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无愧于自己之后,她会怎么做?
“我们就是两条不会交集的平行线。我不再对你有所亏欠,可以活得很自在,过自 己想过的日子……”
“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他的怒火在她亟欲和他划清界限似的言语下被点燃。
“花蝴蝶般自由自在的日子!我倒忘了,这段时间你活在对我的愧疚中,因此没能 尽情的去玩吧。”
余允欢坐起身。“你要这么认为,我无从阻止。”
“难道不是?”
懒得辩解,她幽幽的在心中叹了口气。“不管如何,我希望你答应我的事就不要食 言。”她移动著身子打算下床。冷寒袖先一步拉住她的手。比起方才嘲弄的表情,他此 刻脸上多了份狂鸷的霸气。他强势的说:“你以为我进了手术室之后,我们真的可以像 平行线不再相交?”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当初在他得知她有其他男友,且明白她对他只是游戏心态后,他的确想和她划清界 限。天下女子何其多,他不习惯当别人众多男友中的一个。
可是这段时间她主动招惹上他,他软硬兼施就是不能让她离开。
她更为了赎罪,让自己能从愧疚感中解放,不惜以身子作为要求他进手术室的筹码 。
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真可怕,她勾起了他不曾想征服女人的兴趣。以往的冷寒 袖是标准的绅士,但在经历了看不到外头世界的这段日子,及认清了余允欢的所作所为 后,他的想法有明显的改变。
他不以征服女人为乐,可是余允欢却是他第一个想拿来做实验的人。
她以为世界上任何事情都得如她所愿吗?赎罪的意义对她而言就是让他进手术室?
她可以天真的这么想,不过他会让她栽得很惨!
“你进了手术室,能不能恢复视力并不是我能解决的,因此我找不到什么理由使我 们还得有交集。”再和他相处,只会徒增痛苦罢了。她能帮他的,也只是让他接受手术 ,接下来的日子……彼此该画下句点了。
“你相信不相信,”他的眼眯紧。“只要我愿意,你永远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要一个女人是何等易如反掌的事。“就算我进了手术室,恢复了视力,我依然不 会让你称心如意的过你‘想要的日子’。”他狂妄的说。
“我……我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的话感到害怕,更不明白他说这些话 的出发点。“你都已经有要好的女友,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如多花些时间陪她 。”
“浪费?!”他冷笑,“你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花时间在你身上的确是浪费,可是 ,如果拿来折磨你,那会很值得。”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余允欢讶异的问。他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就因为她 给了他“花蝴蝶”的表象?
一个有了意中人的男子,对于另一位认识不久的女子是个花蝴蝶,有必要那样气愤 吗?她不明白冷寒袖的气从何而来。
“你自找的。”
“你……”她的好脾气有些被撩动了,拳头在不知不觉中握紧。
“看在你陪我上床的份上,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不会食言。当然我也不习惯言而无信 ,我说过,只要我肯,没有任何女人我要不到,自然也包括你。”
“你爱做梦,我无权制止你。”裹著床单,她下了床,拾起地上的衣物,头也不回 的走出房间。
第八章
历时数个小时的手术总算结束了。主治医生说,这一回的手术十分成功,可他不敢 打包票说冷寒袖在此次手术后绝对可以重见光明,因为世事总是难料。
可手术成功,意味著两个星期后拆线时,他重见光明的机率比原来的三分之一高出 了很多。
得知这消息之后,余允欢心愿已了,在心中作了决定——该是和冷寒袖划清界限的 时候了。
从得知他手术成功后,她铁了心似的不再去关心有关他的一切,企图彻底的把“冷 寒袖”这三个字由她心中连根拔起。她搬出山上的别墅,恢复原来的生活。
她每天迳自埋首于书本中,希望借由全心投入课业,可以令她忘记有关冷寒袖的一 切。过往的事她都不愿再去想,因为那只会令她痛苦、难过。
某一个傍晚,她走出待了一整天的图书馆往校外方向走,越过一条街打算先吃个东 西再回图书馆继续奋斗时,有人由身后拍了她一下。
“允欢,去吃饭吗?”汪全英以哥儿们的方式搭住她的肩,向她打招呼。和她太熟 了,有时都快忘记她是女孩子。“学长还没回去?”
“我约女朋友一块吃饭,你要一块来吗?五星级的饭店哦!”
“你发啦?”余允欢露出近回来难得的笑容。
“你当我中了彩券,一夕致富啊。”他摆个夸张的表情,然后说:“今天是她生日 ,我就算没发,也不能太抠吧。现在女孩可现实了,太抠会被三振的。”他拍拍她的头 ,“就算是你,也得养得起你才能迫你吧?”他取笑她的能吃。
余允欢一笑,“幸好你追的是学姐,如果是我,你早倾家荡产了。”
汪全英哈哈大笑。“对了,有件事要请你帮忙,陪我到花店选一束花送你学姐吧, 我想那些花花草草的事,女孩子该比较懂。”
“你就挑十一枝红玫瑰和数枝桔梗吧!”她笑著说:“十一枝红玫瑰代表‘最爱’ ,桔梗的花语是‘永恒’。呐,当一个男生送代表著『永恒的最爱’的花给女友,哪一 个女生不感到窝心?”
“是喔!送这样的花就不必去五星级饭店了,随便一家路边摊,你学姐她也会笑到 下巴脱落。”
余允欢被他的形容逗笑。“太夸张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花店。
余允欢在一个抬头之际,看到一双燃著火的眸子。
冷寒袖?老天!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的眼睛不是……对啊,日子好像已经过了好久 ,他早该拆线了。
看他的样子,那次手术已使他重见光明。
余允欢先是注意到冷寒袖,不久花店中走出一位美丽女子。那女子她并不陌生,正 是陆君怡。她此刻捧了一束粉色玫瑰,人与花相辉映。
汪全英认出眼前的男人即是上一次和余允欢“演戏”时惟一的观众,也就是在企业 界鼎鼎有名的冷寒袖,在不知不觉中,他握住余允欢的手,以保护者的姿态护著她。
他看了一眼冷寒袖,然后对花店老板说:“老板,帮我包一束花。十一朵红玫瑰, 外加一束桔梗。”看学妹的样子很不自在,汪全英体贴地尽量减短买花时间,不在此处 多逗留。
花店老板一面包花,一面笑著说:“这花语是‘永恒的最爱’,现在的男孩子更懂 女孩子的心思。”
冷寒袖的一双冷眸一直停伫在余允欢脸上,而她的视线却一直压低。不知为什么, 她害怕对上他冷漠的眸子。
陆君怡故意走到冷寒袖身边,将手放进他的臂弯,嗲声嗲气的说:“咱们该走了, 再不走会迟到。”
感觉到挑衅的意味,汪全英也不甘示弱的搂著余允欢的肩。这一幕令冷寒袖眯起眼 ,从他们身旁走过去的时候,拳头不觉的握紧。
花店老板看到汪全英和余允欢的亲密样,笑著问:“你们一定是对蜜里调油的情侣 ,对不对?”
余允欢对她的问话尴尬的红了脸。汪全英却是像故意说给距他们不远,仍听得到他 们对话的冷寒袖听,他提高音量说:“不只是情侣,好事都近了!”
在五、六步开外的冷寒袖有几秒钟止住了步伐,然后又大步的迈开。
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余允欢松了口气的表情全落在汪全英眼里。他付了花钱,走 出花店时,忽然对她说:“我虽不太明白上一回你为什么要叫我假冒你男友在他面对演 那幕戏,可是我看得出你在乎他。”上一回她给的理由……老实说,他不怎么相信。
若是她不喜欢冷寒袖,方才当她看到他身旁的女子把手伸进他臂弯,她不会有一瞬 的不快。
没想到学长的观察力那么强。余允欢对他也不多隐瞒,苦笑著说:“你看到啦,他 身边已经有对象了。”
“可是……”那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当他搂著余允欢时,好像看到冷寒袖的眸子 燃著妒火呢?他在嫉妒,嫉妒能拥著她的自己。
在感情世界里,一个男人会对另一个男人产生妒意,只有一个可能——他把对方当 情敌看。
“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有太多的因素使她心里没有所谓的不甘,她只是觉得失落 ,“学长,你该知道他是谁吧?”以冷寒袖在企业界的知名度,一向注意财讯的学长没 理由对他那张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的脸毫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