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百宝箱是清初的古董,外型小巧典雅,上头镶嵌了不少古玉宝石,其价不菲。官容宽考虑了一下,料想“头头”不大可能以如此珍物耍花样,于是欣然接受挑战。
当限时时间到的时候,官容宽已经解到剩后头的两道锁了,对于他的机智和灵敏的身手“头头”深为折服,因此对揽他入组织的兴趣就更加浓厚了。
等轮到“头头”解题开锁时,只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拉着官容宽的手离开那百宝箱一段距离,隔了数秒“砰”了一声,百宝箱应声裂成了无数碎屑。
“你——”官容宽万万没想到“头头”为了揽他入组织,竟会舍得如此稀世罕物。“你使诈!”
“没有,咱们只约定在十分钟内打开百宝箱,可没硬性规定非得要脚踏实地的拆足六十四道题。”“头头”老奸巨猾一笑,蹲下身子审视那只支离破碎的百宝箱,喃喃自语的说:“唉,只希望你牺牲的值得。”
明知上了“头头”的当,可官容宽却只有哑巴吃黄莲的份。
第二天他要回台湾前对“头头”表示,他会好好的再考虑一下加入组织的事。
加入组织?!哦,那是不可能的事,回台湾考虑只是缓兵之计,“头头”会使诈,难道他不会?
回到台湾几个月来,官容宽未接获“头头”任何骚扰的电话,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哪知数个月后他再给自己一个“惊喜”!
“如果你提出的两个条件我都不选择呢?”官容宽悠哉一笑。“我会不会成为你们追缉到案的亡命之徒呢?”
“总部会决定。”
“这不在你任务之内。”官容宽顽皮的接了齐傲的口头禅。“风云组织的成员都像你一样吗?拜托,给个笑容,多说些话吧!别让我老是像白痴一样唱独脚戏,行吗?”他见齐傲仍是一号表情,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我知道,这‘又’不在你的任务范围内了。”
齐傲脸上虽没啥表情,但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掠过一丝笑意,浅浅的、淡淡的,颇耐人寻味。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告辞了。”齐傲冷不防的倏地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官容宽看了他一眼,“不喝杯咖啡再走吗?”
“任务完成,这咖啡喝起来就没味道了,不喝也罢。”齐傲淡然的说,推着门走出去。
“真够现实。”官容宽摇着头苦笑。今天他又遇到了一个不会品味生活的人了,谁说目的达成咖啡喝起来就没味道?各种心情喝咖啡都会有不同味道的,就像他现在,相信待一会儿的咖啡一定特别苦。
唉!两个选择,“头头”这不摆明了左手拿砒霜,右手拿“好年冬”叫他选择其一而服之吗?横竖都得死,这可如何是好?
加入风云组织等于是拿自己的公司开玩笑,官家的列祖列宗定会气得跳出坟墓斥责他的“不务正业”,好好的企业总裁不做,没事同人家当什么风云人物,而结婚娶妻更是被他视为洪水猛兽,避之惟恐不及!
☆ ☆ ☆
结婚?找谁结?围绕在他身旁的多的是美人,更是不乏想成为官夫人的,但是重点是……清楚的说是——他根本不想结婚。
官容宽从来不认为结婚是件聪明的事,而年方二十八岁的他也真有多玩几年的条件。到目前为止,在他的红粉知己中还没有一个有足够魅力使他心甘情愿放弃单身生涯的,就算是娇艳如沈淳妃也不例外。
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但是尤物不见得一定得娶回家独占不可,对于沈淳妃,他愿意承认她的美,也同意她捉得住他的视线,但是他却没有想把她娶回家、不准别的男人窥视的冲动,而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没有占有欲,这还称得上爱吗?
他是一个自认为占有欲很强的男人,对于喜欢的女人会没有想独占的冲动?可能吗?
喝完一杯香淳的蓝山咖啡之后,官容宽又在咖啡厅内欣赏了几首西洋老歌才起身离开,方才来的时候太阳才刚要下山,此刻走出咖啡厅却已置身繁华的霓虹之中,而夜,也不知何时已悄悄的笼罩大地……
为自己点燃了根烟,官容宽站在咖啡厅前等着司机把车子开过来,站不到三分钟就看到司机从远方匆匆忙忙的跑过来。
“老……老板……”
“慌慌张张的,发生了什么事?”官容宽皱了皱眉。
“方……方才,我把车子停在巷子口看……看报纸等您……的时候,有一部三贴的机车不知怎么搞的冲向咱们家的车……就这么冲过来了!”司机语气激动,还连带动作的好不精采!“他们三人当场晕死了过去,我打了电话叫救护车,这才赶过来告诉您。”
“他们三人没事吧?”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先是遇到了个“冷面使者”,现在又是遭遇到这种可笑的车祸。
“不知道,三个人看起来都还是毛头小子,只怕都还没有驾照。老板,我现在还得到车祸现场去,只怕警察已经到那里作笔录了。”
“我陪你一块儿去吧。”
☆ ☆ ☆
三个人都还未满十八岁,也就是说车祸的肇事者是个无照驾驶的毛头小子!而他那部索价不菲的车子就这么无辜的住进修车厂等候“治疗”!他永远也忘不了当他到现场时看到那部才由英国原厂送抵国门,还开不到两个月的劳斯莱斯。
那部肇事的中古一二五型的机车真够狠!居然不惜扭断了车头以撞凹劳斯莱斯的右边车头来个玉石俱焚,最后还不忘抛个人到车顶纳凉!
这些小孩子实在太无法无天了,无驾照骑车也就算了,还敢飙车,他倒要看看那些肇事者的家长是如何管教孩子的,居然把孩子宠上了天!
三个少年中,除了那个飞到车顶乘凉的以外,其余两人都只是擦伤了手脚且撞晕了没啥大碍,不过要住院数日观察是否有脑震荡,而那个飞到车顶的显然较能尝到乐极生悲的味道,目前正在急诊室内。
官容宽和司机在急诊室外头等候,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一脸焦急的年轻女子朝着急诊室的方向跑了过来。
“请问……”女子风尘仆仆的急喘着气,苍白的脸上镶嵌了两潭水意瞳眸,仿佛随时会渗出水一般。“请问任尔觉是不是在里头?”她近似惊慌的无助柔弱神态,令人无法不产生怜惜和呵护的保护欲。
“你是……”官容宽似乎明白了她的身分。
“我是任尔觉的姊姊,我弟弟他……”任革非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还好吧?”一股不安的情绪扩充在她的胸臆间,她的身子抖得如同飞舞于风中的落叶一般,连拥在胸前的书都无可避免的抖动着。
“原来你就是那肇事者的姊姊?”司机一口闷气正无处可泄,啊哈!找到抒发管道了!“他妈的,你爸妈是怎么教导孩子的?教出了个阿飞……”
“阿德,算了。”官容宽皱着眉头厉声的阻止了司机的辱骂,他知道司机的激动反应是无可厚非,但是……不知为什么,当他看到少女那双如同乞求般无助的瞳眸时,方才的怒气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同情和不忍。
心情的急速转变令他有些不安,可却固执的不去细思情绪微妙的转变原因,他粉饰太平般的吁了口气,不去看司机犹带怒容的脸。
“一切等医生出来再说。”官容宽注意到那少女听到他这句话时,眼中所闪过的感激,而他居然为了那一掠而过的神情波动了心湖,甚至感到十分安慰。
那少女左右他的程度令自己都甚为吃惊,官容宽讨厌这种心湖荡漾、身不由己的感觉。他皱着两道微扬的剑眉别过脸去,一抹红霞悄悄的袭上那张漂亮的脸。
急诊室外因三人的沉默而安静了下来,不久,急诊室门打开——
“在场哪一位是病患亲属?病患因撞击而导致内部大量出血,本院此时缺乏AB型血液,”顿了一下,医护人员继续说:“在本院从别家医院调血的这段期间,需要一个与病患同血型的人采直接输血,以维持病患的血液量。”
“我是,我是任尔觉的姊姊。”任革非急急的说,“我可以输血给我弟弟。”
“你的体重恐怕不到四十五公斤。”医护人员打量了一下任革非轻盈瘦弱的身子。“不满四十五公斤者不得输血。”
官容宽看了任革非一眼。“我的血型也是AB型,我可以捐血。”就冲着她那感激的一眼,为她做什么似乎都是值得的。
医生点了下头,对身旁的护士道:“Miss李,带他去验血。”
阿德不可置信的看着今天脑袋显然有些秀逗的老板,受害者捐血给肇事者?!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 ☆ ☆
一家生意兴隆的传统早餐店里头,任革非拿着一粒白馒头心不在焉的啃着,每天一早,她总会到这里吃同样的早餐,数百日如一日,打从她大一到今日的大四都是如此,别无他因,只因为这里的东西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