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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没做过如此引人注目的疯狂举动,如今竟全被这些可恶的女人们给激发出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一面霎时她牙关发痒,好不容易戒掉的咬人恶习似乎在血液里蠢蠢欲动,急欲冲出她设下的自律柙笼。

  「你们……你们简直是……」她气到发抖,连话都说得不完整。

  「我们没怎样啊。」萧岚旅这个始作俑者倒是撇得一乾二净,好整以暇地觑睨着郎月眉接下来的反应。

  她这个人没什么特别的长处,就是装傻功力一流、推卸责任一流……好吧,她承认自己搧风点火的能力也不赖,不然不会将郎月眉逼到这般田地,看起来简直像只发春的母狮般毛躁。

  「你这还叫没怎么样?」后!受不了了!

  郎月眉愤怒地伸手欲扯萧岚旅的手臂「行凶」,一旁的白睦琳眼见苗头不对,长手长脚连忙箝制住郎月眉挥动的四肢,企图压下她的冲动。

  「不要啊月眉!耳目众多……」而那些人个个都可以当作「目击者」,如果情况失控到血溅五步,那么郎月眉想撇清都不可能了。

  「该死!」郎月眉开始口不择言了,难听话也关不住似地纷纷出笼。「该死的白睦琳,你放开我!」

  羞愤令人抓狂,郎月眉恼恨地踢动双腿,双手直想扳开白睦琳的手臂,可惜两人体型有些差距,让她完全无法挣脱,情绪也越形失控,怒火足以烧光方圆五哩之内的任何生物……

  呃,萧岚旅和白睦琳不算,她们两个人根本是怪胎!

  白睦琳听不进她的警告,下意识将她抱得更紧。「不能放啊月眉,我不能让你变成凶手,那我会内疚一辈子。」

  萧岚旅不知何时已退到十步之外,远远的以臂环胸,像在看好戏般微扬嘴角,偶尔还发出两声哼哼冷笑──那是她对眼前上演的那场狗血剧的「评语」。

  郎月眉焚红的眼盯紧她的猎物。「你放开我喔!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愤怒使她力大无穷,好几次几乎挣脱白睦琳的掌控,却每每又气力不足地败下阵来。

  「拜托啦月眉,我们好好谈好不好?」

  「没什么好谈的!妳放不放?」

  「不能放啊!」

  「好,妳自找的,别怪到我头上!」

  就在白睦琳还搞不清郎月眉那句话的语意,陡地臂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第二章

  可怜的鞋跟在郎月眉不知第几回狠力地蹂躏下,逐渐衰老下支地摇摇晃晃;而现今,它正以它那可怜的疲累身躯,负载着郎月眉虽然轻巧,但对它而言却犹如千斤鼎般的体重,摇摇欲断地踩在医院白色且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地板上。

  这个味道让它想起了太平间,一个足以让任何生物、非生物都安息的地方,包括它那微不足道的生命……

  于是,就在郎月眉稍停在医院病房门口,打开房门重新踏出脚步准备进入探病之际,鞋跟好死不死地选在这个时候寿终正寝,「啪吱」一声应声而断,让来不及反应的郎月眉失去平衡地踉跄了下,然后控制不住地往摆放在门边的病床直扑而去──

  「咻~~」

  才在埋怨冷硬的病床撞疼了她的腰骨,冶不防头顶传来一声轻扬的口啃声,听起来轻浮且刺耳,令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看不出来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投怀送抱哪!」

  郎月眉在她的公司待了多久,陶之毓就无聊了多久,好不容易玩具送上门了,他怎能不好好地玩她一玩?

  「可惜我这硬邦邦的手跟脚实在难以动弹,不然我一定好好地跟你来一场……」

  「闭嘴!」不想让耳朵听进任何一句什么「翻云覆雨」之类的难听话,郎月眉忙稳住自己的身躯,挺直的身影像极了战事前锋的女勇士,不假思索地截断他未竟的话语。「收起你那不堪的下流思想,那不在我『负责』的范畴之内!」

  好笑地挑起眉,陶之毓盯上她与正经八百全然连不上线的赧红脸庞。「什么时候摔角成了不堪的下流思想?我以为那是上得了国际台面的健康运动咧!」

  「摔角?!」郎月眉一时听不出他的调侃,眼里浮起一片茫然。

  「当然是摔角啊,不然你以为我想跟你『做』什么呢?嗯?」特意强调某个字眼,蓄意让她早巳偏颇的思想转得更脱离轨道。

  哇咧!原来她才是想太多的那一个!

  她满脸臊红地转开脸,硬生生地将话题绕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大转弯。「你晚餐想吃什么?」哼!最好饿死他!

  「晚餐吶……」陶之毓将左手枕到后脑,认真地思索起来。

  郎月眉望着他,心跳陡地漏了一大拍。

  陶之毓半躺卧的姿态,不经意透出一股佣懒且带有一丝诱人的味道──她不知

  道「诱人」这种东西有没有专属的气味,但她就是如此荒谬地仿佛闻嗅到了那股不该存在的气味。

  不妙!她最好提点意见,然后赶快离开这团令人几乎沉溺的暧昧氛围才行。

  「嗯,你觉得……披萨怎么样?」

  披萨是她目前所能想象最简便的食物,所以她完全不经考虑便脱口而出。

  只见陶之毓有型的浓眉蹙了起来,显然她的提议已经遭到否决。「拜托,那种东西能吃吗?嗟~~」

  这家伙说的还算人话吗?全世界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口吃过披萨「那种东西」,他竟然嫌人家不能吃?!那卖披萨的店不就全倒光了?

  「披萨好吃啊,尤其加了芝心的更好吃欸!」

  陶之毓不客气地打量着她的身材,最后他有了结论。「你就是爱吃那种没营养的淀粉饼,才会瘦得跟枝擀面棍一样。」

  擀面棍?!有人用擀面棍来形容女人的身材吗?郎月眉感觉额上冒出三条黑线,不安地偷觑着自己还算匀称的身段。

  「那凉面好不好?」凉面也很方便,打开后加入酱料,一次搞定。

  陶之毓弹弹手指,对她的提议半点兴致都没有。「不好,那种东西营养成分更低。」

  「那牛肉馅饼呢?牛肉馅饼总可以了吧?」后!这男人实在有够烦,好吃就好了咩,还管它什么营养不营养?!

  「不可以,我不吃牛肉。」

  郎月眉快受不了了,但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他每摇一次头,她就提出新的「菜色」,双方情势呈现僵持不下的拉锯战。

  「烧卖?小笼包?还是锅贴或虾饺?」最后她无力了,脑子里再也浮不出她能想象的简易食品,双肩无力地垂垮下来。

  陶之毓的反应却正巧相反;她的精神越萎靡,他的神色便越清爽,仿佛故意跟她作对似的。

  「嘿,你果然爱吃淀粉类的食物。这样不好喔,对女人来说,淀粉就跟白粉一样,是最容易发胖的欸,你一点都不在乎你的身材会变形吗?」

  「我是中国人,中国人本来就以淀粉为主食!」她快气昏了,挨着病床坐了下来。「而且我的身材关你什么事?就算真遭人嫌弃了,也轮不到你来说教。」

  撇撇嘴角,陶之毓的心情莫名地变糟了。「你这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好象有什么东西撞进心里般,郎月眉挺直腰骨,不想让他发觉自己略微受伤的情绪。「我本来就不是可爱的女人。」

  她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没有任何一丁点可爱因子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不够可爱,或许留得住母亲尚值年轻的生命;如果不是她不够可爱,郎京生也不会全然没注意到她一点也不快乐;如果不是她不够可爱,不会所有人都看不见她一个人的孤单。

  如果她可以可爱一点,那么,或许这个世界就不会显得那么糟,至少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寂寞,就像那个男孩……

  哎~~再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反正她就是这个样子,何况她也早就习惯一个人独处了。

  「喂,你在哭吗?」陶之毓不知何时凑到她身边来,以他那绑手绑脚的身躯。

  狼狈地瞪他一眼,郎月眉最最讨厌像他这种杀风景的人。「你是眼睛瞎了还是神经错乱?需不需要我为你转诊?」

  「欸,你讲点道理行不行?」这女人是属「青番」的吗?讲话这么冲,难道她都不给人关心的吗?她看起来就一副很需要人家给她秀秀的可怜模样说。「我只是关心……」

  「我不需要任何人关心!」怕他说出更多自己无力承担的话语,她急急忙忙打

  断这个话题,深怕自己无力负荷再一次的失去。

  自从那个男孩离去之后,她就不再对任何人抱持任何期望。或许在世人的眼里,这是个很残忍的方式,但却是她确保自己不会再因为失去朋友而感到受伤的唯一法门,这就是她对待自己的宽容。

  「喂,你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陶之毓脸上的闲适消失了,起而代之的是些微恼怒的刚硬线条。

  他发誓!如果不是他现在行动不便,矫健的身手受到硬重的石膏限制,他一定会把这女人给狠狠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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