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革非上了车之后一路无语,她等着官容宽向自己解释方才那位沈小姐究竟是谁?怎么会找上他们?
显然的,那位沈小姐方才所说的话有太多暧昧的地方,她和容宽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层关系?为什么说话的语气似是容宽对她始乱终弃?
方才那女子真的很美,哭泣的时候仍美得如同梨花带泪,这不禁令任革非很不安,她偷瞄了一下官容宽,只见他抿着唇似乎正想着事情。
任革非清清喉咙,试探性的开口:“刚才那位沈小姐……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她想起沈淳妃方才的模样。对方身着一件宽松的连身裙,是孕妇吗?
“她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像她那种出身豪门的大小姐会有啥需要帮忙的?
对于沈淳妃今天的突然出现及表现,他真有满腹的疑问,她演了那一场闹剧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这似乎只是个主题的前奏部分而已。
“你和她认识很久了?”
“官、沈两家一直都有生意往来,我和她一直都是不错的朋友。”官容宽专心开着车子,有些不愿意谈沈淳妃的事情。她的出现及胡乱的表现坏了他原本不错的心情。“革非,待会儿到百货公司你打算买什么样款式的衣服?”他唐突的转移了话题。
“什么?”任革非愣了一下后,才说:“到时候再说吧!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衣服才适合我。”从他转移话题看来,他并不喜欢再绕着方才那女子谈下去。
他为什么不想谈她?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知道吗?任革非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心情也跟着沉了下来。
☆ ☆ ☆
官凤君推开书房的门,今天下午没牌局正好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的事,年纪大了就是麻烦,从年轻时候就不热衷运动的她,对于朋友的运动邀约总是敬谢不敏,所以喽,当她卸下环泰总裁的大任后,所能用来打发时间者只有三种了——打牌、看书、研究花卉。
今天心血来潮的想翻阅《容斋随笔》,记得前些日子好像在儿子的专用书柜里看到这本书。
一阵梭巡之后,她把书从柜子里拿了出来,厚厚的一本容斋随笔抽出时,赫然发现后头好像还放了一本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把隐在书本后头的书拿了出来,原来是本日记,这看人家的日记未经当事人允许是不道德的!官凤君几经思量还是把日记打开。
从前头翻起,看了半天官容宽的日记还真的是乏善可陈,所记的不外与公司的事务有关。多可怜的工作魔!她又往下翻了十余页才看到任革非三个字。唔……有了感情滋润,黑白的生活果然成彩色的啦!
看了记载儿子与任革非认识的日记之后,官凤君可以深切的感受到儿子对于这份感情的认真程度,从日记中不难看出他似乎是打从一开始就把任革非当成未来的对象。
看儿子的Lovestory还真有如在看一本缠绵悱恻的爱情小说一般,看来任革非这个女孩想必有她特别之处吧,要不身旁一向不乏美女环绕的儿子又怎会对她情有独钟?该找个机会要儿子把女友带回来给自己瞧瞧才行!
官凤君想到一事心中不觉松了口气,看来“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儿子还真的是有那么一点办法的。
三个月内容宽看来是结不成婚的,可是他也真的有了结婚的对象,只要他有对象,且不是和从前那些仅限于好友程度的女子,都够她这为人母感到欣慰的了。
又翻了一会儿日记,她突然听见有车子驶近别墅的声音。“今天是星期六,不会是容宽回来了吧?”官凤君作贼心虚的慌了手脚,手一滑日记往后翻了一大叠,正欲把日记阖上放回原处时,忽见“南宫修尘”四个字!
正当她要仔细看内容时,门外突地传来佣人的声音,“夫人,少爷回来了。”
“哦……我……这就来了。”她慌乱了手脚,立即阖上了日记本,隐约的看到一行字——“南宫修尘真的……真的是我父亲?”
刹那间官凤君刷白了脸,她颤着手收拾好东西,把日记本归了位,这才坐到书房内的沙发椅上调整情绪。
不行!我必须保持冷静!慌乱着心绪去见容宽一定逃不过他那双近乎天生训练来看透人家心思的利眼,那个小鬼太精明,太像他爸爸了!
一想到南官修尘,官凤君的心思更加紊乱,甚至连拿个杯子喝口茶的手都会不听使唉的颤抖着。
没多留些时间让她平息心中的紊乱,官容宽的声音很快的在书房门外响起,“妈,你在里面吗?我进去喽!”话没说完,门就推开,他一脸笑意的来到母亲面前。“妈,我有话告……”看母亲的脸色不对,他关心的问:“不舒服吗?”
“呃……是有一点。”眼睛不敢和儿子的对上。他太精明!精明到连她这个为人母的都怕!
“我通知家庭医生过来一趟。”说着官容宽就拿起桌几上的电话筒。
“呃,不用了,我只是胸口有些闷,没啥要紧的。我……我想喝杯热开水休息一下便没事了。”官凤君挤出一抹笑容,那笑容不太自然,她以为官容宽没注意到,却很不幸的净落到他眼底。
妈妈到底怎么了?她似乎是有事想瞒着我!究竟是什么事情想骗我,可是又无法成功的掩饰住她内心的不安?她到底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不可能为了小事而乱了方寸!官容克在心中暗暗的推敲。
看到官凤君手上的容斋随笔,一个直觉掠过脑海,他的视线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自己的专用书柜,发觉书柜的门并没有推好,莫非……
看母亲一脸不安的样子,莫非她已经知道他怀疑南官修尘是他父亲,而且是风云组织的“头头”?看来她是偷看了日记!
只是在日记里头他只是猜测,母亲又何须一副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模样?他可不记得曾写了些什么?当下官容宽不动声色,想知道母亲接下来的动作是什么?
“容宽,今天下午怎么有空回来?不陪陪任小姐吗?”
“你说的话怎么和她一样?她告诉我,星期日该好好回去陪陪家中的老人家。”
“喔……真是个好孩子,有空把她带回来吧,我想见见她。”想到儿子日记的点滴,提高了她对任革非的兴趣。
“好。”官容宽在回答的同时,心中又想着另一件事,他偷偷的深吸了口气,似乎打算做一件以胆搏胆的事,事败,母亲可能以后都会提防着他问这件事,更严重的是,她会断绝他所有调查此事的线索;相反的,事若成,他也可能因此而确定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考虑了一会儿他终于开了口:“有件事不知……不知该不该说……”语气中充满着犹豫。
官凤君看了儿子的表情,心中忽现不安,她挪了挪位置,强作镇定的说:“什么事?连咱们是母子也不便说吗?。
“最近常有个匿名人士打电话给我……他说……他是风云组织的人……想和我说说话。那声音有点像……‘头头’”。
“他找你谈天!?”官凤君音量提高了起来。“他跟你说了些什么没有?”模样颇为紧张的样子。
“他说……”官容宽惊觉母亲眼里的慌乱。“知不知道一个为人父思子心切的感觉?他还问我,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不待官容宽把未说完的谎言说完,官凤君立即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这个该死的死老头,他忘了当年的承诺了吗?他说过不会来干涉我们母子的生活的!二十余年来,他在那个该死的组织里奉献他高人一等的才能,把咱们母子俩踢得远远的,现在……现在还有什么颜面要你认父亲?我……我去找他算帐!”
母亲的反应太激烈,官容宽一言不发的听她倾吐藏在心头多年的秘密,他冷静的让母亲把话说完,这才开口:“南官修尘现在在国内?”这倒令他吃惊。
一听到官容宽注意到这点,官凤君立即接腔,“他在哪儿都与你无关,知道吗?”
“他……他真的是我的父亲吗?”
“他不配!”一想到南宫修尘把组织看得比他们母子俩还重要,此事一直令她耿耿于怀。“不是你父亲的话,以他一个国际组织上司的身分,可能纡尊降贵的与咱们这些市井小民打交道吗?。”她语气中充满讽刺。
“嗯——”目前为止,他还不想拆穿自己的谎言。
这几天他必须好好注意母亲的行动,以她刚烈的个性一定会忍不住的想去找那个“食言而肥”的父亲大算帐,而这场好戏没跟上岂非有些可惜?
只是……南宫修尘,也就是有过数面之雅的“头头”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怪不得!怪不得他会如此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