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们在这里呀!”伯恩找了两家店才找到她们,一踏进来,就自动落坐在丹枫旁边的空位,开心地跟吴欣姿打招呼。“嗨,欣姿,好久不见!”
“对呀,高中毕业到现在,有九年了吧!”欣姿曲着手指头算。
“哇!你怀孕了耶!”看到她圆滚滚的肚子,他满脸兴奋。“几时结婚的?”
“去年。”
他意有所指地指着她的肚子。“你跟你老公还真是一点都不浪费时间呐!”
“当然。”她不但不觉得丢脸,还沾沾自喜地回他。“这叫做效率。”
“是、是……”经验告诉他,最好别跟女人争辩。
“对了,你跟丹枫计划什么时候结婚哪?”既然丹枫自己不好意思开口,就由她这个朋友替她问吧。
“欣姿?!”丹枫被好友突如其来的话题给吓到,赶紧偷瞄身旁伯恩的表情,留意他的反应。
“不急吧!”伯恩耸耸肩道。“我才刚接任球队教练的职务,工作还没上轨道……”
“什么不急!你不知道女人的青春很短暂吗?”吴欣姿继续帮好友说话。
伯恩没理会吴欣姿的咄咄逼人,转过头间丹枫。“你急着想结婚吗?”从没听她提起过结婚的事,他还以为她不急哩。
“我……”丹枫困窘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拜托!”吴欣姿没好气地瞠他一眼。“哪有人这样问的?”
他虚心受教。“那要怎么问?”
“你不用问,”狗头军师下达指令。“直接回答就可以了。”
他耸耸肩,答道:“我随时都可以啊!”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结婚的念头,但是并不排斥跟丹枫共结连理的想法。
“丹枫,你看你,差点就误会伯恩了,他说随时都可以跟你结婚呢!”吴欣姿数落好友。
丹枫勉强乾笑几声,应道:“是啊……”
其实她在心里暗骂欣姿糊涂,竟然听不出他只是随口应答罢了,没啥诚意。
说着说着,吴欣姿当起现成的媒婆。“我看你们乾脆下个月就挑个好日子结婚算了,反正你们认识的时间也够久了。”
“这……太赶了吧!”伯恩看看丹枫,询问她的意见。“你觉得呢?”
他并不介意结婚,但也不必赶鸭子上架吧!
“欣姿,我们自己会安排,你就不必替我们操心了。”丹枫看出他的为难,体贴地出声解围。“你还是将心思多放一点在宝宝身上吧!”
“说到这个,我也该走了,还得回家煮饭呢!”吴欣姿看看时间,决定该回家当煮饭婆了,她是个专职的家庭主妇,必须负责老公的三餐。
丹枫跟着站起来,贴心地问道:“需不需要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啦,我搭计程车就可以了。”吴欣姿摆摆手,示意她坐下。“你们好好讨论,别忘了要发张喜帖给我喔。掰啦……”
吴欣姿挥手道别后,留下丹枫和伯恩有些许尴尬地继续坐在原位。
过了几分钟,伯恩首先开口打破沈默。“你想结婚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他还以为他们之间无话不说哩!
她不答反问:“难道……你从没想过?”这是“交往中”的男女,自然而然都会想到的问题吧?还是他们根本不算是在交往?
“没有。”他老实地摇头。“我并不会特别想结婚。”尤其在看过仲恩的失败例子后,他更不认为结婚有什么好处。
他觉得结婚只是一道程序,只要两人相知相守,就算不结婚也无所谓。
但她却误解了他的意思,认为他并不想跟她结婚,心情也跟着为之低落了起来。
他刚才的话果然只是敷衍欣姿罢了,不是真心的。
看到她的表情一变,他才发现自己说错话,随即搭着她的肩,聪明地“硬拗”。“不过如果对象是你,那就另当别论了。”试图弥补刚才错误的言论。
她勉强自己装出不在意的模样,摇头说出违心之论。“没关系啦,我也不急。”
“那就好。”他信以为真,放心地松下一大口气。
他果然不想结婚。他的放心,她全都看在眼里。
她从没跟人说过,她其实非常渴望婚姻生活,这跟她小时候父母离异脱不了关系。
由于自小在不健全的家庭长大,虽然父亲尽全力想父代母职,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每天在外辛苦工作,回来后都已经半夜三更了,哪还有余力跟她们姊妹俩闲话家常呢?
记忆中,都是青枫姊代母职照顾她,老爸则是星期假日才会碰到面的人物,而老妈呢,更是自离婚后就没再现身过!
正因如此,她比其他人更渴望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尤其是看到别人家亲子一同出游的画面,她对“家”的渴望就更深。
她想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里面有慈祥的爸爸、温柔的妈妈和幸福的小孩,这是她自小到大都没变过的梦想。
只是,这个小小的梦想,好像并不容易实现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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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台湾又闷又湿热,像个蒸笼似的,尤其是住在台北盆地的人,更能体会到那种浑身黏答答的不舒服感觉。
难怪大家都懒得出门,宁愿待在冷气房里,聪明的人全都选择外送服务,让“花花世界”代客送花的业务量也随之大增。
一个早上就跑了十几个地方送花,丹枫顶着一身汗流浃背进到店里,还没得空坐下休息哩,又被骆青枫使唤。
“丹枫,将那个盆栽搬出去晒晒太阳。”她手指着放在店门口处的盆栽,是一棵看起来颇有份量的“发财树”,起码有三十公斤重。
“喔。”丹枫不将那点“份量”看在眼里,灌下一杯水解渴后,起身来到树旁,弯下腰略一使力,抬起──
“啊!好痛……”一声哀叫声传出,只见盆栽动都没动,还乖乖“站”在原位,但是丹枫却表情痛苦地蹲坐在地上,左手撑在腰后面。
“怎么啦?”被丹枫的尖叫声吓了好大一跳,青枫放下算到一半的帐本,赶紧上前查探。“怎么回事?怎么叫的那么大声?”
“我的腰……闪到了……”她痛得腰都直不起来,只能维持半驼着的姿势。
刚才一个使力不慎,她的腰部肌肉似乎拉伤了。
“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呢?”青枫担心地眉头微微皱起。“很严重吗?”
“痛得……直不起腰来……”她痛得眼泪忍不住飙出,双手不住地按摩伤处,但并不能减轻不断传来的痛楚。
“那你得赶紧去看医生啊!”青枫使劲地想拉起高她半个头的丹枫,用力得脸都变形了,但根本撑不起她来。“你倒是使点力,站起来呀……”
“别……好痛,我……站不起来……”老姊的蛮力扯动伤处,反倒让她更难受,泪水再度狂飙。
看到她痛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青枫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呢?我又抱不动你……”
家里头最“粗勇”的人就是丹枫了,通常这种需要“劳力”的工作都是交派给她,可是如今需要被“搬”的人变成她,家里头已没有壮丁可使唤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啊,对了!”骆青枫浑沌的脑袋,终于找出方向,高兴地想到了唯一可派得上用场的人。“伯恩!”
“可是他要训练球队……”其实她刚才受伤,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他,但是考虑到他刚掌“兵符”,不想让他因而落人话柄。
“我才不信那些球员少一天不练,球技就会生锈!”青枫不以为然的驳斥。“有什么人会比未来的老婆重要?”
她拿来无线话筒递给妹妹。“赶快打个电话给他,让他带你去看医生,免得越拖越严重。”
听姊姊这么一说,她就更不敢拨电话给他了。因为她不确定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到底是排在第几顺位,她不想做确认,徒惹心伤。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打电话给他啊!”青枫将话筒硬塞到她手上,盯着她拨号。
迫于姊姊的淫威之下,丹枫只能乖乖拨打伯恩的手机号码。
“嘟……”电话响了七、八声,就在她想挂掉时,他终于接起电话。
“喂?”背景声音很吵杂,像是在热闹的街道旁。
“喂,伯恩……你现在有空吗?”
他迟疑了几秒才回答。“呃……我、我还在练球……有什么事吗?”
练球?!可是从他电话里传来的背景声音不像啊,还有车子的喇叭声哩!
她心中虽觉有异,但并没有提出质疑。
“呃……”听到他还要练球,她原本想挂掉电话打退堂鼓,但看到姊姊警告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我的腰拉伤了……你能不能……带我去看医生?”
他听完后,急急追问:“怎么会拉伤的,严重吗?”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了的关切之意。
“还好,不是很严重,我自己去看医生就好,你继续忙你的吧!”她不想让他操心,所以没有说出全部实情就急着收线,以免不小心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