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拒绝得了我?”他听似轻松的语调中充满胁迫。“忘了,你爸爸要的那笔钱还没汇出去,你甘心这场仙人跳的戏码没有任何回收就落幕了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
“自愿陪我一次或逼我做绝,你自己选择。”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得这么可怕!”
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他勾起她弧度完美的下颚,冷漠的开口道:“我的时间宝贵,你可以作选择了吗?”
路羽然难以置信的抬起眼,在她触及他那双冷然而没有温度的眼之后,她失望的垂下头,知道此时在她面前的,不再是她所熟悉的楚伦。
她开始木然而机械式的解开胸前的钮扣。
“得到你想要的之后,不要忘了你方才承诺我的话。”她已经为继父牺牲到这地步,不希望问题仍解决不了。
她会伤害楚伦是为了钱,因此那笔钱对她而言是重要的。
在这个时候,她仍念念不忘那笔钱!这更增加了他的怒意。“那要看你表现得如何 了。”
“为什么要这样伤人?”她受的委屈再度令眼中蒙上一层水雾。
“你逼我的。”他邪气的笑著。
微醺的醉意和著无法原谅的怒火,在胸口燃起一簇高张的欲火,他眯起眼看著路羽然将衣服一件件的褪去,露出曼妙的身材。
在灯火通明的情况下裸露自己的身子,路羽然感到异常狼狈,无助的以双手抱住丰盈的雪峰。
她皱紧眉宇,眼中蓄著泪水的模样任何人看了都会升起怜惜之心。
有几秒的时间,楚伦的动作变得温柔,可一想到自己便是栽在她柔弱的装扮下,不知不觉中,他的动作就粗暴起来。
她只能承受著他的狂鸷残忍……在他交出真心疼情一个女人时,她回报他的又是什么?
她骗他!开始就是场骗局!
在欲火和被伤透的情绪交织下,他只想如同野兽般发泄。
她咬著唇忍受著如同遭受强暴般的侮辱,无言的接受他在她体内冲刺的力道,她知道那仅仅是欲望和怒火的发泄,没有任何感情。
楚伦很快的达到高潮并且抽离,起身整装。在离开她身体后,他才赫然发觉她脸上挂著两行清泪。
她没有看他,只是木然的默默起身穿上衣服。
“你……”
路羽然痛苦的咽一下口水说:“我不知道你从何处去分辨事情真相,可是我真的没有为了钱而出卖感情,我对你的心一直没变……”她难过的红了眼,颤著唇坚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
九年的爱恋,她没办法说服自己放弃。
楚伦会变得那么可怕是可以理解的,但她也有她的无奈。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俩谁 都没有错,错的只有造化弄人。
从他方才的语气听来,他并没有收到她寄出的录音带,若收到的话,事情会有转机 吗?她不知道,就如同她知道人在发怒时是很可怕的,却不知道那种可怕是如此的极端 。
楚伦的心伤太重,仍是冷著脸看她。
“我的话仅止于此。”她是个傲气的女子,可“情”字却彻底将她折服。打从她喜欢上楚伦,她就知道自己情路多舛,只是没想到一切苦尽甘来时,还有更大的考验在前 头等著。她的爱付出得理所当然,为爱所受的苦也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可是喜欢一个人的苦,她受得还不够多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还有多少勇气可以乐观的看待这段感情。
推开门,她走出了楚伦的视线。在门阖上的那一瞬间,她对他可能会追出来,温柔的由身后环住她的希冀幻灭,他终究不打算留住她的脚步。
隔著一扇门,路羽然绝望的失声痛哭。
为什么她要爱得那么痛苦?为什么……
第九章
最近残冬的寒意褪去不少,空气里已略现春天的气息。
这几天路羽然没有上学,心情低落得连三餐都吃得少。
打从那天从楚伦那里离开后,他不曾找过她,她也没再碍眼的出现在他面前。她不 知道录音带他如何处置了,是仍然没有收到,或是收到了仍拒听,甚至听了依旧拒绝相 信,有太多的可能,她却猜不中他的心思。
他的心思太深太沉,她无法览尽看透。正因为如此,看似公平的情感中,她似乎是 比较弱势的一方。
泪流尽了,她的思绪却仍紊乱得叫自己心慌。事情只要一牵涉到楚伦,她就没有法 子冷静下来。
对这段令她累到极点的感情,好友余允欢甚至劝她不如放弃算了。
放弃?她想都没想过。在楚伦以最残忍、最无情的方式对待她时,她也都只想著, 只要他知道事实真相就不会那样待她。至于何时他才能知道事实?她不知道,但她愿意 等。
有些意兴阑珊的,路羽然在客厅的长沙发上横卧著。在她调整卧姿时,无意中瞥见 茶几的下方好像搁了一个小牛皮纸袋。似曾相识的感觉令她立即伸手拿过来确认……“ 天!”她不禁低呼出声。
她几天前寄给楚伦的录音带竟然被退回,牛皮纸袋封口还盖了个“查无此人”的蓝 色印戳。
“怎么可能?”路羽然喃喃自语,然后仔细比对地址,这才发现她竟然写错了 SEM的地址中的一个字。不同的街名,包裹自然寄往他处了。
虽为自己的粗心懊恼,可她也松了一口气,甚至重新燃起希望。起码楚伦还没收到 录音带,自然不知道真正情况究竟怎么样。当下决定,为了保险起见,她要亲自送录音 带给他。
只是……他看到她,又会以什么态度对待她?她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多想,想得太多 ,勇气便会一分一分的丧失。
☆ ☆ ☆
这个时间楚伦该在公司里,可是路羽然打电话到公司去时,秘书却说他今天 没来上班,于是在打了数通电话去他的住处却没人接听后,她索性直接到他的公寓等他 。
有一段时间没有踏进楚伦的公寓了,她抬头望了望这个曾经长时间待过的高级公寓 。
这个时候楚伦没有在公司,也没有在公寓,他会去哪里呢?
路羽然犹豫著究竟要亲手将录音带交给他,还是拜托公寓的管理员转交。她在公寓 外头踱步想著这件事,想著想著,身子不知不觉的往马路中间靠,忽地有一部车子在她 身后按了一声喇叭,吓得她只差没跳起来,手上的录音带掉了,她来不及拾起,只能匆 匆的往路旁靠去。
一回身,她看到那部车子竟然是楚伦的林宝坚尼,隔著透明挡风玻璃的他正以看陌 生人的眼神看著她,那眼神冷得令她因看到他而惊喜的笑容僵住。而他身旁,那个曾经 是她专属位子上头坐了个美艳而不陌生的女人。
路羽然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在她和楚伦起程到美国去之前,曾经在这附近见过的女 人——崔明丽。
崔明丽以一种看情敌的眼光看了她一眼,然后忽地将身子往楚伦身边挪,低著头和 他调笑。
一股冲动使得路羽然伸手拦住楚伦的车子,然后拍著车窗要他将窗子降下来。心中 的妒意和不快她已经理会不了,此刻她只想把一些事情弄清楚。
降下了车窗,楚伦的表情沉冷得如同覆著腊月寒霜。在他未说话前,身边的崔明丽 先一步开口。
“伦,她是谁?好面善呢。”她的身子又向他挪近一些,眼神充满挑衅的看著路羽 然。“我觉得……她好像是前些日子召开记者会,公开宣称被你欺骗的路氏企业董事长的千金呢。”
路羽然红了脸,十分狼狈。
楚伦不带感情的看著她,说出令她难堪的话,“款项已在前天汇出,我不认为你还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我今天是送东西来的。”她的手心冒著冷汗,声音小得几乎像是喃喃自语。
“我们之间已经银货两讫,我不认为我欠你什么,也不认为你会有什么东西该给我 。”看著她泫然欲泣的表情,他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拧紧了,可他拒绝领受,更不愿心软 。
崔明丽冷笑的斜睨路羽然一眼,讽刺的加了一句,“大概是要给你一张为路氏‘应 急’的感谢函吧。”她更加风点火的说:“路家的家风似乎是向钱看呢。想当年路紫茵 为了钱,宁愿抛舍多年的感情,而如今你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感情都可以拿出来 抛售,不过很值得啊,你的感情可是有六亿元天价呢!”由于她是SEM聘请的诸多律师中的一位,因此她知道不少有关路家的事。
“可不可以请你说话不要这样伤人?”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她讪讪的说。
“事实上,我……”路羽然发觉此刻她愤怒不起来,只觉得委屈得难受。
这样的痛苦太大了,大到她几乎没有力气承受。别人怎么看她,她可以不理会,可 她在乎楚伦,在乎他对她的看法。眼看著崔明丽如此侮辱她,他竟然沉默的袖手旁观, 一瞬间,她有种遭到全世界遗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