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当久了,当心人老珠黄就贵不起来了!”裴宇风看著她。
“顶多留在自个儿家‘供奉’起来而已。”黄娟似笑非笑,“放心吧,我不会有那 么一天的。倒是你,你还是先为自己著急吧。”
“我有什么好急的?你不为年龄担心,好歹为你高人一等的身高衡量一下吧。一八 一,小姐,试问你要找谁来配?”他自认一九七搭她还差强人意。“你不会要像‘一○一次求婚’一样,找一个‘娇小’男人来呵护吧?”那部片子是他和黄娟在休假期间看电视看到的。
“有何不可?”
“你真的觉得……我……我不好吗?”老实说,他对自己真的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打从他喜欢黄娟之后,黄娟对于他付出的感情的漠不在乎,无时无刻地都在打击著他的 信心。
旁人总以为他和黄娟是一对的。只有他清楚地知道,黄娟并没有动心,对于他,她 有的只是友谊罢了!
“你没有不好,只是……我觉得我们还是适合当朋友。”她认真的说。“对于你, 我没有动心的感觉。”
“你仍是喜欢著齐傲?”她的心事他知道,只是他和她似乎有著共同的默契——心 照不宣,那是一件残忍的事实,不是吗?
裴宇风第一次将这个属于彼此心中的秘密说出来。黄娟的反应比他预期地平淡,只 是淡淡地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有些人是很难忘记的,不是吗?”
在这个时候,裴宇风知道他该生气的。毕竟他为了黄娟真的付出了很多。但是,他 却是沉静地负担了心中的波涛汹涌。
爱一个人并没有错,黄娟的苦涩心情他能懂,他甚至认为他比她幸运多了。最起码 他恋慕她的心情她是知道的,而她?她苦恋著齐傲的心情,齐傲却是一点也不知情。在 这种情形下,他忍心再苛责她吗?
如果今天齐傲没有物件,自己会代黄娟去向他表白心意,可是如今他都已经是曲宓 的丈夫了,裴宇风可不认为傲气的黄娟会忍受自己成为第三者,何况想当第三者她早就 在齐傲尚未娶曲宓之前就介入了,不必等到这个时候。
黄娟执著于齐傲的感情难为了自己,而他?又何尝不是处于如此的状态?
看著裴宇风沉默了下来,黄娟心中感到一阵难过。她知道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可 是……她不是木石人,无法不去想到他对她的好。
“我对齐傲的不能忘情,你一定很不快吧?”
“怎么这么说?”他淡然一笑,“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所爱的权利,不是吗?”
“你有资格叫我忘了他的。”
“诚如你所说的,有些人,是很难忘的。如果你真的能够忘了他,不必我要你忘, 你也能忘!”他拍了一下她的肩,“不要把我的爱当成一种负担,我给了你完全的选择 空间,尽情去追求自己所想要的感情吧。”
“你……不怪我?”
“没什么好怪的。”他垂头一笑,眼中的失落藏在密长的睫毛之后。
老是在这话题上打转,气氛变得好怪,于是,裴宇风再度展开笑容,“对了,聊了 那么久,我还没告诉你咱们这次的任务。”
“说吧!”黄娟又看到他那熟悉灿烂的笑容,心中的阴郁情绪一扫而空。“我接招 就是……”
任务当前,私人情感自然摆一旁,只是……她这种“粉饰太平”的作法又能用多久 ?
第二章
这真的是一块色泽迷人、质地上层的好玉耶!只是……一块玉怎能发出香气?
阎镜观躺在床上,一次又一次的把玉石拿到鼻前嗅了嗅。
不知怎么,打从那天她在地上捡到了这块小偷不慎掉落的玉石后,她就不想把它“ 物归原主”了。并不是她贪心使然,而是那块玉给她的熟悉感!仿佛……仿佛这块玉原 本就是她的。
她不想把它交出去,就算她“良心发现”想把它物归原主吧,也不知道该归还给谁 。听说那到肯特家来偷东西的贼,可是偷遍世界的“大偷”哩!这块玉想来也不会是那 家伙的。
所以呢,她可以理所当然的占为己有。届时这玉的“正牌”主人找上门来时,再奉还就是了。
打从上星期婚礼结束的隔天,哥哥夫妇就已经开始他们夫妻俩长达半个月之久的蜜 月旅行。人家夫妇俩的亲密之旅她又不好意思跟去,这几天她一个人待在家中闷都闷死 了,每天好象除了吃饱睡,睡饱吃,就是和这块玉对望!唉——躺在床上正昏昏欲睡之 际,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不会吧?又要吃饭啦?阎镜观翻了个身,看了下墙上的钟,才十点而已……门口的 佣人又敲了一下门,拉开嗓门,“小姐,楼下有你的朋友找你。”
“朋友?”一听到有人来陪她解闷,阎镜观总算心甘情愿下了床,把门打开。“谁找我?”
“裴宇风先生。”
“裴宇风?”哈!原来是他,无聊的时候有他作伴是挺不错的一件事哩,“请他稍候,我马上下去。”
十分钟后,阎镜观终于出现在楼梯口。从她两颊的红晕及一脸慵懒看来,这小姑娘八成刚睡醒。
“哈罗,小美人,现在才起床吗?”
“是刚要入睡。”阎镜观一笑,“我很早就起床了,后来又无聊到直想睡觉。”她 啜了一口佣人递来的柳橙汁,然后又说:“对了,你方才的‘小美人’,如果去掉一个 ‘小’就更完美了。”没办法,年纪轻就是怕人家说她小。
“连这个也要计较?”裴宇风失笑了。
“当然要计较!你喜欢人家叫你‘大帅哥’,还是‘老帅哥’?”阎镜观一向很能掌握人性。而裴宇风最近频频被黄娟形容得仿佛“人老珠黄”了一般,因此对于“老”字相当敏感。
“别老是‘老’啊‘老’的,叫得我心惊胆跳的。”这娃儿的口风从不落下风,他真怕了她了,也怪不得阎焰一提到他妹子就一副很“哀怨”的样子。
“你很老吗?”阎镜观瞪大了眼睛,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你和哥哥才差不多年纪,哪会老?”
“就是嘛!”他精神一振,“就黄娟那男人婆不懂得欣赏!”一提到她,又不免想起那天令人沮丧的对话。
齐傲仍在她心中……那个幸运的男人……一想起黄娟,他的心情低落了下来,并不留意阎镜观对他说些什么,只知道她吱吱喳喳讲个不停。等到他心神归一的时候,只听 到她说——“喂,我哥已经结婚了;你和黄娟啥时候步入礼堂?”
她的话使得正大口喝下果汁的裴宇风呛得眼冒金星、咳得泪水直流。
“娶她有那么痛苦吗?瞧你泪水掉得真凶!”
“我和她……只是朋友,谁说我要娶她来著?”他终于能说话了。“更何况……”他没说下去,对一个小孩子谈这些,她不会懂的。
“更何况她也不想嫁你,是不?”
“你知道?”裴宇风很讶异。想起了阎焰告诉过他,他妹妹有测知过去的超能力。“你……运用了超能力?!”忽然他有一种近乎赤裸裸的感觉。不过,回头一想,他这个人一生中皆是坦荡荡的,也没什么怕人知道的事。就算让阎镜观知道他苦恋黄娟又如何?随即释怀一笑。
“我不做坏事已经很久了!”阎焰说利用超能力去探知别人的隐私是很不道德的。她同意了这种说法,所以近来她已经“比较”少用超能力了。“可是……我对你和黄娟实在太好奇了,所以……”她吐了下舌头,“你不会因为这样子就生气了吧?”她知道 他不是一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喜欢和他说话。
“怎么会?”他一耸肩,“是事实就是事实,别人知道了又如何?”
“你那么喜欢她却得不到她的回应,不会很气恼?”
对于阎镜观的问题他报以一笑,不明白为什么他和黄娟会问同一个问题。
爱情如果有了些许的勉强,那就失去爱的原意了。他不会让黄娟为难的。
“我喜欢她当然也期待她能回应我。但,那毕竟只是期待,不具强烈性的。由如此一个出发点,你觉得我有资格恼她?”
阎镜观怔怔的看著他好一会儿。心想,原来裴宇风是挺理性的一个人,换成是她, 她可受不了爱一个人而得不到对方的回应,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唉哟!不想再绕著 这个爱不爱的问题转了,反正恋爱是大人的事情,和她这充其量也只能称“少女儿童” 没啥关系!呃……好象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自己承认自己不是大人。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对啊!一谈到黄娟,他倒把今天来的目的给忘了,于是他匆匆的说:“上一回我听你说你下一站旅行的地点是台湾。正巧,我此刻手上的任务也使得我必须到台湾一趟。怎样,有没有兴趣一块儿去?”他一向把阎镜观当成亲妹妹一般,有“好事”他不会忘 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