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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的袭飞!”将抱枕当他,她骂一声丢一个,最后连床上的枕头也扔了。

  房门外,紧贴着门板的三个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小声的咬起耳朵。

  “如萦到底怎么啦?”涂圣兰面露担心。说要去袭家的如萦突然又跑回来,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刚刚听她好像是在骂袭飞呢!

  “百分之百恋爱了,而且保证对象就是那个袭飞。”

  “你确定?”任氏夫妇直瞅着大女儿,如萦出门前的恋爱指数是八成,回来已经变成百分百?

  “别怀疑,如萦这种奇怪又反复的情绪表现,肯定是跌人情海,而且这阵子她都和袭飞在一起,不和他恋爱要跟谁?不过爸妈干嘛一副中乐透头彩的兴奋模样?”

  “因为我和你妈从第一眼就很中意袭飞。”任钦文和妻子快笑咧嘴了。

  天啊!第一眼就中意?任如缇现在不禁替孪生妹妹感到庆幸,至少爸妈第一眼中意的,不是个黑道头头。

  涂圣兰提议,“那我们要不要通知袭飞来?小俩口也许吵嘴了。”

  任如缇摇摇手,“我们还是暂时别插手,免得愈帮愈忙对,如萦怪我们。”

  任钦文和妻子相互对望,也同意她的说法,只是小女儿正在房里生闷气,不知道袭飞这时候在做什么?

  他们不晓得的是,整夜,袭飞都在昏昏醒醒的辗转反侧中。

  不知为何,他觉得全身忽冷忽热,躺卧床中又不时压痛背部的伤,身子断断续续难受着,他脑里始终想着的,只有任如萦。

  他是真心的爱着她,为何她却不信他?

  一直到似睡似醒的捱过一晚,他强打起精神目送曹显瑞载他父亲和袭倩去机场,然后他就倚坐厅里的沙发上直到此刻,他惦念的,依旧是那张令他心系的娇颜。

  “喂,要睡怎么不到房里去?”

  突来的问话传人耳里,不必张眼,袭飞便知道进门的是段书宪。

  “我只是想坐会儿。”他慵懒地维持原姿势,不想动。

  “因为太高兴你父亲终于不逼婚了?”笑谑着,段书宪一屁股坐到他身旁,袭继扬不准袭飞再帮着冒险动手“撂倒”坏胚、不再逼袭飞当他女婿,还有今天回香港的事,昨晚舅舅都告诉他了。舅舅还直惋惜赶工做好的麻醉针不能给袭飞用了呢。

  “随你怎么说。”他还是懒懒的,背部的抽疼好像比昨儿夜里更厉害。

  “怎么这么没精神?是不是你也知道问题还很大,毕竟任如萦只是你租来的假新娘,接着你还得伤脑筋策划和她分手的事?”

  “我们不会分手,如萦将是我袭飞永远的新娘。”

  段书宪呆住好半会儿,接着大吼,“你说什么?!”

  耳膜差点被吼破,袭飞不得不张开眼坐直身子,“我和如萦十二年前曾是高中同学,现在我既然发现自己爱上她,怎么可能让她去嫁别人?”

  赫!“你在开玩笑吧?和任如萦是旧识,还爱上人家?”这家伙演戏演到走火人魔了吗?

  他一脸严肃,“感情的事我从不开玩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纸合约的关系,如萦不相信我爱她,昨晚就离开袭家。”轻叹一声,他低道:“你刚好来了,就麻烦你载我到任家一趟,我得跟她说清楚……”

  “喂!”段书宪急忙跳起来扶住一站起身竟然摇摇晃晃的他,随即教他身体异常的高温吓一跳,“你的身体怎么这么烫?”

  袭飞直觉得快要站不住脚,“我想,你还是先送我去一趟医院……”

  ※ ※     ※

  一串电话铃声震天响起,任如萦心里一紧,就见正要出门赴约的任如缇接起它,没一会儿又将话筒放在小桌上。

  “找你的,有问题要解决,不是一味的逃避。”任如缇语重心长的说完,径自出门去。爱了又怕,如何寻得真爱?不过刚刚电话里的声音是袭飞的吗?

  “赶快接电话,让人家等太久不好。”任钦文没说出袭飞两字,但他和妻子同样赞同大女儿的话,要不是范爱华带着伶伶来,看起来还是不开心的如萦,说不定还会关在房里。

  “如萦,先接电话吧。”由她怀里抱过想抓电话的伶伶,范爱华也帮着劝说。如萦和袭飞之间的事,她听任爸任妈说了。

  挣扎着,任如萦终于拿起话筒,“喂——”

  “是任如萦吗?”

  这声音……“你是段书宪?”

  “对,你怎么让我等那么久?”他误将刚才在电话中要他等一下的任如缇当成她,“袭飞在医院,就快翘辫子啦!”

  她脑袋一轰,紧紧抓住话筒,“你说袭飞怎么了?”

  “枪伤化脓发炎,人又发高烧,你再不来,也许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他在哪家医院?”她整张脸苍白如纸,连眼眶都泛红。

  “慈亚,就是我舅舅那个医生朋友服务的医院。”

  “我马上去。”一时心急,还未问清病房号码,她就挂断电话,急匆匆回房抓来皮包后,她急着往门外冲。

  “如萦,到底怎么回事?谁在医院?”任钦文连忙喊问,女儿眼里都含用了。

  “袭飞,我得赶快赶去慈亚医院。”说着,她已夺门而出。

  “袭飞出事?那我们也赶紧跟去看看!”瞧小女儿那伤心样,涂圣兰也急了。

  “可是如萦说的那家医院我不晓得在哪。”

  “如果是慈亚,我知道,我带任爸任妈去。”范爱华起身道。

  就这样,一行三人加上个小娃儿,也匆忙的离去。

  而先一步搭上计程车的任如萦,早已珠泪涟涟,一颗心揪得发疼。都是她!袭飞受的是枪伤、轻忽不得的,她竟没好好照顾他,还赌气跑掉,现在才会害得他伤势恶化。

  不管司机诧异的目光,她一路哭着到医院,到护理站问清病房号码后,又一路掉泪的往袭飞的病房赶。只是当推开病房门,见病床上却空无一人时,她的血液瞬时僵住。

  袭飞不在,难道她慢了,步,袭飞已经……

  喀啦一声,病房内盥洗室的门被打开,一道颀长身影跨步而出。

  “如萦?”是她好熟悉好熟悉的声音。

  心里一阵难言的激动,任如萦两串眼泪啪答啪答地掉,飞身扑人他怀中。

  “怎么啦?”袭飞又错愕又心急的想扳起哭得伤心的她,她却紧抱着他。他一时也只能搂着她,不明白自己只不过去趟盥洗室出来,怎会意外瞧见哭得像泪人儿的心上人?

  门边的段书宪倒是笑得慧黠的离开,牛郎织女既已相会,接下来,当然没他的事,不过为了找任如萦家的电话,他还开车回去查袭飞的手机,累死他了!

  而就在他离开的同时,走廊另一头,正风尘仆仆赶来刚问到病房号码的任钦文一行人,只不过他们在瞄见病房里的一幕时,不禁打住进房的脚步,自动缩躲在门外,以眼相问:现在是什么情形?

  房内的袭飞实在被怀中人儿哭得心慌意乱,只能边拍拂她的背边道:“如萦,告诉我怎么回事,别只是哭呀。”

  “我差点见不到你最后一面,怎么可能不哭?!”她终于抬起头,眼里仍汪着晶莹水雾。

  他愕然,“最后一面?”

  “段书宪说你伤口发炎,又发高烧,快翘辫子了。”她不觉又哽咽起来。

  思绪微转,他明了书宪那小子为何要诅咒他了!他隐住笑的问:“所以你才内疚的赶来,因为我的伤是为你而受,如果我死了,你会良心不安?”

  “才不是!”眼角应声滑落的泪滴不言而喻她的情感。

  他混沌一夜的思绪瞬间清明,伸手抹着她颊上的泪痕,他低道:“意思就是,十二年前你是真心喜欢我,现在,你是爱我的,是吗?”

  “是啊!怎样,不行吗?”她改变主意了,现在他都伤成这样,她又何必隐藏自己的爱意?急昏头的她压根没注意到,抱着她的袭飞体温再正常不过了。

  袭飞愉悦的扬起笑弧,她终于承认爱他了!“我的伤是发炎,也发了烧,不过医生帮我打过退烧针后,已经没有大碍。”

  她脑子猛然间停格住,没有大碍?也就是——“你用计骗我?!”

  “不是。”见她愤然的要挣离他的怀抱,他只得用右手臂扎紧她,“用计骗你的是书宪,我根本不知道他为了帮我,会用诅咒我快没命这招好让你来看我。”

  “鬼才相信。你就是喜欢耍着我玩,所以这次又拿命寻我开心!”她还是挣扎个不停,他怎能这样可恶的见她为他揪着心?!

  袭飞俊脸冷绷着,倏地放开她,“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不信我十二年前不是有意拒绝你的喜欢;不信我是真的爱上你?因为我袭飞不够格,是吗?”

  连串的问语问傻了在病房外挨看房内情况的任氏夫妇,以及范爱华,他们好不容易弄清楚袭飞就是让如萦变得不谈感情的“原凶”,也欣喜着两人能重续情缘,哪知道才一下子,事情又起变化,如萦不会真回答“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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