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棻姊,这样会来不及的。”琏衣也替她着急。
“琏衣,你不是来陪我去散步的吗?我们走吧。”卫海棻起身。
尽管她的态度谦和而优雅,无形中展露的坚持和不妥协却教人无法可施。
琏衣只有让艾明请红霖先回去,再慢慢来劝她了。
她们走出客房,琏衣带她认识地理环境,光是一座宫殿就绕得她眼花缭乱了。
说是书房的地方,其实像一座大型的图书馆,所不同的是,这里只有一组充满威严而巨大的桌椅,看得出来这里是谁专用的地方。卫海棻一想到撒冽,就不想在这里多待。
接着参观会议室、会客室、娱乐室还有大厅,整座宫殿设计得气派高雅,其中还有一丝教人不敢玩笑的威严。所到之处,几乎都充满着撒冽的影子,时时在提醒她,他是这座宫殿的主人。被锁在房里还不觉得,现在她才真正体验到,他是一国之君。
“海棻姊,你是不是在生我王兄的气?”她们在中庭的花园里坐下来。琏衣提议在这里野餐后,便命人把点心和水果、饮料等送过来。
翠绿的草皮铺上一条方格子布巾,贴近地面坐下来的感觉很舒服。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数天了,这是卫海棻第一次感到开心。
“琏衣,我们不要谈他好吗?”她不想破坏难得的好心情。
“那……我们谈婚礼好了。海棻姊想要有怎样的婚礼呢?你想穿哪一种款式的礼服?”琏衣兴致勃勃地询问。
卫海棻瞥了她一眼,笑容自嘴角消失。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要的是一场简单的婚礼,不需要有豪华的场面,甚至不必有礼服,只要有彼此的心,有温馨的气氛就够了。琏衣,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他叫夏冉阡,他在等我回去。”她转向琏衣,静静地看着她。
琏衣不安地垂下视线,不敢接触她的目光。她明白海棻姊在询问是否肯放她走。但她不能,为了王兄,她不能这么做。
“对不起。”海棻姊,原谅我的自私,我希望能够再看到王兄的笑容。
卫海棻失望地低下头。
“别放在心上,是我不该令你为难。”她明白琏衣的立场。
“海棻姊,王兄本性温柔多情,他从前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漠寡言的。我相信你们结婚后,他一定会为你而转变,而且,也只有你能够改变他了。”琏衣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结婚?卫海棻听到这个语词,还是觉得很陌生,就好像与自己无关似的。可能是因为她从未允诺他的缘故吧!不管他曾经是怎样好的人,要说现在这个冷酷又专制的人有可能会因为她而改变,她是不会相信的。
“琏衣,不要再提他了好吗?”她打从心底想要忘掉他,这几天都别去想他。
“好吧。”琏衣只有点头。她不太明白海棻姊的心思,她有时候看起来是在乎王兄的,可有时又对王兄感到气愤和无奈,究竞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呢?
回 回 回
撒冽离开宫殿三天了。
这三天,卫海棻发觉她错了,她不该刻意地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在这一刻她才惊觉,她的心底深处一直记挂着他,而不让自己想他的结果是:她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忘掉他!
这算哪门子的遗忘?她自己发现时都觉得很可笑,更有一丝无力感和对自己的厌恶。
她怎么可以让他进驻自己的心?她已经有冉阡了………过去她和冉阡经常因为工作的关系而十天半个月见不上面,为什么那时她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感觉?撒冽已经离开三天……不不不,应该说他才离开三天。怪了,她怎么会用“已经”这两个带有思念意味的字呢?她根本就应该希望他不要回来……
莫非她潜意识里其实是渴望他回来的?不,不会有这种事,她恨他,她应该是恨他的。
卫海棻摇摇头,想摇掉脑袋里理不清的混乱思绪,什么也别去想。
“小姐,红霖小姐想见你。”艾明进来禀报。
“艾明,你告诉她我已经睡了。”她不想做什么礼服。
“小姐,红霖小姐已经来过好几趟了,你忍心让她再白走一趟吗?”艾明跟了卫海棻这些天,知道她一向心软,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她这样坚持。
事实上,卫海棻心里也对这位不曾谋面的红霖小姐很愧疚。
“艾明,你请红霖小姐不要往我这里跑了,如果她是怕撒冽责怪,请转告她,这件事情我会负责”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可不是胆小鬼,我才不会因为怕事,屡次来打扰你。”清脆而娇媚的声音插了进来,一个妩媚中带有万种风情的女人出现在门口,看起来在大约二十七.八岁。
“红霖小姐,你怎么进来了?”艾明十分讶异。
“对不起,我想卫小姐大概又不想见我,所以我就自己进来了。请原谅我无礼的行为,我真的很想见你一面,卫小姐。”红霖柔媚地勾起嘴角。
“不,是我有失礼的地方,真难为你了。”人既已进来,卫海棻也不好再说什么。
“艾明,你先出去好吗?我要跟卫小姐谈一些事情。”红霖亲切地请走她。可艾明却等卫海棻颔首后才肯出去,这一点教红霖心生不悦在宫里,没有一名宫女敢不听从她的命令,只有这个艾明!
“红霖小姐,如果是礼服的事情,我想你就不必再说了,我很抱歉让你为我忙碌。”卫海棻口气极为温柔,实是因为让红霖跑了这么多趟,内心有愧。
“我想,我还是开门见山地说吧。”房门一关上,红霖立刻换了一副态度,未受邀请就迳自在沙发上坐下,柔媚的眼神中添了一抹轻慢,“没有错,陛下的确请我来设计你的结婚礼服,不过,这跟我要谈的事情无关。”
她的转变教卫海棻诧异,尤其她明显的来意不善,更教她摸不着头绪。
“红霖小姐——”
“卫海棻,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省省那些客套吧。”红霖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我坦白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想帮你设计礼服.因为你不配!”
“你怎么骂人?”卫海棻皱眉。
“我骂人了吗?我只是指出事实。难道你以为自己配得上陛下?”红霖轻蔑地睨睇她,“哼,你也不过是凑巧长了一张相似的脸蛋,才勉强得到陛下的注意,你以为陛下会真心爱你吗?别作梦了!”
“你在说什么?”卫海棻不明白红霖的用意,她为什么无端敌视她?
红霖轻笑一声,走过来挑起她的下巴,“告诉你,陛下真正想娶的人,是有着同样面貌的旧爱,根本不是你。你只是一个替身,别以为自己成了新欢就得意洋洋。”她厌恶地甩开手,重新坐进沙发里。
卫海棻仿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倏地清醒过来。她只一直想着撒冽不该恨棻公主,一心要化解他的仇恨,却把最重要的忘记了。如果撒冽不是那么爱棻公主,他的恨意也不会那么强烈;如果他不是因为还爱着棻公主,也没有理由要强娶她做为替身。
红霖的一番话点醒了她,一直困惑着她的问题终于解开了。然而不知为何,她的心带着些微的刺痛,一直往下沉。
不过有一点红霖说错了,“我不以为自己是新欢,也没有得意洋洋。”卫海棻脑中闪过一个疑问,她疑惑地审视红霖,“为什么你这么在意我跟撒冽的事情?”
红霖的脸色转为阴沉,眯起的眼眸中发出冷光。“不要在我面前直呼陛下的名字,你是什么身分!”她以级度愤怒的口气斥责。
卫海棻被她脸上那股憎意吓得后退了一步。
“你……很讨厌我?”她不解。
“没有错,我讨厌你!”红霖毫不客气地瞪住她,“我奉劝你在陛下回宫之尽快离开这里,以免死无葬身之地!”
她冷厉的口气像一把刀抵在她的喉头,卫海棻只觉全身发凉。
“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你说话这样恶毒?”
“呵呵,你还不明白吗?”红霖耻笑她的迟钝和愚笨。
卫海棻拧眉,虽对她的态度颇为反感,倒还不至于与她恶言相向。
红霖更换坐姿,优雅地靠向椅背,睇扫她一眼。
“你大概还不知道我跟陛下的关系吧?”她故意营造出和撒冽之间神秘而不可告人的暧昧气氛,让卫海棻自己去想象。
但卫海棻一点也不想猜测,她告诉自己,他与任何人有什么关系都不关她的享。
面对她冷静而漠然的态度,红霖倒是很意外。卫海棻居然没有震惊或悲伤痛哭,她该不会愚蠢到连思考、揣测都不会吧!
“干脆我坦白告诉你吧,我是陛下的床伴。”红霖扬起嘴角向卫海棻示威,得意的眼光瞟向她,“几乎是每一夜,陛下都会来找我……甚至在你入宫之后,也不例外。”
听红霖娇媚地吐露她和撒冽的关系,让卫海棻全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