛如玉雕的纤笋……她的目光缓缓落到自己因采药和研磨药材而粗糙的双手上。

  天边的弯月,月弦弧度优美地朝上。天际澄静清朗,偶尔飘掠过几缕浮云,一如她的心,俏俏添上了几道不曾出现过的身影。

  ******

  除了飞鸟之外,慕容山庄的上上下下,全都知道有个人迷上了南宫彻。

  正确来说,早在南宫彻入庄之前,某个芳心少艾的女子,已经追逐着南宫彻的背影很久了,此番他进庄小住,正好一圆她长久以来想与他亲近相处的心愿。

  只有飞鸟不知道,从他们住进山庄以来,那个她每天去探视的慕容珊,其实并不是什么病弱的娇贵女子,相反地,慕容珊自慕容阔那里承袭了一身的好武艺,总是在飞鸟前去观察她的脉象时,先要慕容阔封锁住一身的穴脉,好让不防人的飞鸟不疑有他地继续为她医治,而只要飞鸟前脚一踏出山庄采药,慕容珊便马上飞奔过来找南宫彻,一解她相思之情。

  一早自飞鸟出门後,待在她房里帮她挑捡她采来的药草的南宫彻,在两手忙碌个不停时,他脸上的表情也忙碌得很。

  他在身旁的女人又朝他黏过来之前,将手中用来研磨药草的药杵举至她的面前,不掩嫌恶地将她隔开一臂之遥。

  「你不是病人吗?」这么生龙活虎的模样,哪像是需要飞鸟这名医仙来治的病人?

  「是啊。」慕容珊紧捏着鼻尖,往复退了一步以躲避药杵上头传来的阵阵熏天恶臭。

  南宫彻再次板着臭脸下达逐客令,「那就请你有个病人的德行回房去躺着,少来烦我。」

  「你该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慕容珊就爱看他这副冷脸,不但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还摆款着腰肢缓缓靠近他,柔情似水地在他耳畔说着。

  「知道哪一件事?」他懒懒地挑着剑眉,「你对自己下毒的这件?」

  慕容珊一怔,「你说什么?」她是想让他知道她的情意,谁知,他却知道她的底细。

  南宫彻不快地冷睨她一眼,随手捞起她质料昂贵的裙据下摆,老实不客气地把它拿来擦拭药杵上残留的腥膻汁液。

  「懂医理的人不只飞鸟一个,玩这种把戏来骗飞鸟,你很高兴是吗?」要不是为了飞鸟想要的那颗戢戮果,他早就拉着飞鸟离开这里了,又何需让她留在这里遭人觊觎,害他得留在这接受这女人的骚扰。

  「只要能够留住你,我不在乎我用的是什么手段。」走避不及被他弄得一身恶臭的慕容珊,倔傲地扬高了下颔,乾脆硬挨他的身旁,不肯因他的捉弄而再退离他半步。

  「你到底想浪费飞鸟多少时间?」南宫彻在她的身子凑上来前先赏她轻轻一掌。「每回她快治愈你身上的毒,你就暗地里再下另一种,你是吃毒吃上瘾了不成?」

  捂着受袭的肩头,慕容珊想都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狠心,送上门的情意不但不要,还待她如此。他怎么不惦念在她苦苦追若离开南岳办事的他,跟在他身後走遍了东北西三岳,而後又再追着他回南岳的痴心?

  自从见过他一眼後,她的一颗芳心就紧在他的身上了,为了他,她屡次派人潜进他居住的湖中,想请人告知她的恋慕,但却被讨厌有客人来访的他给毒过无数次。一知道他要离湖去办事,她也千山万水的跟在他後头,可是他就是从不回头看她一眼,硬是将她萌萌的情意给踩在地上。

  她紧咬着唇,「你不问问我这么做的用心?」像他这么聪颖的男人不可能看不出来,他应当是知道她的爱慕的,也一定能明白她大费周章将他请来此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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