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结束了一场乌龙闹剧般的婚礼……结束了,终于还是结束了!
其实邵绿乔早就不看好自己与要和她结婚的男人——古有基。
这个奇怪的社会似乎赋予多金的男人花心的权利,一个又帅又多金的男人铁定是个 花花公子。而她……一个平凡又土气的女子竟自不量力的喜欢上这种和自己一点也不搭 的男人,更傻里傻气的以为自己是麻雀变凤凰,答应了古有基的求婚。
当初,当她所有的朋友知道古有基向她求婚的事,莫不要她好好的考虑再三,因为 她们一致认为古有基不是真心爱她,他接近她,甚至向她求婚一定有什么目的或用意, 可她就是不相信。
因此也注定了她成为古有基和朋友恶质玩笑下的牺牲品。
她从来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游戏竟可以那么恶质、那么残忍!
就因为她是个从来不注意其他事物的工作狂;就因为她只和实验恋爱,而被挂上老 处女的绰号……所以,她就被一群无聊的男人拿来打赌——谁能在婚前把老处女勾引上 床,谁就能独得一百万的打赌金额。
古有基和她交往就只是要勾引她上床,而她因为天生保守的想法和古板的家风,坚 持一定要结婚才愿意和男人有亲密关系,结果……古有基在打赌失败之余,心有不甘的 想到恶整她的方法。
他向她求了婚,然后在结婚当天来个“逃婚”之举,并且安排一大面电视墙将会向 她求婚的原因制作成字幕,反覆在电视墙上播出。她永远不会忘记字幕上的最后数行字 ——模样土气可笑的女人,你的初夜只能留给和你外表一样的乡巴佬。
一想到那些话,邵绿乔难过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可是,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哭,一哭就输了,她已经够狠狈,不想再懦弱得像个懦夫!
古有基,你去死吧!我邵绿乔绝不会因为那些话就被你诅咒,等著吧!就为了你那 些话,我一定会找一个比你出色一百、一千倍的男人给你看!我会让你知道,再平凡、 再土气的女孩子一样能有俊男相伴。
我一定要叫你刮目相看!
咱们走著瞧吧,我一定不会叫你失望的!
第一章
天气很糟!天空灰黑成一片。
看了一整天的书,邵绿乔终于拦下书本,摘下眼镜,闭上眼略作休息,她那摘下眼 镜后的清灵面容是鲜少人看过的。
鼻梁上那副将她巴掌大的小脸遮了泰半的黑框眼镜,以及老处女式的盘发是遵照母 亲生前的意思所刻意装扮的。
其实她的视力好得很,可鼻梁上的眼镜却打从她还是个小美人胚时就跟著她,一直到现在,没近视的她几乎把眼镜当作身体的一部份了。
父亲对于母亲始乱终弃,这股恨一直伴著母亲到了结一生,也间接影响了邵绿乔。
母亲告诉她,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再美的女人一旦年老色衰,总不免被 人所弃。因此,靠一张绝美皮相所获得的爱终会失去,只有当一个男人爱的是对方的内 在时,那份爱才有可能恒久。于是,母亲要她以八股的穿著打扮考验男人,以获得真爱 。
讽刺的是……她还来不及印证母亲的话,就发生了古有基的事。
打从发生古有基的逃婚事件,她逃到这个位于海边的小洋房,避开同事们的蜚短流 长到现在,日子过得可真快,竟然已经快一个月了。
在母亲留给她的洋房里,她想了许多事情,过去、现在、未来……她似乎快忘了自 己喜欢古有基的心情,现在存在于心中的,除了恨之外,她找不到其他的心情。
她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并不容易,恨亦同,却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恨一个人恨 到咬牙切齿、恨到入骨!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人与人之间最真挚的情感竟然可以拿来打赌!
拿感情来开玩笑的人是多么的残忍、多么的可恨!而她,竟然成为这种恶质玩笑下 的牺牲品。
爱情第一次光顾她,就让她成为笑柄,她不知道往后是不是还能再对爱情有所憧憬 ?窗外拂入的海风吹乱了邵绿乔的发,她将盘在后脑勺的发一松,及腰的秀发直泻而下 ,拿了把梳子准备梳理之前,她起了身,欲将窗子关上。
“今天的风怎么那么大?”把窗子拉上的同时,无意间瞥到沙滩上的一团白影,她 喃喃的说:“那是什么?”眯了眯眼,待她看清楚那团白影是什么时“老天!”她不可 置信的喃喃自语,然后一个劲儿的奔向一楼,推开门往沙滩方向跑。
沙滩上的白影竟然是人,一个扑跌在地上的人!
来到那人身边,邵绿乔将他的身子翻转过来,一张俊雅超群却布满伤痕的脸庞映入 眼帘。
好俊美的男子!微显霸气的浓眉、高挺的鼻梁……这男子好看的模样和特殊的气质 使得邵绿乔有几秒钟的失神,下一刻她又觉得这张颠倒众生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陌生,真的不陌生!
不过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她没有多余的心思沉溺于皮相的吸引,和对于这陌生男子似曾相识的感觉中,她探了探对方的鼻息,这才清除他口中的异物,进行口对口人工呼吸。
CPR急救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总算将对方由鬼门关给救回来,邵绿乔喘著气的看 著因她而捡回一命的俊雅陌生男子,注意到他露出衣服外的皮肤有不少擦伤,靠近太阳 穴附近有一处严重的伤口。
她是个医生,在伤患情况不严重时,她可以自行处理,可在伤患可能需要医疗的精密仪器作进一步的检查时,也只得带他上医院了。
解下外套,覆在陌生男子身上,邵绿乔小跑步的回屋子里打电话叫救护车,折腾了近一个半小时之后总算把伤患送进急诊室。
她独自坐在急诊室外,看著红灯高悬。
想起最近发生的事,她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苦笑。前些日子她成了新郎逃婚的悲剧女主角,而今呢?竟然为了一个陌生人守在急诊室外。
原以为短时间内,她不会踏进这个随时有可能会遇到古有基的地方,没想到为了救人,她仍得硬著头皮出现在这里。
想一想,她又何苦躲著他?在同一家医院上班,她要不见他,很难!她躲得了一时,能躲一世吗?除非她打算离职另谋高就,否则见面是迟早的事。
整个逃婚乌龙剧她怎么看都是受害者,该躲人的是古有基,不是她!
眼睛盯著急诊室外的红灯,邵绿乔出神的想著心事,忽地一道熟悉的刺耳声响起。
“邵医生?!”
邵绿乔有几秒的怔愣,这才抬起头,“罗医生。”
在这个时候遇到任何一个熟人都不是她希望发生的事,更何况是遇到嘴上功夫一向刻薄的罗芝芳。
“好些时候不见了,怎么,心情平静了吗?该看开点,人家古医生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就来上班了。”罗芝芳瞧著她讽刺的冷笑。
邵绿乔一怔,没想到她一见面果真又提这件事。她努力的掩饰心中的痛苦,淡淡说 了句,“是吗?”
受害者是她,而她却没有疗伤的权利!她在心中冷笑的嘲弄,若她今天是古有基, 她也可以如此洒脱的。
“说真格的,其实我早觉得你们怎么看怎么不相配。暂且不说别的,仅家世和长相 就相差十万八千里,我真觉得奇怪,当初他在向你求婚时,你难道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 ?”罗芝芳把当初的妒意全发泄在此刻的嘲讽。
就说嘛!凭古医生的条件,再怎么样也不会看上这医院里的老处女。
“我的确没有自知之明,否则此刻也不会被一些三姑六婆、长舌毒妇给拿来当茶余 饭后的笑柄。”邵绿乔说到长舌毒妇时,刻意看了罗芝芳一眼,脸上有著怎么看都虚伪 的笑容。
在经历了古有基的事情之后,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总是逆来顺受、任人欺负的软弱女 子。
她明白了“软土深掘”的道理,懂得在别人无情的伤害她时,适时的保护自己,甚 至反击回去。
罗芝芳对于邵绿乔的话有几秒钟的愕然,她没想到才将近一个月不见,从前任人怎 么欺负也学不会反击的嫩豆腐竟会说出这种话。
“你……你……”正当她拾回自己的舌头打算再予以攻击时,紧闭的急诊室门扉适 时打开,病人由里头被推出。
邵绿乔站了起来,看全身缠满绷带的病人被推走后,问:“陈医生,情况如何?”
“目前情况已无大碍,可是他的头部曾遭硬物撞击,醒来时只怕有丧失记忆之虞。”顿了一下,他问:“那伤患是你的什么人吗?”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不这么说,对于丧失记忆且无家属指认的病患,医院通常等他们外伤痊愈后,就会要求办理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