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上帝,现在是什么状况?她又该怎么办?
对!她现在需要一件遮蔽身体的衣服,哪怕只是一块布都好。
也不知道是紧张过度,一时脑袋烧坏了?抑或现在看到任何一块布就像是在大海中攀到一块浮木。她二话不说的扯下围在对方腰上的浴巾护在胸前。
“喂……你……”对方尚未阻止她,她已得逞地逃开。
御影舞迅速地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攀上岸。一面逃也似地离开现场,一面警告对方,“你这贼……赶快离开吧!今天的事你要是敢对第三人提起,小心我跟你没完没了。死色狼!”
看着御影舞跑远的身影,仍在池子中的冷然男子先是错愕,然后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世上也有这样的女人?”优雅威仪的男性低沉嗓音响起,语气中饶富兴味。
贼?基本上这整座馆就属于他应容一个人的。若说他是贼,那何人才堪称这樱馆主人呢?
他眯着眼,思索了一会,方才那名美丽如同水中精灵的女子可能是御影家的人吧?
御影家?一思及这词他的心情又变得低落。
*****
下雪的天空真的好美!
原来雪在日本也可以下得这么美,怪不得母亲在生前老是怀念着日本的冬天。御影舞站在书局外,抬头看着自天上飘落的雪花。
回日本认祖归宗?一想到这可笑的理由御影舞就更加无法对御影家产生认同。她的父母亲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她这之所以会回日本是因为母亲的好姊妹兰姨告诉她,她妈妈生前最大的希望就是她能回御影家,受到御影老爷的认同,别再视她为外头的野种。
因为母亲这个希望,她回日本了。可是她发现这里的生活根本不是她所想要的。在这里她根本感觉不到亲情的温暖,在御影家她得到的只是一种御影家人因不敢冒犯御影老爷的权威而表现出来的冷淡礼貌。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父亲生前所娶的“正室”母女的深刻敌意。她们恨她,她也恨她们,感觉一向都是相对的。
她那温柔若水的母亲没有把当年她在御影家怎么受到正室夫人母女的欺负告诉她,可是由兰姨口中她知道当年太多太多的事。
三岁以前她一直都住在日本,虽不记得很多事,不过她一直记得母亲常常搂着她哭,或许当时母亲在御影家真的受到很多委屈。
她无法认同御影家,甚至对其中的某些人感到恨意,那恨意随着待在御影家的日子愈久就愈深。
嘿!她是怎么了?今天不是想给自己一个好心情才跑来逛书店的吗?怎么又想起这些呢?
深深地吸了口气,御影舞推开书店的门走了进去。
在放满原文书的书架上找着自己想要的书,但找了半天才发觉想要的书放在书架的最上层,实在是拿不到。御影舞“铁齿”的踮高脚尖,但努力了半天仍徒劳无功,正打算想其他方法时,一只长手往她头顶上掠过帮她将书拿了下来。
“谢谢你。”御影舞将书接过来,“啊……你……色……色狼!”
她一声色狼立即引来许多人的侧目。
原以为经过她这样一喊,眼前这色狼一定很快就会消失在她面前,可是情况和她预期的却完全不同。
他不但没有拔腿就跑,甚至双手将她圈进他胸前的小范围里,神色自若地说:“色狼?这名称用在你身上可比用在我身上适合多了。”
御影舞偷偷地瞄了下四周看好戏的无聊观众,“你……你……别胡说!”
“胡说?怎么会?那天是谁抽掉我腰上围着的浴巾……”他尚未把话说完,围观的人就惊呼出声。
御影舞用手捂住应容的嘴,凶神恶煞地将脸凑近,“你到底想怎么样?”说着,放下原来要买的书,拉着他的手大步地往外走。她实在没有勇气将这个男人单独留在这里,天晓得她转身后他又会做出啥可怕的行为。
这可怕、变态的男人真是她的梦魇,有他在的地方她就会恶梦不断。
将应容拉到没有人围观的地方后,她停下脚步。“你这……”
“色狼是吧?”应容优雅从容地从口袋掏出一根烟,眯着眼看着她,“忘了方才的教训?”见御影舞似乎不太明白,于是他更进一步说:“我不习惯被人冤枉,尤其被叫成色狼。方才你也体会到被当色狼的感受了,不是吗?”
“你是为了……为了让我有所体会才……才叫我那么丢脸?”这个可恶的臭男人!
“要不,你以为是什么?”他悠哉地点燃烟,深吸一口气,“御影家的女孩做任何事情都该合宜,而不是像你这样莽莽撞撞的。”
御影家?御影舞十分不愉快地拉长了脸。谁规定御影家的孩子就该怎么样?
她十分激动地指着他的鼻子说:“色狼就是色狼,解释那么多!”这男人算哪根葱?敢说她不像御影家的孩子,不像就不像嘛!谁又希罕了?
应容秀雅而浓黑的眉一锁。心想,这女子的劣根性还真不普通的根深蒂固!但,以御影敬之的传统家风,怎么可能教育出性子那样倔的孩子?
御影舞倔强的性子令应容感到耐人寻味,也激起他一股近似想征服她的微妙感觉。
他,应容,是密警五君眼中的冰块男。在他身上发生过太多事情使得他的性情由热情转为滥情,又由滥情转为自闭内敛的冷情,也就是现在人人眼中的冰块男。
而他冰封已久的心在遇到眼前这小蛮女时,竟意外地沉不住气,第一次见面她就让他拾回“笑”的感觉,不可否认他对她印象十分深刻。而且她似乎也挑起了他埋在心底深处的某种情愫。
他自己也不明白,平时严肃冷漠的自己怎么会无聊到想逗着一个女子玩?这事情要是让其他密警五君知道,八成个个讶异得下巴脱落。
可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只要一看到这女孩激动的可爱模样,他就忍不住想逗她。
“你叫一个男人色狼那是要付出相当高的代价的。”他近似半恐吓地说。只要她姿态不要老是摆得如此高,今天的游戏就到此为止。
“你敢?”她燃着怒焰的眼眸没有惧意地迎向应容。
很显然的,姿态一点也没降低!应容玩味地挑眉。
“你在向我挑衅?”应容脸上有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御影舞根本无视于他的存在,将脸一撇。“挑衅就担衅,谁怕谁呀?”
其实御影舞暗中偷偷地深吸了好几口气,双腿也有点发软,但是,就目前的情势她也只能装作不怕。因为已经骑虎难下,谁表现出害怕的样子谁就输了。
“你很冥顽不灵哦!”仗着身高的优势,他双手一撑轻易地将她圈人他的势力范围。
“你……你这色……色狼到底想干什么?”她方才干啥为了躲避那些无聊的旁观者,而将他拉到这四下无人的巷子里?现在可好了,连个救她的人也没有。这个色狼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吻?一个可怕的字眼出现在脑海中,于是她不经大脑就说:“你……你最好不要妄想强吻我,否则我一定咬断你的舌头让你再也无法残害其他女性同胞!我……我……我的牙齿很利的哦。”
“吻你?”应容连想都没想过,他抚着额大笑起来。
“你……你笑什么?不要笑了好不好?”不知道为什么,看他大笑,她的心跳忽然跳得好快!“有……有什么好笑?”
应容止住了笑,“你的话总是有办法让我笑得很开怀。”
“那又怎样。”
应容定定地看着她,“御影家有你这么一号人物,想必御影老爷很难不日渐苍老吧?”
“我爷爷老不老干你啥事?”奇怪?这色狼似乎很清楚御影家的事。
“你是御影老爷的孙女?几岁了?”是御影瞳的妹妹吗?瞳是美人,然而眼前这女孩比她多了份清灵之气,性情似乎也开朗骄蛮许多。
“干……干你啥事?”
应容淡淡一笑,站直身子,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他转身大步离开,留下一脸疑惑未解的御影舞。
这漂亮而轩昂的男子是谁?为什么他知道御影家的事?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应容旧时所住的樱馆?
应容?
霎时御影舞想起了一些事,莫非方才那男子就是应容?
当年她和母亲离开日本时才三岁,在日本的三年中她和应容好像只见过两次面。在她儿时印象里应容一直是个像白马王子般的人物。
方才那个男子也好看得不得了,这么一想,他和印象中的应容慢慢重叠,也许那个男的就是应容!
那也就是说她跑到人家的地盘去洗澡,又大骂主人为贼?!抢了人家围住重要部位的浴巾跳上岸后又对人家诸多威胁……
终于想通了前因后果的御影舞忽地僵化如石,一时间觉得今年的冬天特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