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随着一声怒骂的到来,一条白色身影迅如流星坠地,在眨眼间便解决了四名黑衣人。
随后,袁青雷面色铁青地瞪着她。「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枉我还用『蚁音传密』警告你!」
就算是惹来了一身的狼狈,她依然不服输地迎上他的目光。
这个固执的小丫头,当真是跟他卯上了!.他冷冷一笑。「你就这么想死?别忘了!你一死,你爹的仇可就石沈大海喽!」
一瞬间,柳绝色的眸间闪过一丝动摇。的确,今时不比往日,她得更用心保重自己才行;但若因此就要她行卑鄙手段去偷袭他人,这一点她仍是万万做不到。
袁青雷从她的神态上瞧出她的坚持,气极反笑。有意思!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居然能够蠢到这种地步也算不简单了。
可就因为她有如此坚韧的毅力,才值得他费心调教。这场游戏是越来越好玩了,他的兴致不断地升高。
柳绝色,他决定在她身上赌上一切!
「什幺?」打进慕星楼以来,这是柳绝色第一次正视着地说话。
袁责雷眸底闪过一抹快意,三个月了,早受够了她的左闪右避,不过她方丧父,心倩低落,他不愿逼急她,因此由着她耍性子。
但再好的耐性也有用尽的一天,他决定诱回她过往的直率,而且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说,过来帮我擦背。」
她扭着沉重的双手,恨得全身发抖。「为什幺?」
「我袁青雷做事还需要问原因吗?」狂傲的态度几达人神共愤的境界。「过来——」他低吼。
她心脏蓦地一撞,打脊梁骨窜起一股战栗。这个魔鬼,他不是人!说什幺要教她武功,根本是谎言,都这么久了,他除了欺负她、虐待她之外!何曾教过她一招半式?
「如果你服侍得我开心,打今儿个起,我就开始教你武功。」他像是觑透她的心思,迷人的诱饵挂在嘴边。
柳绝色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实在是太厉害了,以她目前的能力压根儿斗不过他,但她能忍,总有一天会要他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
拖着跟路的脚步走到浴桶边,她忍着满腔不愿!拾起挂在木架上的巾子拭向他的背。
「使点儿劲!你没吃饭吗?」他嗤笑。「你以为凭你这种小猫力气拿得起一柄剑?」
她的行动会这么笨拙是谁害的?要不是他在她的手脚上铐了这么沉重的负担,她会每天被压得像要垮掉?
混帐!总有一天她要杀了他为爹爹报仇,总有一天……等着吧!袁青雷。
袁青雷闭上双眼,享受着她的服务所带来的舒适。
尽管眼里瞪着他、心底骂着他,但单纯的天性仍使她做每一件事都规规矩矩的、不耍小手段。因此他被服侍得舒适极了。
「啊!」蓦地一声惊呼响起。因为戴着环套不停忙碌的双手一个不小心撞过浴桶边,叫她一时握不住巾子,眼睁睁地看着它在脱出她的掌握后,直往浴桶底下沉去。
他双眼张开一条细缝瞄向她。「捡起来,继续。」
柳绝色咬碎一嘴银牙瞪着他。用说的当然简单,她不过十二岁,小小的身量站起来只比浴桶高出一个头,帮他擦背,她是站在一张小凳子上做的,试问她如何捡得到沉在浴桶底的巾子?
「还不快点儿,再磨菇下去,天都黑了,也不必习武了。」他每一字、每一句都笔直射中她心坎。
她用力咽下心头的不安与愤怒,踏高了脚尖,拚命伸长手臂去勾那沉在浴桶底的巾子。可恶,浴桶那幺高!她根本勾不到嘛!
踮脚再踮脚,她已经半个身子挂在浴桶边,双脚在半空中踢着,努力想拾起那方不合作的巾子。
但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任她费尽心力!巾子始终稳稳待在浴桶底,而她整个人却在连番使力失当的情况下,直往浴桶里摔落。
「啊啊啊……」以为就要淹死在浴桶里了,蓦然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提了起来。
她惊慌失措的娇颜就倚在救命恩人宽广的胸膛里,一种结实而充满安全感的味道直窜鼻端,叫她慌张的心在得到一时的安稳后,强抑的珠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嗯……呜……」细细的抽咽声响起。
袁青雷不悦地蹙紧双眉!讨厌她的哭声,莫名搅乱了他平静的心湖。
「我说小绝色,你若想引诱我,何不等及笈后再来,以你目前的模样.我实在没兴趣。」
泣声消退,她俏脸轰一声烧得烫红。
袁青雷放开她,谑笑地站起身,走出浴桶。
她目瞪口呆望着他一丝不挂的身子晃过眼前。他俊俏的脸因为热水的蒸腾而勾引出某种惑人的魔魅,还有他宽阔的背、窄实的腰杆、劲壮的双腿……无一不美得惊人。
而他也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换装更衣。
她知道她该闭上眼,但已经被吓得忘了今夕是何夕,只能怔楞地圆睁着双眸,任他的恶劣污染她的纯洁。
着衣完毕后,袁青雷仰头大笑。「你看够了吗?是否觉得满意?」
她大眼眨了眨,连自已正在往下沉都不知道。
多亏他及时一捞,将她抱出浴桶,免去她淹死在浴桶中的惨剧。「说实话,你最欣赏我哪个部位?」
她的脸开始发烧。
「头脸、胸膛、手脚,还是……嗯哼!」他故意暧昧地对她努努唇。
轰的一声,她整个人冒出阵阵白烟。
「哈哈哈……」他仰头大笑,今儿个玩得可真过瘾。「不要沉迷得太久,知道吗?可爱的小绝色,我在后园等你,半个时辰内不到,就当你今天不想习武了。」
他的话穿过她左耳、直接朝右耳方向飞出,柳绝色真的被吓呆了。她从没见过男人的裸体,当然!一般的正常人也不会在一名十二岁的小姑娘面前这样百无禁忌。
但袁青雷不是普通人,他是一等一的狂徒!在他眼中,除了自己外,任何世俗礼节都无关紧要。
柳绝色的心头乱成一团。十二岁的尴尬之龄!不算大,也不算小,坊间多得是十二、三岁便嫁人为妻的姑娘,因此严格说来,她也已具婚配资格。
爹爹在世时就曾说过要将她许给袁青雷为妻!加上她也喜欢他,所以从没拒绝过。可后来他残忍地杀了爹爹,他们的关系迅速由密友转变成死敌。
她恨他!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以慰爹爹在天之灵,可是……他邪恶的调笑、俊美的容颜、颀长惑人的身躯却不停地在她脑海里造乱着。
老天!她快昏了,怎么会这样?她心跳得好快、脸蛋儿热烘烘、浑身乏力,什么也无法想了。
无力地坐倒在浴桶里,在时光流逝,她被吓飞上九重天的神智始终拉不回来,只能呆望着空白的四壁,倾听那始终狂跳不已的心律。
夜半时分,无月无星的夜晚只有沉重的黑暗充斥在天地间,压得人心头慌慌。
袁青雷静静地睁开眼,迎面是一张清秀怜人的睡颜,可爱的樱唇抿得死紧,充分流露出梦中人的倔强与坚持。
她一直是个硬气的姑娘,从相识的第一天地就知道了,而因自幼生长于与世隔绝的桃源谷,她也比一般孩子天真单纯。
她常嚷嚷着长大后要嫁给他。有这念头的姑娘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但像柳绝色这样将心愿成天挂在嘴上、光明正大地缠着他,又不令人讨厌的,却是绝无仅有。
所以他认同她是个有趣的姑娘!可以列入未来妻子人选的候补行列。
而今,柳枭更将教育她成人的权利双手奉上,让整场游戏变得更加刺激。在他的琢磨下,她究竟会成长为何等模样呢?
「尽量恨我吧!我的小绝色,利用这股仇恨的力量解开你所有的束缚,海阔天空、无拘无束地自然成长,我将拭目以待你美丽的模样。」
袁青雷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嫩白如玉的粉颊。「在此之前,谁也别想伤害你。」阴冷的语调像是一阵寒风吹冻大地,他悄无声息地翻身下榻、掠出房门,几个起落来到了慕星楼左边的相思林里。
阴暗无光的密林因为他的到来而闪耀出数十点光明。
袁青雷默然傲立于林中深处,随着光点的移动,不多时,他被数十名手持火把的人给团团围住了。
「各位还想埋伏到几时?」
「只要你将柳枭的余孽交出来,我们就不为难你了。」人群中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
「倘若我说办不到呢?」袁青雷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袁公子因何包庇恶人?」说话者是名斯文的年轻人。
「恶人?」袁青雷口眸危险地眯起。「你说的该不会是那名年仅十二岁的姑娘吧?」
「她是柳枭的女儿,所谓父债子偿,既然柳枭已死,我们就找他的女儿报仇。」今天在场诸人都曾受过柳枭迫害!或妻离子散!或家破人亡,个个身负血仇,因此就算柳枭死了,他们也要手刃柳绝色一消心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