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这是什么理论?!虽然她怕老鼠是不争的事实。
她也不想那样窝囊落个把柄给人当茶余饭后的笑话,可是,那浑身毛茸茸的鬼玩意儿就是有办法让她忍不住尖叫、无可奈何的脚软。
看她吓成这样,裴雪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这一拍赫然发觉——
空的?她……她的衣服呢……
“啊——”乔宝比他反应快,她也察觉到自己的上半身只穿了件抹胸,中衣、披肩她全没穿。她一把推开他,身子往后娜去,并没注意自己后脑勺又要往后头的石头撞去。
裴雪猛然扑向前,及时用手掌托住她的头,石头磨上他的手背,他忍痛的不发一声。
此举虽免除了乔宝身上的伤又增添一处,可两人的姿势却变得十分暧昧!
“你……你……”乔宝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来,随即也察觉到彼此身子的贴合,一张俏脸红得通透。
裴雪扶她坐正,起了身,别过脸,“我去把你的衣服找来。”
“噢。”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得如此回答。
在她的心跳仍跳得飞快之际、他从山洞里拿来了衣服。
“把衣服穿好,我去找些止血草药敷你脚上的伤。”她脚上的伤可会折磨她好此一天不舒服。
她低着头接过衣服,心里仍混乱的理不出头绪。约莫一刻钟后,总算用着颤抖的手将衣服穿齐的她,恢复了平时的精明。
为什么裴大哥会出现在后山?而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她一点也没察觉?
老天!不会在她狂骂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来到了吧?
为了他,她可是努力的伪装成一个举止合宜的“龟秀”哩!不会在她已成功瞒过众人之眼,有了口碑之后,她却在她真正想“骗”的人面前,还没施展伪装术之前就先破功了吧?
不会这样的,对吧?
就在她陷入自我想象的绝望深渊时,裴雪带着药草回来了。
“你现在好些了吗?”方才看她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现在脸上总算恢复些血色。
“裴大哥,你……”她欲言又止。“你怎么会到后山来?”
“很久没回来,想到这儿走走,没想到会遇到你。”他说得淡然,抬起头来时,正好看到她欲言又止。“有什么话要说吗?”
“呃……大哥来很久了吗?”
他答得颇有技巧。“久到足够看到你被几只老鼠逼得逃亡的样子。”他很清楚她此刻为什么那么紧张。
毕竟把他骂得那么惨,她是该担心万一尽入他耳该如何。
“除此之外……没别的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还有别的吗?”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没有、当然没别的!”她笑得虚伪,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
虽然有些泄气,重逢后第一次见面,就被他逮到她到后山来野,可只要他没见着她泼妇骂街的样子,那形象起码也保下了一些些。
裴雪用条白布泊水先擦去她沾了尘土的脚,乔宝红着脸将脚一缩。
“怎么?会疼吗?”
“不……不是……”他摸她的脚!她低垂着头久久不语。
似乎明白她的羞涩,可她伤在脚底,若没有人帮她上药,自己动手只怕也不容易。“只是帮你包扎,你毋需多心。”
乔宝抬起头偷瞄了他一眼,哼!
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他都能装柳下惠,她干啥不能装玉观音?再忸怩下去,就太不像她乔宝作风了。
裴雪在帮她上药时,忽然注意到她脚底有刺青,于是他问:“你脚上有个龙爪的刺青呢,幸好没伤及那儿。是你毒师父帮你刺的?”他记得南苗姑娘很多精于刺青术,乔宝的毒师父既是南苗公主,有可能精于此术。
她摇了摇头,“师父说打从他们捡到我的时候那刺青就有了,还说将来若想找回亲生父母,也许靠的就是这个线索。”她叹了口气笑了笑,“只是光有这样的线索想找人未免太渺茫,期将越高失望越大。虽然偶尔独处时仍不免会想,我的亲生父母究竟是什么样子?当时他们为什么会不要我?”“你恨他们?”
乔宝笑了,眼底掠过一抹忧伤。“我想他们不是故意不要我的,否则就不会在我脚底留下凭证,好有朝一日可以找回我。”虽然她知道这日子遥遥无期。
这丫头平时鬼灵精怪的,其实也有一颗善良的心。裴雪拍了拍她的头。“时候不早了,咱们回王府吧。”
“可是我现在这样狼狈又受了伤,老夫人看了一定会吓一跳。”
“就说我带你出来走走,却不小心弄伤了。”他扶她站起来。“可以走吗?”
第一句话她还觉得这个男人乱贴心的,没想到第二句又显现他“冷血”的本性。
她站了起来。“喂,你不会要我用一只脚跳回王府吧?”话一出口她又后悔了。“龟秀”是不会用这种粗鲁的态度说话,为什么?为什么在别人面前她就可以中规中矩、举止合宜,在他面前却……
哎,算了!今天就恢复一下本性吧!!明天!明天她一定不会在他面前出糗。
他一脸无可奈何,蹲下身子。“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我很重哟。”她在他背后笑得像只偷着腥的猫儿。
不必回头看,他都知道乔宝现在一定笑得既得意又开心。因为她这五年的改造,“外形”上是无懈可击,可“内在”仍是五年前的她,那个他不必费一丁点工夫就能将她看得透彻的女孩。
“我知道,看起来就不轻。”他一把背起她。
“真的很重吗?”不会吧?看过她的人都说她体态纤细,颇有飞燕之态哩!“可是人家都说我看起来很瘦啊!”
“这句话我想当年杨贵妃也说过吧。”她很轻,他只是逗着她玩。
她喃喃自语的说:“是吗?”随即领悟出他是故意取笑她,居然拿“胖美人”来比喻她。“裴大哥,你好过分!”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逗着嘴回去,回到王府已是月升至树梢的时候。
第七章
“公主,请用茶。”宫女小心翼翼的将一杯人参茶在金霓儿桌前放下,心里头志下心不安的。
听说她才从二公主寝宫回来。三公主和二公主一向不和,前日二公主偕同夫婚回娘家,基于姐妹情,三公主才前去拜访。
而每每她到那儿去,一有个不愉快,回来她们这些服侍的宫女可就惨了!
杯子才放下,金霓儿顺手一挥,某连同杯子一并打翻在地上。
“公……公主。”宫女们吓得闪到一边,没人敢太靠近她。三公主常打她们宫女出气,有时下手不分轻重。之前有位宫女因为服侍不周,还被她弄瘸了一条腿。
“滚出去!”金霓儿大吼。“在我叫你们之前,谁敢擅进,当心我要了你们的命!”
她这么说,宫女们反而松了口气。在她发怒的时候不留在她身边,对她们而言真是恩赐!
宫女退出去,远离了金霓儿后,这才敢低声交谈。
“怎么会有这样的公主?”她也真是倒霉,谁不服侍,却给派来这儿服侍这人!
“说话小心些,当心隔墙有耳!”她们可是下人,这等话传了出去,她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本来就是嘛!哪有公主如此刁蛮不可理喻?最奇怪的是和自己的姐姐也合不来!姐妹俩同一父母所生,却不见她们有相似的地方!“你不觉得奇怪吗?公主和皇上、皇后似乎也不怎么亲密。”“不会的,皇后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待自己亲生女儿不好?”
“也不是不好,就只是和二公主相较……她待三公主好像客气得像……像客人。”那种客气是有距离的。虽说宫中繁文缛节甚多,即使是亲情也列入合情有节,可也不该像皇后和小公主一样。“这等事休得再说了,皇家事儿,咱们管不着的。”
“说的也是!”
宫女在外头议论纷纷之际,金霓儿仍在房内生着闷气。
“什么嘛!不过是小小的安南王,本宫看上不知额首称谢,竟然敢拒绝!”一想到裴雪竟然当殿拒绝皇上的赐婚,她心里就愤恨难平!
孰可忍,孰不可忍!
她越想越气,站了起来正想拿茶几上的古董花瓶泄恨时,一条黑影掠过她眼前,不必回头看她都知道是谁来了。
毕竟能在这重重防守的宫中来去自如的人并不多。
“谁那么大胆,又惹得我的小公主不开心啦?”来人顺手接下她作势要往地上扔的名贵古董。
金霓儿嘴一噘。“我即使说了,你一个小小的威恩将军也不见得能帮得了我什么。”她一脸任性的看着眼前这个她原本要喊爹,如今却是君臣身份的男人。
十年前她才八岁,为了父亲的贪慕荣华富贵,她冒充成小公主的进了宫。
其实早在十八年前宫中政变,爹爹受托带走小公主之际,心中就有将她李代桃僵送进宫的预谋。因此,在护送小公主出宫不久,他就将她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