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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托您圣福,如今这四海升平、八方无事,还会有啥要事要劳您烦心?”钟 有期语出谄媚。在这大殿之上大概也只有他敢如此厚颜无耻地睁眼说瞎话。

  “是吗?”皇上回应得冷淡。这段时间他愈来愈觉得钟有期谄媚得过火了,朝中若 全是这种人,那离亡朝大概不远矣。

  “臣启皇上,兵部尚书刘允、刑部尚书张秉忠,等八人殿外求见。他们八人有急事 求见皇上。”萱雪寒禀明这些话时,一双带笑的冷眼紧瞅著钟有期。

  此八人皆是他一手提拔的门生,八人皆非任官于京,何以八人会同时出现在京城?

  不知不觉地,钟有期额头渗出冷汗,待他看见八人一身素衣入殿,手中捧著官帽、 官服及官印时,心脏更是不胜负荷,眉头一皱。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臣兵部尚书刘允、刑部尚书张秉忠……叩见皇上。”八人齐身拜倒。

  “众卿何以素衣入殿?”皇上也感莫名。

  “臣等待罪之身,不敢冒犯。”

  “众卿何罪之有?”

  “臣等……”刘允看了钟有期一眼,叹了口气,“臣等受恩师钟国丈唆使,原打算 在其密谋造反之日起兵相助。”

  “一派胡言!”钟有期一拂袖、双膝跪地,“皇上圣明!请求皇上还臣一个清白, 臣是受冤枉的!臣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说臣密谋造反,这……这不太公平!” 他反身瞪往刘允等人,“一定是我念在你们是我学生,因此对你们任官于外的一些为非 作歹的罪行曾痛加指责,这八人才联手毁谤我,是不?”

  “钟恩师,你……”没想到钟恩师是这种人!他一恼火,“皇上,臣等方才所言句 句属实,若有诳言,愿遭天打雷击!”

  钟有期一脚踢翻他,“你们这些忘恩负义者早该遭天打雷劈!”他气不过,正要再 掉落拳头时,他的手给人捉住了,铁钳般的手令他挣脱不开。

  “钟国丈,大臣何以如此没威仪?”萱雪寒森冷的笑著,他的眸中净是等著看好戏 的笑意。

  “禀皇上,钟国丈一心为朝,不可能有意图谋反之心,一定是刘允等人意固诬陷于 他。”贺王和钟有期是站在同一线上。

  “刘允,你说钟国丈意图谋反有何证据?”皇上问。

  “证据?证……”八人面面相觑,心下皆急。怎柴王爷还不出现?

  人人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之际,内侍又宣,“南清王府,柴王觐见。”

  柴王回京了吗?皇上暗自寻思。此回他打著南游,实际为南巡之行,想必有所斩获 。“宣──”

  柴王?他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钟有期和贺王互看了一眼,心下皆想,此事只怕非 巧合。

  “臣,柴敏叩见皇上。”

  “免礼。”皇上对他一笑,“柴王此去江南可有何事要禀?”

  “江南地灵人杰,是所称的鱼米之乡,却也是密谋酝酿的好地方。”柴敏淡淡地看 了钟有期一眼,“臣手上有方才皇上所要的证据,此时呈上。”

  钟有期苍白著脸看著那叠书信。

  第九章

  萱雪寒亦奉上一叠信函与玉玺。“皇上,当日萱王府被诬陷预图谋反的证据乃是一 封萱王府写给外邦国王的信函。信上有萱王府先父的官印,又有一伪玉玺之印,那伪玉 玺在萱王府一直都没找到,事隔十八年之后,微臣在国丈府找到了。”

  皇上当殿阅读著信函,愈看眉宇锁得愈深,“大胆钟有期!”他将伪玉玺往下一扔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看来当年萱王一家被抄之事,也是遭你诬陷!”

  “皇上勿怒,钟国……国丈也许亦遭人诬陷。”贺王眼见钟有期性命不保,心想万 一钟国丈出事,把合伙人全招了,那他贺家牵连可不小。

  “诬陷?钟国丈字迹朕岂有看错之理?又是出自于其门下学生亲自指认,此事岂有 冤枉他?”皇上气红了脸。他眯著眼看贺王。“贺卿,你不也是预图谋反之人吗?”

  “皇上圣明,臣……臣……”只怕钟国丈在信函中提到他了,这……如何是好?

  “预图谋反者饶不得!”皇颜怒斥,“来啊!把钟国丈、贺王押进天牢,择期问斩 !钟、贺两家即期查封、抄家。”

  “皇上,臣等知错……饶命啊……”殿前侍卫押人时,钟有期一脸痴呆,只有贺王 呼天抢地的大叫。

  “刘允,尔等助纣为虐罪亦不可恕!殿前武士……”

  “皇上。手下留情。”柴敏一向一诺千金,他答允过为其八人求情,“刘允等八人受控于钟国丈,其参与密谋并非本意,望皇上开恩。”他一面求请,一面拉了萱雪寒的 袖口一下。

  他这人一向冷眼旁观惯了,“站高山看马相踢”一向是其本性,事不关己就不会蹚 浑水,可这关于多条人命,开不得玩笑。

  “萱兄,为了你萱王府的事,我可是尽心尽力了。”柴敏压低声音说。皇上为了今 天的事气得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这多色变化意味著跪在地上这八个人很有可能会 成为刀下亡魂。

  他可是承诺过救人的,这八人死不得。为此,他才不得不向萱雪寒讨人情。

  “你尽力我心领,可这事与我无关,我不蹚浑水,你的大恩,来日再报。”萱雪寒压低声音,表情依旧置身事外。

  那可恨的笑脸恨得柴敏牙痒痒的。

  “萱兄──”他柴敏不习惯被拒绝。

  “不帮。”萱雪寒仍笑著看著前方,眼睛不去看他以示坚决之意。

  “果真不帮?”这小子够狠!

  “哼、哼!”萱雪寒冷哼了两声,什么话都不再说。

  柴敏抬高脸,斜睨了他一下,使出撒手简,“我回京经过一条大河旁,曾救了── ”

  萱雪寒一改方才置身事外的超然样,他略显激动地拉住柴敏的袖子,“此事当…… 真!”

  他也不过是说“曾救了”三字,救了什么都还没说哩,可见外传萱雪寒为一名女子落水情伤得无心风月,此讹传也不尽不可信。

  不管了!就算是利用他的弱点好了,先要他一块儿求情再说吧。“当然当真,我说过假话吗?”就算是假话,自己也会让它顺理成章地成为“真话”!

  得到肯定答案之后,萱雪寒二话不说地拜倒,“臣启皇上,此八人错为钟国丈所利 用是情有可原,又他八人几乎全为武将,多少次为朝廷出生入死,无功劳亦有苦劳。此 时圣朝虽八方无事,仍要未雨绸缪地广延良才,此八人虽一时胡涂,却是不可多得的良 才,臣请皇上开恩。”

  皇上犹豫了一下,“哼!既然有两位王爷力保你们,朕就网开一面,不过,死罪可 免,活罪难逃!朕就将尔等八人发派边疆八年,若一切表现良好再官复原职!”他站了 起来一拂袖,“退朝。”

  出了宫门,萱雪寒提袍快步地追上欲上轿子离去的柴敏。

  “柴兄,请留步。”

  来了!说谎者总有面对人家脸色的时候。柴敏倒也认命。

  “被柴兄救起的那名姑娘呢?”萱雪寒关切的问。

  这表情该出现在这种什么事都置身度外的人的脸上?嘿!萱雪寒这条大鱼也落入情 网了。

  “救了名姑娘?没有啊!”他很少装傻,不过装傻的功力也不比任何人差。

  “方才你在殿上不是说曾救了……”他没道理听错!

  “我想说曾救了八只迷途知返的乌龟。这八只乌龟不好救,要求你也帮忙一下呀! ”柴敏顿一下,“我还没说完,萱兄就不吝地伸出援手,如今那八只乌龟全数获救,只 是发派边疆而已。”

  被耍了!萱雪寒拉下了脸,感觉到一腔热切的期待被冷凝。

  “柴敏,你……”

  柴敏不怕死的一笑,且拍他的肩,“萱兄,我第一次看你这样丧失理智,你的精明 睿智到哪儿去了?话只听一半,这不像是你会犯的错。”看萱雪寒失神的表情,他说:“不过,由此也看得出,落水的那位姑娘在你心中的分量。”

  对啊!他怎会如此鲁莽?他早该想到,柴敏两天前才回京,而他早在近十天前就发 现索情遗落在河畔的莲型玉佩,时间相差如此悬殊,柴敏怎有可能救了索情呢?他真是 ……一听到有关任何索情的消息,他就完全没有理智地接受了,她的事真的乱了他原本 理智的思绪。

  柴敏一拍他的肩,“有空到南清王府来吧,咱们兄弟俩许久没把酒言欢了。”

  “嗯。”萱雪寒微一颔首,目送柴敏远去。

  索情,你此刻究竟在哪里?可知我为你心焦如焚?

  是生也好,死也罢,让我找到你吧!索情……

   ☆ ☆ ☆

  “索情,你在哪里?索情──”

  一声声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呼喊声回荡在耳际,一道熟悉的身影骑在马上沿著河畔骋 驰,似乎在寻找著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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