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王这回可大意了,他还以为到夜衣山庄的路上,净是他的地盘,因此,此趟前去并没有携着他的随身侍卫前行。如果他有把那些死士带着前去夜衣山庄,光是摆平那批人,就要花掉自己和南宫师弟不少时间了,这也算是天意吧!
“怪不得,怪不得当夜衣山庄的杀手和南宫对话时,他能够应对自如,原来是从汝南王那里逼问出不少东西。对了,你把汝南王怎么了?”阎镜观又好奇的问。
“自然是送他回汝南王府了,尚未找到他谋反的证据,此时还动他不得。”
“真可惜。”
“对了,待会儿我还得到夜衣山庄一趟,然后你必须到城里去。”
“我不要!”她皱着眉,“你明知道汝南王怀疑你是玉面阎罗,此去夜衣山庄不是自寻死路?”
“你是我的未婚妻,若我不去会会他,且你又不在夜衣山庄,以老狐狸的聪明,他很快会猜到你一定是被我所救,要不,就是为我的朋友所救,所以我才会如此悠哉。”
顿了下,管御楼又说:“我若到夜衣山庄,老狐狸一定不会现身,他会将掳走你一事推给夜衣山庄的人,而夜衣山庄的人为了免去麻烦,也会一口咬定有人将你掳走,要嫁祸给他们,而这个时候的你必须出现在城里。”
“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她是听懂了他的话,也明白他要去一趟夜衣山庄的原因,但是,为什么他要她“出现”在城里,而不是直接回王府?
“你在城里闲晃,依你的花容月貌一定会引起许多人侧目,而汝南王府的爪牙多如牛毛,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一幕,他们一定会回去通报主子。”
“通报汝南王?”这就更奇怪了,“那些爪牙又不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回去通报干啥?”阎镜观不解地问。
“汝南王天生好色,年纪虽不小,但是仍对女色十分有兴趣。”他一笑,“届时你一定会被那些爪牙强行带回王府,待你看到他时也要演一幕戏。”
“感谢他救了我,然后再请求他送我回镇西王府,是吗?”她终于明白管御楼为什么要如此做了,她这天才少学是挺聪明的。“而汝南王会以为救走我的人和他长得神似,且为了消除掉他和你,甚至镇西王爷的嫌隙,一定会很乐意送我回去,以示友好,对吧?”
管御楼露出欣赏的眼神,他的小镜观果然是绝顶聪明的,如果他们俩分头去完成这两件事,一来可以使得汝南王不再怀疑玉面阎罗和自己是同一人;二来,汝南王和镇西王的关系能改善,这有助于他往后搜集汝南王的罪证。
“那咱们可要快些各自行动了。”阎镜观兴奋地说。
“在这之前先回风家堡吧,这距离那里很近。”
“好。”
第九章
打从前些日子汝南王亲自将阎镜观送回镇西王府之后,汝南王和镇西王之间的关系果然“改善”了许多,起码到目前为止,汝南王还三不五时会来找镇西王对对弈、谈谈国事。
“听说老狐狸又来了?”阎镜观和管御楼正在亭子里对弈,她的白棋已经逐渐把对方的黑棋包围了,呵……这盘她又赢定了。
说好连赢三盘,他又得带她到街上走走,成天待在这王府,闷也闷死了。
“那只老狐狸最近的确找我爹找得勤。”
“他不会要找他一块儿造反吧?”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那实在太可怕了。”
“他不会如此笨,更何况造反的人不会希望有人与他争造反成功后的帝位。”他看着大势已去的棋局,不由得又是一阵苦笑,“他和我爹走得如此近乃是防患未然。”
“什么意思?”
“怕将来造反失败后,有人能为他求情。”汝南王什么心态他会不明白?“我爹是皇上的亲信,只要有爹肯替他求情,皇上不会不给面子。”管御楼看着棋盘说。
“纵使造反之罪?”
“不,造反之罪是要灭九族的,不过我爹有一面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
“喔。”忽地阎镜观一拍手,“大哥,你输了,哈!咱们可是说好三盘,你已经连输三局,由不得你食言!”
唉!有个棋艺高深的未婚妻真命苦,以后这娃儿又不知道要用这法子要他答应什么了。
看管御楼一脸无奈,她把脸凑近他,“大哥反悔了?”
“大哥像是出尔反尔的人吗?”他笑咪咪地说,看她一脸得意样,这丫头已经满十七岁了,样子是成熟了许多,可偏偏仍孩子气得很。
“大哥最好了!”她开心地一把抱住他。
说实在的,这实在太不符合礼数了,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下对情郎如此搂搂抱抱?就算是丈夫,出了房门也不可以有这么亲密的动作,可偏偏……唉!
他开始也十分不习惯,甚至只要她一抱住他,她没羞红脸,倒是他羞红了,日子久了,她抱他的次数多了之后,他也就习惯了。
“嗯……嗯……”
又一个很杀风景的声音传过来,管御楼虽已经渐渐习惯阎镜观的豪放作风,但是在第三者的面前,他仍是努力地和她保持一段合礼数的距离,他伸手想把她扶正,却被她抱得更紧。
赫!要是来的是别人,她会和大哥保持一段合宜的距离,要是来者是南宫试剑的话,那倒免了,他的后代“头头”南宫修尘在二十世纪“荼毒”她,没想到到古代来还要受他的气,她和姓“南宫”的有仇啊!
“大白天的那样搂搂抱抱不嫌热吗?”南宫试剑揶揄地说,他打从下山来所遇过最豪放的姑娘,八成是阎镜观了。“你是嫉妒还是羡慕?”她向他扮了鬼脸,“若嫉妒的话,那表示你风度不好;若羡慕,那快快去找个人来抱抱,免得老爱偷窥人家亲密的画面。”
“我这也叫偷窥?”他语气中大受委屈。
“我说偷窥你就是偷窥!”她瞪着他,威胁地说:“想必你上一回肩上的齿痕尚水痊愈吧?你再顶嘴,小心我再补你一口,让你左右均匀一下。”
“那倒免了。”南宫试剑敬谢不敏地说,那一口够狠,想必肩上的齿痕要陪他一生一世了。他原本想向管御楼告状的,可是看管御楼一脸纵容阎镜观的样子,唉!别碰壁了。
他从管御楼身上得到借镜,女人是宠不得的,一宠就飞上了天。
“南宫,你今天没有陪着楚还?”管御楼问,他们师兄弟的年龄都相仿,相差不过几个月,因此,除了在向他人介绍时会说“师兄”、“师弟”,平常时候都是直呼名讳的。“他那‘功夫魔’哪需要我陪。”
“那你就更不该出现在这里。”阎镜观叉着腰看南宫试剑,“我们也不需要你陪啊。”
“我不是来陪你们的,我是来解救御楼,天晓得长期和你相处下来,他会不会得了重听,你那可怕的超级魔音,姑娘,十七、八啦,童音还那么重。”
“我才没有。”
眼见两人又斗起来,管御楼忙打圆场,要两只“火鸡”不互相叫嚣的方法就只有让一只离开现场,当其中一只看不到另一只就吵不起来了,“镜观,你去换套衣裳,咱们待一会儿到福泰楼小酌。”
“真的吗?”呵,那意味着他要对所输的那三盘棋子“兑现”了。
要到福泰楼,也就是要换男装就是了,一个大家闺秀出现在公共场合抛头露面实在不合适,就算大哥不在意,也得顾及到王爷和王妃的感受。
看着阎镜观开开心心地回房更衣,南宫试剑不由得摇头苦笑,“御楼,你真的太纵容她了,真不明白,你怎么会那么疼她,女人哪,宠不得的。”
“镜观和其他女子不同。”
“是不同,更加宠不得。”
管御楼失笑,也不知怎么,对于她的任性、刁蛮,他就是不忍心责备她,他疼她的方式就如同对待小孩子一样,其实那样疼她也没啥不对,她的确是他的宝贝。
“南宫,你有没有钟情的女子?”
“没有。”南宫试剑很干脆地回答,他从小在山上学艺,下了山之后也没见到什么令他心动的女子,更何况,他和楚还一样,对美色没啥兴趣。
“你不是救过万花楼的小乔姑娘吗?你觉得她如何?”管御楼又问,那个女子虽处于是非之地,可是她为人洁身自好,堪称出淤泥而不染。
“小乔?她是个清秀佳人。”他没否认对她外在主引异性的好感,“她是个可以谈心的对象,也堪称才女。”
“你对她可有好印象?”如果他中意她,两人倒是一对璧人,管御楼有心撮合他们。
“好印象?”他一笑,“她是那样温婉的女子,会讨厌她的人只怕没有吧!”打从那夜他从李运元手中救出乔舞菲之后,两人很快成为好友,但是对于她,他并没有产生特别想去照顾她的冲动,“我和她只是朋友,不可能产生男女之情。而她……似乎也只钟情于你。”可怜的青楼痴情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