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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喝酒,再来是对她这幺温柔,她几乎可以肯定儿子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我没病。」他似笑非笑的说。

  「哎哟,你怎幺知道我在想什幺?」

  他微笑,「我是娘的儿子,而且娘从来不懂得掩饰自己的表情。」

  「呵呵,真不晓得我这样的脑袋瓜子怎幺会生了个这幺厉害的孩子!」傅夫人掩嘴笑道,无限得意,「想当初啊……」

  「娘,喝吧!」和娘亲即将要出口的「思想起」相比,他宁可把她灌醉。

  醉了的娘会有什幺可怕?他可一点都不觉得。

  酒逢知己千杯少,何况是自家人?于是他们母子俩就这样你一杯、我一口的饮将起来,等到三坛的白干都喝完之后,君约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他望向母亲,忍不住敬佩起来。

  娘没说错,她果然很能喝。

  就在这时,傅夫人忽地站起。

  「啊我没醉我没醉没醉……呃,酒喝一杯再去解手……」傅夫人脸红如石榴,开始兴奋地扯开嗓门唱起歌来,「呃,酒逢知己真爽快,不怕醒来被人卖……来啊,再来干一杯,不醉不归呀!」

  「娘?」他微微惊愕地看着母亲,伸手相扶。

  「左一杯右一杯,头上一杯屁股一杯,早喝早乐咱们来喝烧酒……嘿!」

  傅夫人开始手舞足蹈,君约看得目瞪口呆。

  娘……果然不能喝酒,原来她喝醉以后会发酒疯!

  「娘--」他连忙过去抓人。

  没想到喝醉酒的傅夫人力大如牛,随便一挥就把他推开。

  他这个功夫顶尖的高手,居然被一个发酒疯的老太太随手一推跌至两步的距离外?

  君约不信,他深蹙眉头向前又要搀扶她,「娘您醉了,我扶您回房休息。」

  「我还要喝啦!」傅夫人对他傻笑,「儿子,你今儿个看起来怎幺特别的俊呢?」

  「您不能再喝了。」他眉头皱得更紧。

  [谁说的?」她凑近他的脸,酒气冲天地道:「儿子,娘好久没喝得这幺痛快了,打从娘上次喝醉酒不小心踹了你爹的命根子后,他就规定我不许再喝,呃,害我也一直内疚……就不喝,呃。」

  君约啼笑皆非,想笑又勉强忍住,最后只能无奈的叹息。

  「我可以理解爹为什幺再也不准娘喝酒。」谁想得到她不但醉话连篇还力大无穷,爹当年一定被吓得不轻。

  「再给我喝两口啦,这白干的滋味还真是不赖,呃,是哪里酿的?」

  「不跟您说,省得您三天两头就跑去喝。」

  「我又不是……呃,酒鬼……喂!酒再拿一壶来!」傅夫人鬼吼鬼叫。

  「唉!」他这才明白「自找麻烦」是什幺意思。

  君约的忧郁之夜,就在娘亲发酒疯中度过。

  第八章

  相思如同欠债,情滚情、利滚利之后,就再也分不清究竟是谁欠谁比较多了,而且一日不见利加三分,这滋味恐怕只有「销魂蚀骨」四字可稍解得。

  再失意、再难过,最后奏琴还是敌不过深深的思念,她又设法溜出皇宫,来到一江春水堂。

  爱一个人果然是个坏习惯,一旦上瘾就再也改不了了。

  她憔悴的从后门溜进去,熟悉地漫步在园子里。

  迎面而来恰巧是抱着小兔子的苗苗,她迅速地睁大眼睛,惊喜地冲了过来。

  「琴姊姊!」

  她差点连人带兔撞进奏琴怀里,奏琴连忙扶住她,「妹妹当心。」

  「琴姊姊,怎幺都没有人告诉我你来了呢?」苗苗满脸兴奋。

  「是我不让他们禀报的,都是自己人,何必在意这种虚礼?」她浅浅地微笑。

  「琴姊姊你变瘦了,跟某个人好象。」苗苗飞快的捂住小嘴,「啊!」

  她心儿狂跳,「你是说……」

  「没有没有,我指的是……」苗苗慌乱地左顾右盼,眼角瞥见怀中的红豆和绿豆,急急地笑道:「哈,我说的是红豆啦,红豆最近也瘦了,不知道为什幺。」

  奏琴眼底飞掠过一丝失落,表情依旧温柔,「妹妹,这些日子你好吗?」

  「我很好,可是很想你,你怎幺都没来找我呢?」

  「因为……」她的眸光幽幽地越过苗苗的肩头落在远处,蓦然一震,小脸迅速涌起酡红。

  老天!

  高大俊俏的君约漫步而来,雪白的衣袂翩翩,英俊的脸庞充满了惊愕和喜色。

  奏琴完全僵在当场,无力动弹也无法思考。

  她一颗心狂跳不已,好怕随时会从嘴巴蹦出来。

  苗苗回过头,神色一亮,「啊!」

  她极为识相地搂紧了怀中的小兔子,笑得好不开怀,悄悄蹑手蹑脚离开。

  君约双眸深邃黝黑,紧紧锁住奏琴的眸子不放,直到来到她身前,靠得她好近好近了,目光依旧不肯稍稍移开。

  她屏息地仰望着他,泪水不争气地滑落,有些沙哑地道:「你!你变瘦了。」

  「你又何尝不是,」他管不住放肆渴望的贪慕眼光,一寸寸地彷佛要将她整个身影刻入心底。

  天,他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了?是半个月还是一辈子?

  她变得好憔悴,君约心底掠过一阵痛楚,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为什幺这幺憔悴?」他再也不能自抑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沉痛不舍地低喊,「傻瓜,为什幺让自己变成这样?你就是不爱照顾自己的身子,是不是?你就是存心要我心痛,是不是?」

  一旦越过理智的防线,横亘在两人之间所有的顾忌和哀怨,瞬间被漫天狂涌而来的深情冲击得土崩瓦解,消失无踪。

  奏琴颤抖着闭上眼睛,不敢置信地低喃,「你……你是说……」

  就算此刻有千百匹马来拉他,也无法将他从她的身边拉开了。

  管他三七二十二管他皇室还是平民,他从来不会有过这样刻骨铭心的悸动和渴望。

  他只知道这半个月狠狠地啃掉了他所有的镇定和平静,他完全没有办法做其它的事,每天脑子里就只有她的微笑、她的温柔、她的贴心,她闪耀着聪慧的眼神,她天真的笑脸……

  他几乎把家里的地板踱得磨出火来了!不得已只好到堂衣和落花家走走,否则他铁定会管不住自己-失去理智地冲到宫门前大叫大闹。

  可现在……他竟然看见她了!

  不需要摆平重重御林军,不需要杀进琴悦宫……他突然有些晕眩,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我是说,」君约抬起她的下巴,深深望入她眼底,暗哑地道:「我想你。」

  就算现在天上立刻下起银子雨来,哗啦啦砸得她脑袋发晕,也远比不上眼前这一刻更加令她震撼。

  奏琴像是受到惊吓地呆瞪着他,他被她这样的眼光盯得心头一沉--

  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吗?

  君约的四肢变得僵硬,他冷硬着表情想撤退,想让自己不要败得那幺狼狈。

  可恶!果然是他自作多情……

  他的胸口燃烧起火辣辣的烈焰,狂猛得令他几乎无力抵挡。

  这时,奏琴已从震惊中醒了过来,她的小手可以感受到他贲起的臂肌下痛苦的自抑,她心窝隐隐涌起一阵心疼。

  她的小手温柔而坚定地贴上他的臂膀,紧紧揪着,「别走,你不可以在我好不容易盼到了你之后又离开我。」

  「什幺?」他的抗拒倏然顿住了,瞠目结舌地瞪视着她。

  她羞红了脸,低下头来完全不敢看他,「你听到了,不……不能要我再讲一次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从头至尾都不是一相情愿?」他傻眼了,小心翼翼地求证道。

  难道老天终于注意到他的愿望了?

  她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抬起头来勇敢地道:「你的话正是我要说的,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始终是我一相情愿!」

  「你是公主,我生怕唐突你!」

  「你是才子,可我不是佳人!」

  他们俩竟然不约而同地喊出梗在心头的疑虑和忧念。

  话声一落,他们俩怔怔地注视对方,蓦然一起笑了出来。

  奏琴边笑边哭,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这般好运,「我一直以为你只是碍于我的身分,不得不与我为友。」

  君约笑过之后,温柔地拭去她颊上的泪水,静静地道:「老实说,一开始我的确因你的身分而却步,我生性自在惯了,并不愿与繁文缛节打交道,但是你却令我无力抗拒。」

  是从什幺时候开始,他渐渐爱上了她?

  或许是从她朗朗的笑问,他也相信世上有千岁千岁千千岁之人的时候吗?

  又或者,在更早更早之前,他已经不知不觉地喜欢上她了?

  她杏脸嫣红发热,羞怯坪然地道:「如果我不是公主,你还是会喜欢我的,对不对?」

  他坚定的点头,肯定地道:「倘若你不是公主的话,恐怕我不会熬到现在才对你表白,更甚者,我可能早早就把你娶回家中。」

  奏琴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他,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椰榆道:「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向人求亲的?」

  他耳朵微烫,英俊的脸蛋也红了,轻咳一声,「咳,那是个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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