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君蕾冷笑。“你的身份地位使你有太多一夜情的机会,你真正在乎的是,在一夜情之后,我竟然没有迷恋上你吧!”
男人,尤其是有身份地位、长相又不差的男人,往往对自己的魅力自信已经到令人作呕的地步,更何况,他还是集所有男人自负条件在一身。
对他面言,和他一夜温存后而不眷恋的女人,在他的情史中可是一项败笔,岂能容许那样的事发生?
“那些不是我在乎的。”
她挑着眉,忽然笑了出来。“如果你觉得那一夜情对你的的压力太大,为了不让你愧疚,那我再去多找一些一夜情的对象好了。”
处女好像是许多玩家的禁忌,也许,他是烂男人中比较有责任感的一个吧?因此他觉得他把她吃了,不负些责任好像不太道德。
“我想你没那机会。”他的声音好冷,不下于外头的风雪。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从他沉怒的表情中得到些许的愉悦啊?
“因为,我会在你找到下一个一夜情的对象前,就让你成为我的新娘。”
言君蕾笑了,“即使你是西宇的总裁,这么武断的出口也太狂妄了吧。”虽然打从认识他到现在,她已经习惯他说话的方式了。
“你最好相信。”
“别的事情我当然相信,可是成为你的新娘嘛……”她无法不露出得意的笑。“决定权有一半取决在我哩,我想你很难有胜算。”
“是吗?”他扬了扬墨黑的浓眉,嘴角扬出了自信的弧度。
“我说不嫁就不嫁,难不成你要用抢的不成?”
“打个赌……”他露出个神秘的笑容。
“又赌?”上一次他不就赌她会自己出现在他面前吗?结果谁输谁赢已经很明显了。
这男人是不是在说“赌”字的时候,心里头其实早有赢得胜算的筹码?不自觉的,她提高了警觉。
“我赌你,会心甘情愿的和我进礼堂。”
“那是不可能的事。”
“世事难料。”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就乖乖的当你的新娘。”都已经“心甘情愿”的和他进礼堂,她这句话有说不等于没说。
“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我倒要看看,你要用啥法子将我拐进礼堂。”
应岚不说话,只瞅着她笑,心中正暗自计划。
这辈子一直到目前为止,他一直是个中规中矩、做事按部就班的人,可为了眼前这小妮子,他不玩些手段是不行了。
且看他怎么请“卿”入瓮!
第七章
因为要完成专访应岚的这个创举,言君蕾每天得陪着他上下班、吃饭、应酬,三不五时还去喝几杯。
这哪里是专访?她觉得这种连他的生活她都得参与的感觉,好像她准备帮他写自传似的。
总之,这样的贴身取材真是有够奇怪的!
这天应岚五点半就准时下了班。他带着在办公室闷了一整天,无聊到帮秘书打文件打发时间的言君蕾到地下停车场开车。
“今天过得还好吧?”应岚在进电梯时问她。
“好?”她差一些没翻白眼。“我只觉得那些当大老板秘书的人很伟大,那么无聊而繁多的事务可以久处其中而甘之如饴!你的薪水想必给得很诱人吧?”呼!就算给她双薪,她也不干秘书那种工作。
秘书,真是高级打字工的代词。
“不是每个人都习惯咄咄逼人的生活方式的。”他又趁机糗她,“所以你是天生吃记者饭的。”
她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这些话怎么听都不像是赞美。”来到他车子旁边,她看了一眼那部走到哪里都很嚣张的银色法拉利,忍不住地开口讽刺,“你这部车和那部没事掉门的车倒是同样走到哪里都令人侧目喔。”
往车子里一坐,他只气定神闲的扬动嘴角。
这女人可真会记恨呐!即使八百年前的事,一联想到,马上搬出来说。
言君蕾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应岚她就忍不住将自己武装起来,像只全身竖起刺的刺帽一般。
这种男人是祸害。她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对他提高警觉。
忽地,她像想起什么一样又道:“不过,如果没有那一件乌龙车祸,我想也不会开始咱们的孽缘,想想在那种情况下初次见面,怪不得我到现在还对你没好感。”
他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们初次见面不是在那场乌龙车祸上。”
她看他开着车子的俊美侧面。“我可不记得我在之前见过你。”他的俊美是少见的,撇开恩怨,她平心而论,如果她之前有见过他,她应该会有些记忆才是。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她对他那张好看的脸,好像有一些些……一些些很久远以前的记忆?
他和自己似乎在很久以前就见过面了。
在停红灯之际,应岚回头看她,“有些遗憾呢!”他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落寞。她忘了的事,我却记得好清楚……
忽地,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将车头一回转,往另一个方向驰去。
“要去哪里?”感觉不太像回别墅的路。
车子开了好久,终于在一幢大楼前停了下来。在这文教区,霓虹灯明显的少了很多,感觉比其他地方雅净。
应岚看了下眼前这幢令他怀念的大楼,他记得十年前,他就是在这里的第六层实验室里,第一次看到言君蕾。
那时的她留着清汤挂面头,模样清纯可人。只是第一眼,他就心动了!
“我大学时,曾到这里参加过世界学生科学竞赛。”他把视线由大楼收回,看着她。
言君蕾并没多想,像他这种世界级的名人铁定是就读一些著名学府,那又没啥奇怪,不过这幢大楼倒是令她也想起高中的事。
“真巧,我在高一时也来参加过,不过,不是很顺利就是。”
“为什么?”不会啊!他记得那次除了他们大专组因为他受了伤,成绩受影响外,高中组不是得了很优异的成绩?
“在比赛前发生了一些事,心情有些受影响。”她有些沉重的低下头去,没发觉到应岚正盯着她看。
回忆一勾起,止不住的一股愧疚感涌了上来,“在比赛前,有人为了我受伤了,我……”她咽了下口水,深吸了口气继续说:“我其实……其实很内疚的,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向人道谢,只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不是个不明事理、黑白不分的人,是环境造就她个性上的缺陷。
“有时候我会偶尔想起这件事,不禁忖想,如果当年我有跟他道谢,那么也许我现在就不会那么内疚。”她叹了口气,“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很差劲。”
“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问她。
“十年前吧!”
“真巧。”应岚故意如此说。“我参加科学竞赛也正好是十年前,而且我还在当时为了一个高中女生受伤。”
她猛然抬起头来看他。
这张好看的男性脸庞……言君蕾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你……你就是当年那个大学生!”以前的他戴了一副眼镜,看起来较斯文,而现在的他比当年更轩昂、更成熟,也多了一份自信的魅力。
“想起来了吗?”他瞅着她笑,“十年了,真不可思议,现在距离我们初次见面,竟然已经十年了。”他就这样对一份不知道有没有结果、自己一头热的恋情执着了十年。
好可怕的一见钟情的魔咒。
“你……你在车祸发生的那时候就知道我是谁了吗?”
“差不多吧!”不过,他还经过一番证实。
言君蕾看着他,此刻心中复杂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你和当年的样子变化不大,最大的改变是穿着的衣服而已吧?当年的你一头清汤挂面的学生头,很清纯、很温柔的样子,现在的你也相差不到哪去,我想只要你不说话,就没人知道你实际上是很恰的。”
对于他的话,她在心中幽幽的叹了口气,问了当年她一直想问却没勇气问的话,“当年,你为什么要救我?”
那时,沈真一直要她去探望他,因为他似乎伤得不轻,可她终究因为不想担负沉重的内疚感,反而故意筑高心防,装成那件事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因为喜欢。”
“喜欢?”她怔了怔,“可那时候我们仅是见过面而已,连朋友都称不上,你会喜欢上一个连说过话都没有的女生?那也太肤浅了。”
“十年前这么说好像有道理,甚至救你也只是一种冲动。可,这数面之雅的情分却令我执着了十年,这‘肤浅’二字对十年来说,会不会太久了?”
言君蕾的心揪紧了……
十年?!她真的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如此完美的男人眷恋着?
不!她不能相信,也不该相信!男人有太多伪装面具,发生在她周遭不就有太多的例子了吗?男人有时为达到目的,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