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垂下眼睑,密长而卷翘的睫毛令一向给人阴柔感的傅典君更显阴沉。深吸了口气,他抬起头来,像是已愿意面对自己的问题一般。「娄靖,相不相信我有朝一日会为女人动心?」
「基本上不相信,理论上却该相信。」为了缓和气氛,他开玩笑的说:「理论上不是该异性相吸吗?为了自身安全起见,我可不希望你是个圈内人。」
傅典君淡淡的一笑,他知道娄靖猜到了正确答案。「这是很伤脑筋的一件事。」
「能够真心的爱一回未必是件坏事。」他是花心惯了,可能已经收不了心,那并不意味他觉得真正的去爱一个女人是错事。
「喜欢上一个不能喜欢的人,我的第一回动心还真是充满悲情色彩。」傅典君有些自嘲的说。
「你喜欢上有夫之妇,还是爱上了女同志啊?」
「如果我告诉你,我动心的对象是古紫月的女儿呢?」他至今仍不明白,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为什么当初一点警觉心都没有?如果他早知道会如此,也许今日就不会如此苦恼了。
上苍还真把他整得够彻底!
「是她?」娄靖听到这消息,比方才听到他说他为一个女人动心更加吃惊。
哎,果然悲情,而且他们父子俩的品味实在很相近啊。
照傅典君说,他父亲当年被古紫月迷得神魂颠倒,为了她不惜屡屡伤害结发妻子的心,而造成他们父子间的心结,使得他将对於古紫月的恨延续到她女儿身上,而今他自己竟然也为古月笔动了心!
「发现这种心情的时候,我比谁都震惊。」在好友面前,他只想诚实的面对一切。
「那就接受吧。」娄靖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可是选择爱一个人,可能会比选择恨一个人好过。
傅典君像是赌气一般将酒一饮而尽:「可是当初我为什么要不择手段强逼她当我的情妇?为什么终究利用了她需要钱的弱点羞辱她?那正是因为我要报复她母亲加诸在我母亲身上的痛苦,我没有办法忘记我妈妈所受的苦呀!」
「把上一代的恩怨报复在古月笙身上,那有些不公平吧?」怪就只怪傅典君的「恋母情结」太深了。「我想,她自己可能至今都还不明白,你百般为难她的真正原因。」
他默认了,好一会儿後才开口,「我对她有种近乎爱恨两难的感觉……」这种感觉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
「何不放手去爱呢?把所有的爱恨全都抛诸脑後。」娄靖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上古月笙了,否则他现在不会那么痛苦。
「我办不到。」他也想好好的喜欢古月笙,宠爱她,可是他忘不了太多仇、太多限,夹在爱恨中,他没办法选择爱而忘了恨。「我唯一能做到的是放她自由。」他可以放弃报复,可是再进一步绝不可能。
把她留在身边,她不快乐,他也痛苦。放了她,其实也是给自己自由。
「你可能会後悔喔!」
傅典君苦涩的一笑,脸上有着淡淡的寂莫。「我不知道这样做我会不会後悔,只知道到目前为止,我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这是一向自负的他说出来的话吗?他自己也感到很不可思议。
以前总不明白为什么许多人会迷惑於爱情,为什么人在情感中总会变得软弱、不堪一击,可是这些他原本不屑的事情,现在都明白了。像他,不就是个为了情感,连自己以往的坚持都要输掉的人?
如果现在有人问他,世界上什么东西最可怕?他想,他会毫不犹豫的说是爱情。只要陷入爱情中,没有人敢说自己是强者。
正当傅典君和娄靖谈论着事情的时候,在他们斜後方正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陌生男子,他听了许久,得到满意的答案後即先行离去。
第八章
晚上十一点左右,古月笙才从紫月剧团回到傅典君的别墅。
剧团有了傅典君的资助後恢复得很快,已有一流的演员阵容、一流的剧本,而古月笙则努力的学习当一个剧团的负责人,以便将来把紫月发扬光大。
打从在法国的最後一夜闹翻之後,古月笙和傅典君已经快两个月没见面了,因为,傅典君已经两个月没回到这里。
他忙他公司的事,和女星、名女人闹绯闻,而古月笙则忙剧团的事。只有透过忙碌,把自己累得没有时间多想,古月笙才觉得好过些。
起码忙得精疲力尽时她就能够稍稍不想傅典君,不想他,她就不会痛苦。
她强迫自己少去知道他的事,但仍躲不过媒体对於他私生活的好奇和追逐。他似乎永远和名女人离不开。
他说过,充其量她只是他暖被的工具,一个情妇是没有资格管他的私生活的。於是,在她因为别的女人和他有交集而妒恨、痛苦,却又必须沉默的时候,她只有选择用工作来麻醉自己。
从早上八点一直忙到现在,老实说,这已经快超过她的体力所能负荷的范围了,可是若不这么忙,她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在痛苦中活下去。
走进气派豪华的客厅,偌大的空间里弥漫着冷清寂寞的气息。古月笙见四下无人,才缓缓的走向搁在一旁,鲜少人动过的钢琴。
她坐了下来,掀开琴盖,随兴的来一段萧邦的「即兴幻想曲」。
太久没有碰乐器,这对一个学音乐的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折磨啊!她暂且抛开心中所有的情绪,全心全意的沉浸在钢琴的旋律中。
在最後一个音从指尖流逝时,数下击掌声在她身後响起。
她回过头,有些讶异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傅典君。理不清心里似喜似怨的情绪,她只淡然的说了句,「是你。」
生硬的语气令傅典君只好以更冷淡的态度相对。「很棒的一首『即兴幻想曲』。」
他慢慢走向她,随着距离愈来愈近,她明显的嗅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他喝酒了,而且喝了不少。
「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短,这却是我第一次听你弹琴。」今夜的古月笙很美!将长发随意挽起的她别有一种古典的美感。
她冷冷的说:「在你认识的女人中不乏音乐界的美女,你要听人弹琴不是件难事。」
傅典君撇撇嘴角,倚着钢琴看她,「我们见面一定得这样吵个不休吗?」
古月笙一言不发的站起来,阖上琴盖打算离开。
「去哪里?」他用力拉住她的手,已有七、八分醉意的他特别蛮横。
「看到你,我无法不想吵,但既然你不想吵,我只好避得远远的,免得惹你不快。」看见他微变的脸色,她更火上加油的说:「你不是叫我扮演好情妇的角色吗?我现在可是听话得很,不是吗?」
这倔强的女人!傅典君的怒火又有些被挑起了。
「真要扮演好情妇的角色,你就该收起你的伶牙俐齿,把床上功夫磨精!」
她生气的咬着牙,「你下流!」她伸手推开他,打算上楼去。
他又捉住她的手,将她往钢琴上压去,扑鼻的酒气逼得古月笙直皱眉。
「我下流?」他笑了,笑得既邪又坏。「那我就该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下流。」
「我早知道了,不是吗?」她冷笑道。
傅典君恨透了她那挑衅一般的冷笑。
他现在会这样痛苦是为了谁?是谁把他逼到此刻这种狼狈的地步?他又是为了谁把酒当麻醉剂?
他这么痛苦,而令他痛苦的罪魁祸首竟然还如此可恶的向他挑衅!
不可原谅!
出其不意的,他欺上她的唇强行吻她,一只手在她身上狂肆的游移。
「不,不要……」她闪躲着他,讨厌他这样像在发泄怒气一般的吻。
他不理会她的拒绝,解开她胸前的扣子,拉出她上衣的下摆,轻易的卸去她雪胸上的束缚,低头含往一边令人垂涎的蓓蕾,反覆的吸吮,惩罚似的啃囓。
一种莫名的快感令她低吟出声。
他抱起她,让她坐在钢琴上,继续爱抚亲吻着她——
古月笙全身因他的抚弄而战栗,她透过傅典君对她的抚触,感觉到他此时心情的狂乱,在这种情况下欢爱,令她备觉不安。
「不要?嗯?」他感觉得出她慾望急速攀升的程度。
他的手大胆的探入她的裙内,勾下她的贴身底裤,在毫无预警之下将长指挤入她的私密处。
「你已经湿透了,还说不要?」他将她的身子往下压,拉开她的双腿,继续将沾染爱液的长指朝里面推送。
他可以清楚的欣赏她的羞花吸附着他的长指,回应他的情露沾上他的大掌。
快感持续攀升,可古月笙就是不愿屈服,她咬着唇,不让令自己感到难为情的春音外泄。
她摇着头,双手仍努力想推开他,可是随着身子的沉沦,她终於忍不住扯着他的衬衫,大声的吟哦出来。
傅典君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古月笙身上,他喘着气,声音瘖哑的说:「这样还觉得我下流?嗯?」他执意要她在他的羞辱下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