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和话逗笑了应岚,他问道:“你后来怎么脱身的?”
“在算算你该已逃得老远后,我即故意高声说:唉!今天是十四号啊?人老了,记性就差!连明天才接的机都记成今日了!”
高声说了这么一段话后,他差一些被守在那里大半天的记者群眼中的怒火给烧成灰烬。
应岚大笑,“好小子,真有你的。”
“是喔!我为了朋友前胸后背都插刀,还有人只是为了开部没车门的车兜风,而要向我要遮羞费哦!”
提到这个,应岚倒想起另一件事。“则绪,记不记得我上一回离开时,曾请你帮我找一个名叫言君蕾的女孩?那件事你办得如何?”
郑则绪似乎早知道他会问这件事。于是他早有准备的由柜子里拿出一只牛皮纸袋。“早办妥了,就等着你回来验收。”
应岚从纸袋中抽出一叠资料。数张黑白的大头照由其中滑了出来。有国小、国中……大学的。
看着那张国中时候就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照片,应岚嘴角的弧度扬高了。
果真是她!
那个昨天撞了他的车后,又摆出一脸得理不饶人凶样的女人,果真是十年前他所遇到的那个言君蕾!
言君蕾啊言君蕾!你可记得十年前我对你“承诺”过的事呢?
无妨!即使你不记得,我也会叫你想起来!
看着好友凝视着照片若有所思的样子,郑则绪开口问:“你对照片中的女子有兴趣?”
“你说呢?”他向来不爱做正面的回答,喜欢让人留有想象空间。
“言君蕾是个颇有名气的记者,她的名气来自于她的美貌和强悍而耿直的采访风格。”
“挺适合吃记者饭的。”
“就因为她是天生当记者的料,以我一个打滚花丛多时的过来人身份告诉你,女记者少惹为妙。”
“哦?”应岚扬了扬眉,仍是扬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这叫言君蕾的女子的确是少见的美女,男人对这一型的美女有兴趣是正常的。”连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也惊艳不己,不过等到见识到她采访新闻时的强势作风,他便死心,有些女人真的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郑则绪接着说:“不过,记者一向不把别人的隐私当隐私,自然也不会吝于和别人分享自己的隐私。当心你这视隐私为生命的人被夺去‘生存权’!甜蜜时不吝和大众分享你们的喜悦而召开记者会;分手时也不惜大爆分手内幕,甚至连你有的没的事都可集结成书公诸于世。”
“听起来很刺激!”
“那种人会把人玩死的!”
看着好友紧张的样子,应岚却笑了。“借用一下你的至理名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不是牡丹,她是罂粟!真玩上瘾会出人命。”他玩女人很有经验的。“若只是想玩玩的对象,别让自己玩得提心吊胆。”
应岚拿着牛皮纸袋站了起来。“若只是想玩玩,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一切有关她的事吗?女人的价码我清楚,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
“你的意思是……”即使身为他的好友,其实他对他的了解并不多。
“如果我告诉你,我中了鸦片毒了,想把整株罂粟移回家种,来个生命相互依存,你信也不信?”他的话中有开玩笑的成分,但在玩笑中又不失认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你疯了!”
“我是疯言疯语,倒是你认真了。”又看了言君蕾的照片一眼,他把资料放回牛皮纸袋内。
郑则绪像想到什么似的又开了口,“你最好是疯言疯语,因为即使你认真了,言君蕾也不见得会领情。”
“很有挑战性的一句话。”对于女人他不曾认真。即使如此,对于他想要的女人,至今他也不会失手。
女人对他而言只是过客,在过客身上,他不会浪费他的真心。他一向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
“像她那种顶级美女,身旁绝对不乏一些追求者。可,至今好像没人追求成功过。”
“你很清楚,追求过?”
“曾经想过啦……”郑则绪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后来被她那女记者式的强势态度吓得打消念头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周遭有不少人也踢过铁板。”
“美丽的女人傲气些,也在情理之内。”
“好像不是那么简单。”想了一下,郑则绪继续说:“关于言君蕾有些传闻……她好像有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喜好。”
匪夷所思的喜好?应岚直觉的想到同性恋。“她是圈内人,只对女人有兴趣?”
郑则绪摇了下头。“她是婚礼杀手。”
有少男杀手、少女杀手……可从没听过“婚礼杀手”!这年头的杀手可真多,还无所不在!
而婚礼杀手?专门破坏人家好事的?“她喜欢当第三者?”
“漂亮的女人喜欢抢别人的男人来彰显自己的优越那是蛮寻常的事,可言君蕾她并不喜欢当第三者,她只对别人的新郎感兴趣,她专抢别人的新郎。”
像言君蕾这样的天生尤物,又常出现在电视新闻中,想追求她的人一堆,因此,要得到她的一些八卦消息不会太难。
当然,这些消息多半得自追她失败的男人口中,因此也有毁谤的嫌疑。不过听听一些事也好,不妨拿来参考,毕竟,很多人传着同一件事,也许事情和真相有差距,可也不尽然全是空穴来风。
多多少少听些,不吃亏的。
“对当第三者没兴趣?只喜欢抢别人的新郎?”应岚皱了下眉,“也就是说,她抢人家的新郎也不见得是喜欢上对方,纯粹喜欢抢?!”她前辈子是土匪头子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应岚沉吟了一下,“这可有趣了。”
“是可怕吧!”应岚神经有问题吗?说出那么劲爆的话。不会吧,他真的对言君蕾有兴趣?“一个女人喜欢抢别人的新郎那不是很变态?”
他摩挲了一下下巴。“嗯……”
郑则绪以为自己说动他打消追言君蕾的念头了,开心的说:“所以啦,你在这里度假的这段时间要什么样的女人,你尽管开口,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是吗?”
“老朋友了还信不过我?”这年头只要肯砸下大把钞票,要什么样的绝色没有?他为了应岚这朋友,真的可以一掷千金而面不改色。
“我只要言君蕾!”他肯定的说。
“那还有什么问……啊?!”虾米?伊贡虾米?
郑则绪太自信,接话接得太顺,这下祸从口出了!他瞪大眼睛看着应岚的笑脸。他……他不是开玩笑的吧?
“言君蕾。”他重申一次,“非她不可。”
郑则绪完全无言,呆愣住了。
应岚有些恶质的一笑,“看在你那么有诚意的分上,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嗄?!”
☆ ☆ ☆
言君蕾跑完新闻回到办公室。
她回到座位后迅速的把稿子完成,再交到顺稿的主播手上。
李书凤看了一次稿子,皱着眉。“别的记者的稿子都很顺,为什么你的稿子总要我一修再修?”好不容易当上了主播,她终于有机会损到当初自己总是被说难望其项背的言君蕾。
还记得当初训练她们的主管前辈,要她多向她学习呢!
嘿!这回风水轮流转了,能力一等一的言君蕾至今仍是个跑新闻的记者,而她却已摇身一变成为地位在她之上的主播。
“那是你的问题。”言君蕾冷冷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你要修我的稿子也可以,反正上主播台的人是你,别把好好的一份稿子修到自己念了都会舌头打结就成了。”
李书凤在还是记者的时候,她的撰稿能力就是有待加强的。而自己已顺过的稿子,有自信任何主播看了可以不改一字就照用。
“你……”
言君蕾很假的装了一下愧疚的表情。“抱歉,我知道实话听起来总是刺耳的。”
李书凤恨极的横了她一眼,不甘示弱的反击。“是喔!没能力的人坐上了主播台,有能力的反被晾在一边,各人的际遇更是大不同呐!”
言君蕾也讽刺的接话,“这真是老天无眼!”
“你……”这女人真是伶牙利齿到叫人讨厌。她咬牙切齿的说:“即使老天无眼,我成为主播是事实。”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当心啊!坐上主播台实力是很重要的,主播寿命可长可短,就不知道在新人辈出的情况下,你这位子能坐多久?”
“你说我没实力?”李书凤说这句话时是有些心虚的。
众记者们为了当上主播个个无所不用其极,除了第一顺位的言君蕾是因为得罪了某政党大老,而被撤消资格外,她的确是和主管上了床才取得现今的地位。
因为不是凭实力取得,所以她在面对实力派的言君蕾时,只能虚张声势的气焰嚣张,不如此的话,她真的没什么自信。
“起码你的自信不是建立在实力上。”说真的,以同期的情谊来看她,她是有些同情李书凤的。
一个想要活在掌声中却不努力,只想借由外力的帮助使自己活在光环里的人。这种人的人生很危险,也很可悲。
“我哪里没自信了?”她失态的大吼,幸而现在偌大而隔音良好的播放室就只有她们两人。
言君蕾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想和一个恼羞成怒的人多说些什么。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李书凤大声而尖酸刻薄的话语传来。
“你又有什么了不起?只会靠抢别人的新郎建立自己的自信心!我也许没自信,那又怎样?好歹不像你那么无耻!”
对于李书凤说的这些,尤其是说她抢人家新郎是满足她虚荣、自信的话,她听多了,早免疫了。“你倒挺了解我的。”
“你无耻的事吗?这不是众所皆知的吗?”她说到她的痛处、伤到她了吗?李书凤有此再意的冷笑。
她以为这女人早就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了哩。
言君蕾不怒反笑,神情自若。她一副神秘样的开口问:“李书凤,有一天你会结婚吧?”
“废话,我又不像你光抢别人的新郎就满足了。”她怎么觉得她问话的方式有些阴森森的?
“那么……”她看着她娇媚一笑,“看好你的新郎!”说着她轻轻的拉开门,姿态优雅的走出去。
李书凤在她说完话的数秒钟后,才清楚的解读了她话中的意思。她气得忍不住尖声谩骂,“你这不要脸的女人,你会下地狱、遭天谴……”
言君蕾低笑了几声,在门外通廊遇到了沈真。
“里头发生什么事了?”播放室不是有隔音设备?怎么还有声音隐约的传出来?可怕的高分贝音量!
“李书凤在看恐怖电影。”她对着沈真扮了个鬼脸。
“恐怖电影?有她恐怖吗?”她知道她在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