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砸了他朋友的店……”仲仪支吾道。
“你砸人家的店?!”秦仪骇得张口结舌,好半天才说:“你说是教训严堂,怎么会连他朋友的店都--砸了?”
“因为……我生气嘛,他和那只章鱼在舞池中搂搂抱抱,把店里弄得到处是腥味,还留着它干什么。”仲仪嘟起嘴,“姊,你别担心啦,我砸店,是故意让严堂赔一笔钱,不过顶多几百万吧,便宜了他。”
“几百万?!仲仪,你——”秦仪惨白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几百万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怕还不能让他买到教训呢。姊,你对他太仁慈了,他就是看你善良、好欺负,才会在外头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仲仪为她叫屈。
秦仪摇摇头,“你错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并不如你所想像。”
“他也说过同样的话,为什么你也这么说?”仲仪狐疑地眯起眼睛。
秦仪如果早知道她的隐瞒会惹来这些是非,她就不会这么做了。
她抬起毫无笑容的容颜,“是我不好,没有早对你说,事实上我和他的交往有一些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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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秦仪做这种约定?!”曾源光简直不敢相信,秦仪居然如此委屈自己。
严堂把和秦仪交往的前后经过说了出来。面对曾源光的惊愕,仿佛他做了一件荒唐事,严堂睇他一眼,以表示自己的不悦。
“虽然条件是秦仪主动提出来的,但是你答应她,不觉得自己太过分吗?”曾源光沉下脸来,责备的目光顿时扫过去。
“我告诉你整件事,并不是要你来批评我的行为对或错。”严堂蹙起眉头。
“秦仪不是随便、爱玩的女孩子,她是真心的爱上你,你玩弄这样的女孩,于心何忍?”曾源光不理会他,继续指责。
“我没有玩弄她,谁会知道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是说,一开始你不知道她爱着你,她来找你,你把她看作是放荡的女孩子?”曾源光似乎颇不能认同,看严堂的表情好像在看一个白痴兼大近视眼。
严堂忿忿地回瞪他,根本懒得同他说话,为什么他得接受他的质询?
曾源光故意把他的沉默当作默认,接着问道:“那现在呢?你们交往也有半年了,你还看不出来秦仪有多爱你?”
严堂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令人不明了他心里究竟怎么想。
曾源光不想逼他回答,转口问他:“你打算到美国去吗?”
严堂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曾源光叹了口气。
“在你走之前,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心里真正渴望的是什么……如果,你真的决定走,一定要跟秦仪说一声,别让她痴傻的等你。”
说……如果说得出口,他还会不说吗?严堂的眸子里透着无奈。
这些天来,他到处花天酒地,就是希望秦仪能够自己明白啊!
第六章
曾源光走后,严堂把自己浸入酒乡里,可惜还喝不到半醉,门铃突然响了。
他出去开门,惊讶于看见秦仪站在外面。
“你--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来?!”严堂脑袋里的酒精顿时全飞了。
“对不起,我知道不应该破坏约定,来这里打扰你,但是无论如何,我一定得来向你道歉,仲仪已经把她做的事都告诉我了,我想你一定很生气,怪我不好,没有向仲仪说明真……”
“别再说了!”严堂一声怒吼,打断了秦仪的喋喋不休。
秦仪凝望他,沉静的神情仿佛在说:你会生气是应该的。
严堂无法平静地面对她,他粗鲁地把她拉进客厅。其实,他是担心她才生气,现在都十二点多了,她居然还一个人来!
“你来这里就为了向我道歉?”他紧盯着秦仪,她穿着粉色的无袖洋装,完全衬托出她的柔雅脱俗。
秦仪点点头,“听仲仪说,她砸了你朋友的店,我想请你转告你的朋友,他所有的损失,由我来赔偿。”
“我已经开出支票给他了。”严堂坐进沙发里,拿起酒杯。
“那……我会把钱还给你,请你告诉我是多少。”秦仪看见地上放了几瓶酒,有一瓶已经开封,而且被喝掉一半了;她不表赞同的眼神投递在严堂身上。
“不需要。”严堂一口干掉杯中剩余的酒,又拿起酒瓶。
“别再喝了!”秦仪拿掉他手里的酒瓶,把杯子也搁到地上,她坐到他身旁,关心地问:“严堂,你是不是有心事?为什么要这样酗酒?”
严堂面无表情地瞅着她,突然伸出手抚摸秦仪精致的容颜。
“秦仪……你爱我吗?”他低沉而沙哑的嗓音由喉咙里缓缓吐出。
秦仪愣了一会儿,双颊渐渐酡红,她羞赧地垂下眼睑,很轻很轻地说:“我爱你。”
严堂的手指僵了一下,然后收回来,不再流连那粉白的肌肤。他知道答案,她早说过一次,但是再次听到,还是会有震撼,因为他无法回报她的爱。
他别开脸,“你应该知道,我无法给你相同的承诺,为什么还要说?”
“我知道。我从来不敢奢求你给我同等的爱,只要能够和你相守,我已经满足了。”秦仪展露浅浅的笑容。
严堂握紧手掌,冷酷地说:“你只是我众多女友之一,今晚我和一个名模特儿约会,如果不是你妹妹破坏,她现在应该陪我上床了。”
秦仪无法再维持笑容了,他的话太残忍,深深击碎她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心。
“对不起。”秦仪隐忍着满腹的辛酸,低低垂着头,不要他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严堂知道自己在伤害她,他的心如刀割,并没有比她好过。
“为什么你还要说对不起?你明明——”明明什么都没有错,明明知道我故意伤害你,为什么还要道歉?分手的话……教他如何说得出口?严堂紧紧抓着秦仪的手臂,对她是又心疼又抱歉。
如果她不是这么好,他大可以潇洒地说一声拜拜!如果他可以爱她,爱到甘愿娶她,如此就不必伤害她。
他不想结婚,他喜欢无拘无束;维持长期的婚姻生活,对他来说是负担也是痛苦,他知道自己不会适合。
“秦仪……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爱上我这种人?”严堂对她是发自内心的疼惜与无奈,轻轻拥住她。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爱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突然降临,教人措手不及就爱得又深又浓。可是爱上你……我无怨无悔。”秦仪偎在他的怀抱里,痴情地说。
无怨无悔……你如何能说出如此痴傻的话?严堂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同时压力也更加沉重!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有做过一件对得起她情真意切的事。
“秦仪……”他捧起她的脸,凝视她的美,痴望她的柔。
秦仪也望着他,眸底盈满对他的爱与恋,赤裸裸地、毫无保留地呈现给他。
严堂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她……
秦仪默默合上眼睛。她从来不敢采取主动,但也从不会拒绝他。
严堂一直很为她美丽的肉体着迷,这或许也是他们能够维持半年多的原因之一吧。
他抱起她,走进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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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两点多,衣服凌乱地散落一地。
严堂的手指还流连在一片雪白的背上,心思却已经飘得好远好远。
秦仪平趴在柔软的床里,侧头凝视身边的男人,却完全猜不透此刻他心里想着什么。
他仿佛看着她,却又似乎忘了她的存在。
你究竟有什么心事?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秦仪多想问他,多希望他能够与自己分担所有的苦与乐。
她伸出手指,轻轻画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严堂突然僵了一下,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指,紧盯着她。
秦仪看见他眸子里闪着激动与犹豫,似乎有难以启齿的话卡在喉咙里,她的心里慢慢罩上一片阴霾,不祥的预兆爬升上来,她突然不希望他开口……
“我要到美国去工作,几年内……不回来了。”严堂放开她的手,裸着身体下床走进浴室。
不回来……意思是——分手?!
秦仪全身僵冷,清澈的瞳眸瞬息褪去了光彩,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严堂的一句话,把她从云端推下深渊,坠落速度快得她措手不及,根本还攀不到任何缓降物,已经被摔得粉碎!
她的心因此而疼痛,泪水迅速夺眶……不,不能哭,她不可以哭!秦仪咬住下唇。
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一直闷闷不乐,终于明了他的心事……起码,他为了和她分手这件事而曾经犹豫、难过,光这一点,她就应该感激他了……是吧?
她爬下床,捡起衣服穿回去。
严堂沐浴完走出浴室,腰际随便围上一条白色毛巾,他看见秦仪已经穿回粉色的无袖洋装等着他,内心一阵痉挛,他下意识地别开眼,走到衣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