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不相信他就是布莱德。
“我?”应岚有趣的看着她。
“是啊!”她实在没法子给他好脸色。“你八成又是跟着我到这里的,对不?”
他一脸有趣的表情看着她,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向她,“你来这里干什么?”
“采访西宇集团总裁。”
“喔。”他认真的点了下头。
“那你在这里干啥?”他不会真的那么多情,连她来美国,他也追着来吧?
“等你采访哪。”他好笑的看着她。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迟钝?记者对于“新闻”不是都有蟑螂般的触角吗?怎地她对于他就是少了那么些第六感?
唉!反正她就是认定他没有什么新闻价值就是了。
言君蕾怔了一下,怀疑的看着他,“你认识布莱德先生?”
“我和他不只认识,我们可熟了!同住一屋檐下,朝夕共处了三十年。”这样再点不醒她,就不知道到底是他明示能力太差,还是她太笨了!
“你……”她不可置信的瞪着他瞧,“原来……原来你就是……”
在她因为太讶异而来不及把话说完时,应岚就接了话。
“没错!”孺子可教也!
言君蕾以为他知道她想说什么,看了他一眼啧声道:“没想到我要采访的竟然是你爸爸。”认识了三十年,又朝夕相处,那不是父子是什么?
应岚差一些没从椅子上摔下来。他白眼一翻,心想自己真是高估了她的智商。
深吸了口气,他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西宇总裁——威尔斯·布莱德,你相不相信?”他不想再挑战自己的耐心了。
“你……”言君蕾像是受到极大的刺激般的看着他,“别开玩笑了。”
应岚为自己倒了杯热咖啡。“记不记得我们上一回见面时,我曾告诉过你,你会出现在我面前的?”
“那也不能证明你是西宇总裁!”她不信!就是不信,“你年纪实在太轻,三十出头的人怎么可能拥有那样世界排名的大产业?”
“我的好友郑则绪不也是有名企业的总裁?”
“那不同,他的成就承自家业。”更何况伟丰集团虽在国内算是大企业,但全球排名也排不进前五百名,可西宇不同,而且西宇总裁之所以如此受注目,那是因为他原本只是个无名小卒,却能创造出如此企业奇迹,因而备受推祟。
“我有今天是因为遇到许多贵人。”面对她的质疑,他有些无奈。
他是个六岁就父母双亡的孤儿,从小他就被布莱德先生认养,他让他在台湾完成大学学业后,才带他到美国的公司帮忙。因为他无其他子女,他将所有经验全不吝惜的教给他,待他百年后接下他公司。这也是应岚另一个名字威尔斯·布莱德的由来。
如果没有那价值百万美元的资产和后来遇到的一些贵人,西宇要在七年左右的时间成就现在的气候并不容易。
言君蕾看着他,“你真的是布莱德先生?”
“如假包换。”
“那我今天成为特派员到这里采访你,这也是你促成的喽?”她感觉一股怒火在胸口蓄势待发。
“不完全,可我不否认是我叫则绪打电话给你的顶头上司,指定要你采访我。”现在再说谎,将来谎言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生气了!她兴致勃勃的到美国来,想好好的完成一则大企业家的专访,没想到……没想到这只是一场被设计好的烂戏码!
“因为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你早知道我为了采访,一定会主动找上你的,对不对?”此刻的她心中充满了愤怒!
卑鄙小人!真的太卑鄙了!
“有些事情我在乎的是结果,过程不重要。”看着她,他真的有一种无力感,在未重逢前,他对她还比较有自信一些;重逢至今,他对她已越来越没辙!“我对你承诺过‘会再见面’,我不能言而无信。而且,来美国见我,对你而言也没损失。”
如果言君蕾能细心些,她会发现他口中的“因为承诺过‘会再见面’,不能言而无信的理由,实在是很荒谬的。
一个男人想见一个女人的原因是什么?答案根本呼之欲出!
“如果早知道你是西宇总裁,我……我就不会来。”她终于接受应岚就是布莱德这件事了。只是接受了又怎样?这无助于扑灭她的怒火。
“既然来了,不带些收获回去就太对不起自己。”他怕她性子一使就想离开美国,届时他又少了和她相处的时间。
言君蕾虽然气得快吐血,可她公私还算分得清楚,她和应岚的恩怨是一回事,采访的事又是一回事。“你放心,我不会放弃这个扯你后腿的机会。”她横了他一眼,“我可是事先警告你,我来当你的专访记者,那可是你御笔钦点的,届时你别欲哭无泪。”
“我自认行为都还算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
“包含设计我到美国来?”她马上找到“证据”吐槽他。把她设计到美国来的这步棋,很显然是来阴的,绝对称不上磊落二字。
呵,这年头想活在阳光下,当个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君子,哪有那么容易的呢!
应岚也不甘示弱的回敬。“好啊!只要你敢把前因后果完整的做个交代,那你就写啊。”他就不信他和她的恩怨情仇她敢写!
“我……我……”她明显的脸红了可仍逞强的说:“我为什么不敢?”
“是吗?包含撞坏了我的车,把肇事者给拗成受害者,还有我英雄救美的事迹,以及……一夜云雨的事也都写出来?”
“我……我……”在他面前,为什么她的伶牙俐齿常突捶呢?老是笨拙得如同白痴一般?
想了想,若扯他后腿也必须把自己和他之间的事给扯出来,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白痴才干得出来!她当然没那么傻。
“如果这些你都敢写,我也乐于让它见世。”他又是一脸从容的笑意,一副你想怎样,我奉陪到底的表情。“你……你不要脸!”这男人的脸是铜墙铁壁!不!他是玄铁铸面,因此刀枪不入!那些光想就令人脸红心跳、尴尬不已的事,他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说出口。
应岚看着她,对于她“感觉”的灵敏度失了信心,他决心直接些。“我不认为喜欢一个女人,做出追求的举动有什么不对。”
啥米?她怎么好像听到外星人的语言。“我听不懂。”
还要更直接一些。“我喜欢你。”
一瞬间,言君蕾的脸红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卜通、卜通的响在耳边。
他见她睁大着一双眼沉默着,于是他又说了一次,“我非常的喜欢你。”
在紧要关头,她又拾回她对男人没兴趣的恶女本色。“喜欢我的人很多,不差你一个。”方才她的态度太失常了,不能再继续下去。
应岚会喜欢她?那也就是说西宇的总裁喜欢她?呵……她不可能会相信的。
男人呐……早在八百年前就被她全否决了。
男人要喜欢上一个女人似乎很容易,同样的,他们为了另一个女人要背弃原本旧爱也不难。
因为男人是善变的,而她自认自己不是个永远美丽、保住青春的女人,因此,她不让自己陷入那种一朝红颜老,欢宠不再,甚至被抛弃的狼狈中。
她的不恋爱哲学可是智者之举哩!
再美好的爱情也是有赏味期的,因为男人靠不住。
“我知道,所以我要表现出与众不同,才能赢得你的青睐,是不?”
“没用的。”她劝他不必白费心机了。“我对男人没兴趣。”
“没试试怎会知道。”
“对我说过这句话的男人不在少数,至今,没人成功。”
“对你,我有许多创举不是吗?”他一笑。像她那么恰的女人,大概没人敢设计她到自己身边,只是为了有机会对她表露情意吧!
“你是指那一夜情吗?”很难不想这么联想,她故作不在乎的看着他,“那一夜我被吓坏了,在那种情况下我只是需要人安慰,因此即使不是你,我想,也无所谓。”她在说这些话时,心情一度复杂而充满心虚。老实说,她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因为即使没有去探测更正心虚的原因,她也知道自己在说谎。
那一夜,真的是谁抱她都无所谓吗?
不!绝不是这样子的。那时候她是吓坏了,可,她却奇怪的只想赖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因为只有他能消除她心里的恐惧和不安。
那一夜,她只想徜徉在他怀里,不再任性、不再倔强的当个能去感觉温柔的女人,可这些,她不想让他知道。
“是吗?”应岚不悦的将唇抿成一直线,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那是他动怒的前兆。“那一夜,你真的是无所谓吗?那么还真抱歉,我太在乎了,因此,不打算如此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