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四周后,有窗子、有帘幔、桌椅,自己则是躺在床上,而不是在一片雾茫茫的奇怪地方,她松了口气。方才原来是在做梦!
不过方才那个梦好真喔!她一身新娘礼服,而新郎就在前方等她。她醒得太早了,再迟个几秒,也许她就可以看到新郎的庐山真面目了。即使是这样,她觉得那新郎长得好像、好像一个人,尤其是那微斜的侧面。
她浑身酸疼的侧了身,此时,她竟然看到——
“啊!八云崇皓?!”再仔细一看。“怎么是你,你在我床上干什么?!”她急急忙忙的抓起枕头打他。“喂,起来,你给我起来!”
见他翻了身又打算继续睡,她早先一步的拧住了他的耳朵。
八云祟皓好不容易到天快亮才睡着,这回却给拧着耳朵强迫起床。“啊……痛、痛,放手!”无可奈何的坐卧了起来,他双眼迷蒙的看了钟胜蓝一眼。“太好了,你终于也醒了,”现在终于可以换他睡了。
这样就想跟她打马虎眼!门都没有!“我问你,你为什么睡在我床上!”
“小姐,这是我的床上好吗?”算了、算了!这女人八成病迷糊了,不说清楚她不会让他好好睡一觉的。他索性坐了起来。
他的床?钟胜蓝看了下四周,对耶!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那这里是……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天哪!她怎么会迷迷糊糊的就出现在男人的房间?不会是没有男朋友的后遗症吧?在潜意识里渴望男人,一进入睡眠状态就往男人被窝里钻!
“你不会过河拆桥吧?”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你昏倒了,是我把你安置到这里的。身体状况若不好就要说,你这样硬撑的结果是很危险的,不但发着高烧,还足足昏睡了三天!”昏倒的时候她正发着高烧,快四十一度的高温只得打退烧针快速降温。
看她红着一张脸的昏睡模样,他真的很紧张,甚至有些心疼。
经八云崇皓这么一说,她才想起之前的一些事。她和他去泡温泉,后来好像因为他要延长导游的聘用期,所以她气呼呼的跑去和他理论嘛。
然后她转身要走之际,忽地一阵天旋地转的,之后呢?她就没印象了,只怕在那之后她就昏倒了吧?
那么说她有可能是栽进那浴池里喽?又……她低着头看了一下,一看就知道不是她自己衣服的绵质睡衣。
“你、你……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替我换的?”话未说完,她的整张脸已红得通透。
“别用那种‘惨遭狼吻’的眼神看我,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自己可以动手摸呐。”替一个美女换衣服,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她以为他不痛苦吗?
“看、看光了?你全看到了?”
“你不会希望我闭着眼睛,凭‘触觉’帮你更衣吧?”他露出恶劣的笑容,还带了动作。“喔,那我保证你会亏得更多!”拜托!只是替她换个衣服,他又不是变态,看见女人胴体就觉得自己赚到了,若是这样,那他还不如买本裸体写真,那三点全露的女优永远在那儿,他要“赚”多少有多少。
“你、你你……”这男人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我我,我怎样?别想象力太丰富,吓了自己又让别人含冤莫白。”逗着她挺好玩的,不过他真的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啊。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真的什么都没做?”
“有的话,即使你是在昏迷状态,我也会让你记住我的。”他坏坏的凝视着她。
钟胜蓝红着脸,忍住了反唇相稽的冲动。这人是不正经了些,可她知道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的确没必要利用这种下流的手段占她便宜。
“你照顾我的?”这趟加拿大的乌龙事又多一桩!哪有人跑去和人对骂,骂到自己昏倒还要对方照顾她的?
“是啊,不过有人一醒来就忙着过河拆桥的拧我耳朵,还一脸色狼的眼神瞅着我。”
情势大逆转,钟胜蓝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可他竟然会照顾人?说真话她好讶异!“我昏倒的时候,你一直在我身边?”
“医生看完诊后说,若是你一直不退烧,有可能并发成肺炎,为了就近照顾你,我只好把你安看在我房里了。”其实他可以花钱请看护,可他就是不放心。
想来电真是好笑!他竟然会对一个老在他面前要乌龙、唱反调,甚至威胁要“嫁给他”的女导游放心不下?当时情况危急他没多想,如今一想……
他什么时候那么有感情了?
“我……我真的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她的脸又红了。
“算了,你没事就好。”这句话他不是客套,而是真心的。他下床替她倒了一杯温开水,然后递给她。
钟胜蓝看着他,犹豫了一两秒才接过水杯。“你这个人,似乎没有我之前想的那么坏。”其实仔细—想,她为什么会那么讨厌他?是讨厌吗?
平心而论,对于异性而言,八云崇皓只怕只会给捧上天,没有女人会讨厌他的。他活脱脱是女人心中白马王子的翻版!可她为什么会视他为洪水猛兽的避之惟恐不及?
只是因为他……长得像何日君吧?其实不只是他,只要稍有条件的男人想接近她,她就会逃得比什么都快,生怕对方大靠近她。
条件好的男人人人爱,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女人,一样会喜欢条件好的男人。怎奈青春年少时候的阴霾一直笼罩在心里,使得她对条件好的男人总是心生排拒。
她啊,这辈子只怕没得救了。除非她能像田晓棠那样,解铃还需系钤人的找出当年那个伤她的人,解开心中一直以来的结,也许就能以比较“光明面”的方式面对情感吧?
这么说,难不成她要找出何日君,然后想办法让他爱上她,带她走出受伤的阴影吗?如果这样真的可以解决问题的话,她很乐意这样做,问题是那家伙失踪已久,她这辈子大概走不出他下的魔咒了。
讨厌帅哥是有理由的,八云崇皓只是不小心成为目标。想一想他也挺无辜的,花钱请一个老突捶的导游制造麻烦,以后她该不该对他好一点?
对于她的话,八云崇皓报以——笑。“听人家说,第一眼的感觉最准,所以你也不必因为我对你好些,就改观的认定我是好人。”他知道她不喜欢他,但她可知越是如此就越勾起他对她的兴趣,久了……
兴趣很容易发酵成为当初始料未及的结果。
“你很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为了让女人多看我一眼,我是该坏一点。”
“那你可以不必对我使坏,因为我不是那种会祈求你的爱,或期盼你多看我一眼的女人。”钟胜蓝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回避他。她说话做事一向都是很理直气壮,何以在面对八云崇皓时,却老是有些心虚?
八云祟皓低下头看着她,彼此的距离相当的近。“第一次有女人对我这么说,有些讶异。”
“伤了你的心?”靠近他,鼻子嗅到他身上淡雅古龙水的味道,她的心跳无预警的加速了。
“不,激起我想征服的欲望。”看着她,他想着在他的“游戏”里,得有一名女友的事。
对她……他真的只是以游戏心态待之吗?好像也不是那么单纯。
“我对你没兴趣,征服我对你而言没意义。”在他的凝视下,她的心跳得好快!他的眼神像是会催眠、又像是会哄骗,久视之下,她觉得自己像是会任由其摆布似的。别开眼,她说:“这些话拿去对别的女人说吧,相信她们会很有兴趣。”
他压低眼脸一笑。“是吗?”他撇了下嘴。“以上可能是,不过……接着我要说的,我相信你会比其他女人更有兴趣。”
看八云祟皓的样子,他好像会说出什么令她讶异的事!“你要说什么?”莫名的,她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如果我说……”卖关子似的打住了话,他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令人发急。
她不知不觉提高警觉。“什么?”
“我就是何日君,你会如何?”
钟胜蓝怔了好一会儿,秀眉一蹙。“别和我开这种玩笑,这玩笑一点电不好笑!”她知道八云崇皓长得十分像何日君,可,在她心中他们是两个人。
她不禁在心中偷偷的问自己:如果何日君就是八云祟皓?她面对这样的情况会如何?
老实说,除了心中百味杂陈外,好像什么也理不出来。
“不好笑的话,那就严肃一点吧。”他也该切入主题了。“我,八云崇皓,其实就是当年说你‘胖子想摘星’的那个何日君。”
她被何日君取笑想和他交往就得减肥的事,她告诉过八云崇皓。可这句“胖子想摘星”她并没有告诉他。何以他会知道?莫非他真的是……何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