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你吃了吗?”很自然的,他想到了食物。
“我待会儿再吃。”她看着表,“八点,我有个家教。”上完课后,她会到面包店买个八块钱的面包回住处当晚餐。
“八点?”官容宽皱着眉,“上完家教少不得也十点了吧?十点你才吃晚餐?这样胃受得了吗?”老天,怪不得这女孩瘦成这样!他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怒气,责怪任革非不懂得爱惜自己。
“习惯就好。”她不以为意的一笑,心想十点过后有吃还算好呢!有时着实累了,回到住处之后洗个澡倒头就睡,连晚餐的面包钱也省了下来。任革非抬起头看到官容宽紧锁着眉宇的怒容,不明白他为着啥事而生气。“官先生,你怎么啦?”
官容宽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没什么。”他故作轻松一耸肩,心中暗地里觉得自己很可笑,毕竟他对任革非而言根本连朋友都还谈不上,没道理这么关心她。
“官先生,时候不早了,我再不去公车站的话,公车是不等人的。”虽然自己很想再和他说些话,可是……下次吧!应该还有机会再看到他的。
“搭公车?我送你去吧。”
“你的车不是……不是被我弟弟撞坏了吗?”任革非天真的以为官容宽只有一部车。
官容宽耐人寻味的一笑,幽默的说:“是你弟弟和他的摩托车被我的车撞坏了吧?”看她仍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他继续说:“放心吧,就算抢劫也绝对会抢来一部车送你去上家教的。”
“那我不是罪过了吗?”任革非突然活泼的说。
“你会罪过吗?怎么从你脸上看不出来?”
“我会的,等你抢了车再说。”说罢,她也被自己的妙语逗笑了。
今晚,她和官容宽之间仿佛一下子走近了许多——
☆ ☆ ☆
官容宽坐在气派而宽广的总裁室里批阅着文件,在他批阅公文时最不喜欢有不请自来的打扰者,而事实上,要不请自来还得要通过外头的秘书室那关呢!精明干练的秘书有足够的能力替他过滤掉闲杂人等。
尽管如此,偏偏秘书老是过滤不了裴宇风那只得了脸皮肥厚症的“摸壁鬼”,所以让他可以有事没事就晃到总裁室里来。
“哈罗,亲爱的总裁大人,吃饭时间已到。”裴宇风那张好看的俊脸又出现在总裁室,他大摇大摆的走到角落的茶几为自己冲了杯即溶咖啡,然后仰头灌了一口。“怎么这么难喝?我才两个多月没来,这咖啡就走样了。”
“我又没请你喝。嫌难喝?自己掏腰包去餐厅喝现煮的不会?”官容宽搁下了笔没好气的看着他。
“喂,你愈来愈没有一颗感恩的心喽。”咖啡虽然不对味,他仍然把它喝完。“若没有我这个午餐定时闹钟,以你那工作起来就忘了你是人的个性,三餐一定并为两餐解决,以那种情况,你能拥有此刻强健的身材去让女人爱慕、男人嫉妒?”他说得理直气壮。“瞧,我不见一段时间,你又瘦了。”
官容宽翻了翻白眼。“行了、行了,算你有理,我不懂得感恩,行了吧,”他起身拿了外套。“要吃饭?那走吧!”
“喂,开玩笑的。”裴宇风收敛了笑容,他身手俐落的撑坐到官容宽桌上,迳自点燃了根香烟。
“为人师表的人行为要检点些,亏你教的还是大学哩,原来国家栋梁都是被你们这些所谓的名校、名师给断送掉的。”
“别扯到我身上。”裴宇风可不认为任教于名学府是啥丰功伟业,被组织派到那种鬼地方执教鞭已经够令他不满了,要掩饰身分还得选个如此“文弱”的职业才显示出不是出自“风云”吗?妈的!害他成天被一些花痴学生缠得透不过气来,中午还不得单独吃饭,要找个护草使者!要不那些女学生看到他单独行动,一定又马上黏过来了。唉!难道大学生都如此寂寞吗?
“你敢说你不是大学教授?怎么可以不扯上你呢?”看到裴宇风,官容宽想到一件事。“我记得你远从美国初返抵国门我邀你进入环泰时,你曾因不得已的苦衷而必须入大学执教,说是因为组织的安排。当时我曾追问你是什么组织,你一笑带过不愿多谈,我想,那个组织是‘风云’,是不?”
“你……知道?!”裴宇风十分讶异。
“我还知道你有个上司叫‘头头’,是不?”那个杀千刀的!
“你知道‘头头’?这么说来,你也是组织的人喽?”从小到大的好友能成为同事,这令裴宇风高兴莫名。“太好了!”
“喂!别半路乱认亲人,我可没有加入组织。”
“那你怎么知道风云组织,又怎么知道‘头头’?”组织里头的成员个个都经过特殊训练,不会有人轻易泄漏组织的事情的。
“你们那无所不用其极的‘头头’……”于是官容宽便把在美初认识“头头”,一直到最近齐傲来传达两项选择的事情一五一十、巨细靡遗的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头头’很重视你,为什么你不愿加入组织?”裴宇风真心的说:“在风云组织里头,你可以成长很多。”
“人各有志。”官容宽为自己点燃了烟。“我对追杀人或被人追杀都没兴趣。倒是你,放着家里偌大的产业不管,当初伯父怎么放心让你加入组织?”
“因为我父亲也是‘风云’一员,更何况家中事业有我老弟就成了,要不,你以为我哪来美国时间在美修博士?”
“你是该感谢你那宝贝老弟,可是你父母给的超高智商也功不可没,没有两次的跳级,想在二十六岁修得博士简直是天方夜谭。”官容宽忽然想起什么,不由自主地神秘一笑。“原来你们组织净是这些优秀分子,怪不得那个叫齐傲的人如此不可一世的酷样。”
裴宇风一笑。“他那个人是再好不过了!精明、理智、反应又快,是组织里挺令我欣赏的一个。”自己原以为齐傲被派到其他国度去侦察案件了呢,原来他还在国内。“你见过齐傲,觉得他如何?”
“古板、无聊、死相!”说着,官容宽也笑了起来。“开玩笑的啦!对他了解不多,只觉得他冷得有些不近人情。”
“他那个人就是这样。对了,既然你不加入组织,那么……你好事将近喽?对象是谁?该不会是那个艳光四射得教男人得‘闪光’的那位沈淳妃吧?”她的确是个绝色,不过……官容宽会喜欢那一型的吗?唔……怀疑哦!
沈淳妃漂亮归漂亮,可是好像少了一些礼教素养,裴宇风回国两年余,曾两度亲眼目睹她和不同的男人进出宾馆,不巧的是,时间都在令人不得不想入非非的深夜,而孤男寡女在深夜进入宾馆会是做什么事?
“我和淳妃是好朋友,但是她绝不是我会选为结婚的对象。”官容宽是个聪明的男人,他知道在男女的游戏里,什么样的女人具有玩伴的条件,而什么样的女人是可以用真情去呵护一生的。不知为什么,想到后者,任革非那张清灵秀逸的容颜立即浮现在他的脑海,有些日子没去看她了,不知道她最近好不好?
“那你结婚的对象条件该如何呢?”裴宇风可好奇了。
“不知道。”官容宽一笑。“感情这东西是很微妙的!呃,宇风,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这回事?”
“没经验,‘无哉影’。”
可怜的裴宇风还来不及知道异性是很可爱的动物之前,就已深陷囹圄,被一票女大学生给吓得视异性为洪水猛兽、避之惟恐不及了,他会欣赏漂亮的女人,至于进一步追求嘛……他可是小生怕怕!
“看来,你对女人的恐惧症仍没消除。”
“只要一日没脱离那票女学生,我一日对女人就倒尽胃口。别扯上我!你方才怎么会突然问我有没有一见钟情的经验呢?莫非……”裴宇风脸上顿现狡诈的笑意,“说吧,自首者无罪。”
“其实……也谈不上一见钟情吧。”在好友面前,官容宽从来不说谎话,可是这回他所招的却不尽事实。“我觉得她给我的感觉很舒服……很温柔。”
“啊?这么快就觉得她舒服、温柔了啊?你们的关系未免进展得太快了吧?坐火箭也没如此快!”裴宇风挤眉弄眼非把气氛弄得很暧昧不善罢甘休。
“我是说真的!”
“了解、明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嘛,是不?”说着,裴宇风又笑得很邪恶。“然后呢?”
官容宽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继续说着内心深处的感受。“她给我的感觉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几乎要迷失掉自己。”犹记得任革非那夜的惊慌、无助,那份NB021徨一直到医生宣布她弟弟终于脱离险境,她才喜极而泣;而他,也因为内心的微妙感受一夜未眠。“那一夜,我一夜没睡。”
一听到官容宽一夜没睡的消息,裴宇风更加激动的怪叫着,“哇塞!不得了,挑灯夜战啦,接着呢?”
官容宽以为裴宇风问的是他和任革非接着的发展,于是他接得挺顺口的,“隔天我到医院去……”
“医院?!告诉你不要纵欲无度嘛,没本事还挑灯夜战,瞧!现世报,肾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