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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小姐和你自己着想,夫人一定得冷静应付,现在也只有你能……”

  “你是说被抓走的是凤儿?我的女儿?”明瑶心痛地揪紧眉心。

  “不,是少爷。”梅香沉痛地道出实情。

  “是……少爷?”明瑶的嘴唇颤抖,脸上血色尽失。

  这时候菊香端了盆水进来,梅香接过绞干的毛巾,替夫人拭掉脸上的冷汗。“菊香,你到外头守?,有人进来就叫一声。”

  待菊香离开后,梅香再度开口,“夫人想必已经了解现在的情况,梅香是跟着夫人陪嫁过来的,当然站在夫人这边。先前老夫人就问过被抓走的是少爷还是小姐。”

  “那你怎么说?”明瑶着急地问。

  “我说是小姐。”

  “你……你欺骗老夫人?”

  “夫人,我能不骗吗?依老夫人的个性,万一少爷没被救回来,夫人的处境就惨了。”

  “龙儿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明瑶抓住梅香的手悲喊道。

  “夫人,你冷静点!”梅香安抚住明瑶激动的情绪后接着说:“我也希望少爷能平安回来,可是……在没见到少爷回来之前,我们必须另做打算。”

  “什么打算?”

  “少爷被抓的事绝不能让老夫人知道。好在当时我们将玉佩挂反了,小姐身上戴的是龙佩,所以只要我们小心点,暂时不会让人发现。”

  “可是以后呢?”

  “夫人,只要少爷能回来,那一切就不是问题了。可是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万一少爷回不来……”

  明瑶揪住胸口,脑子乱成一团。

  云龙是她在赵家的地位保证,万一他真的……真的回不来了,她该怎么办?大夫说她再也无法生育,为了赵家的香火,婆婆一定会逼丈夫再娶,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明瑶捧住头,痛苦地呜咽着。她不愿变得跟婆婆一样,被恨意困了一辈子,但她无法忍受丈夫去抱另一个女人。一想起景文和另一个陌生女人亲热的画面,就让她心如刀割。

  “梅香,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她哭倒在侍女怀中。“我……我受不了景文纳妾,我受不了的。”

  “我知道,夫人。现在也只有先让小姐假扮少爷,应付一段时间再说。”

  “我们能应付多久?能瞒一辈子吗?”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梅香一定会尽力帮夫人的。”

  “噢,梅香,我的心好苦。”明瑶哭得泪眼朦胧,她声嘶力竭地悲喊着:“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夫人,庄主回来了。”菊香从房外冲进来。没多久,就看见景文神色悲戚地走进房中。

  “孩子呢?”明瑶挥掉脸上的泪水问。

  “明瑶,你要……”

  “不,我的孩子没事,没事的!”

  “明瑶,你冷静点!”景文搂住妻子,“孩子被一双白鵰带走,我已经命人四处寻找,一定会有消息的。”

  “白鵰?它们带走我的孩子干嘛?景文,你一定要找回孩子……”明瑶投入丈夫的怀里痛哭,过没多久,她的抽噎声慢慢低了下去,再度陷入黑暗的昏睡中……

  第三章

  白鵰到底抓走孩子干嘛?

  事实上,雌鵰已经在责怪雄鵰,没事抓了个孩子干嘛?那又不是小羊或是野兔子,至少还能用来饱餐一顿。

  然而,雄鵰只是瞪了一眼伴侣,好象是在说:“闭嘴,笨女人。”

  它鼓动翅膀,乘着风飞向它的老家华山。掠过苍翠的峰峦,雄鵰朝一座鲜为人知的山谷飞去。

  它在山谷的空中盘旋数回,发出长鸣,终于将草屋里的人给引出来。

  一位看起来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走到空旷处,鵰儿朝他掠了过去,放开爪下的重担,任哇哇哭叫的孩子落入男人的怀里。

  男人一脸愕然地望着怀中哭叫不休的小娃儿,直到小孩的一双手直抓向他的胸膛,他才如梦初醒,对着盘旋空中的鵰儿喊道:“白羽,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见鵰儿发出数声鸣叫,绕着他的头顶盘旋。

  “长天,你怀里抱着什么?”另一名和他年龄相近的女人走出草屋,好奇地盯着他怀中的小捣蛋问。

  “好象是个孩子。”孟长天神情骇异地对妻子说。

  “孩子?!”池秋水眼睛一亮,凑到他身前观看。“好可爱喔,哪来的?”

  “是白羽丢下来给我的,真不知道这家伙又在玩什么把戏?”长天埋怨地瞪了上空一眼。

  “真的是你吗?白羽。”她抬起头兴奋地问,只听见雄鵰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你送给我的寿礼,真的?”她掩不住满心狂喜,从丈夫手中接过孩子。

  “秋水,你不可能是当真的吧?这可是个小孩子呢!”长天气急败坏地说,“再说,你的诞辰又还没到。”

  “什么还没到嘛!今天就是我的诞辰,你知不知道?”她柳眉倒竖地瞪着丈夫。和孟长天成亲也有数十年了,他除了前面十年还记得她的诞辰外,其余的三十年不是将她的诞辰记早了,就是记晚了。

  长天眨着他那对状似无辜的大眼,到现在他才明白妻子这一整天为什么老是对他生气了,原来他又将她的诞辰记错了。

  “秋水,对不起啦!”他在一旁小心地赔不是,这时候,雄鵰已带着雌鵰飞落秋水的身边。

  “白羽,乖孩子,真不枉娘这么疼你。”秋水俯下身,用空着的一只手轻抚雄鵰。

  长天看了很不是滋味,心中不由得吃起醋来。白羽是他十年前在偶然的机会里,于华山的顶峰发现的。当时它还是只甫出生没多久的雏鸟,却不知为什么竟掉落巨树底下。当他将奄奄一息的鸟儿带回给妻子时,秋水立刻展现了惊人的母爱和医者天性,日夜不休地照顾鵰儿,直到它痊愈。

  他本来是很高兴能带回只宠物让妻子开心,却没想到一等白羽痊愈,秋水竟说要收白羽当义子,当时他真的差点被气疯,可是终究还是妥协了。

  “都怪你,没让我生个一儿半女,要不然我也不会想收白羽当义子。”秋水那时是这样哭诉的,闹得长天一个头两个大。

  没有孩子能怪他吗?他又不是不能人道,长天着恼地想着。他和妻子结褵数十年,先是携手在江湖闯荡二十年,博了个“秋水共长天一色”的鸳鸯侠侣名号,直到四十岁时才双双归隐华山。原以为她可以孵出个什么来的,谁知道二十年来还是没有半点消息。而今已过耳顺之年,他简直是一点希望都不敢抱了;谁晓得白羽竟然自作聪明地抓了个孩子回来!

  “秋水,你已经是当祖母的人了,我看这个孩子……”长天脸上堆满笑意,伸出手想从妻子怀里将孩子抱过来,却遇上她恼怒的眼神,只好尴尬地将手收回。

  记得白羽两岁大时,它展翅翱翔,飞跃山谷。一个月之后,它就带回了和它同样全身长着白羽的雌鵰,秋水把它取名为白灵,还慎重其事地让两鵰拜堂完婚。过了一年,白羽和白灵不负所望地让秋水升格当祖母,也一偿秋水儿孙满堂的心愿。可是一个孩子?这样的寿礼实在令长天不敢苟同。

  “秋水,你不会是想收留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吧?瞧这孩子的穿着,看起来非富即贵。白羽也不知从哪儿抢回来的,孩子的父母一定担心死了。”

  虽然秋水想孩子想得快发疯了,可是丈夫的话不无道理。她微蹙秀眉,低头问雄鵰:“白羽,这孩子是你抢回来的吗?”

  白羽偏了偏头,像是在仔细思量该怎么回答。

  “还是你救回来的?”秋水满怀希望地问,雄鵰立刻点头如捣蒜。

  “你瞧,这孩子是白羽救回来的。他一定是被坏人追杀,命在旦夕之时,才被咱们白羽仗义相救,说不定这孩子还身负血海深仇呢!”秋水越说越开心,转身将孩子抱进屋里。长天无奈,只好跟进去。

  什么血海深仇嘛,秋水大概是武林中的神官野史听多了。

  秋水将哭闹不休的娃儿放在木桌上,解开衣襟,一块凤形玉佩掉落衣外。

  “长天,你瞧这里有块玉佩呢!还有,这孩子为什么一直哭?是不是生病了呢?”

  “我瞧不是生病,是肚子饿。”长天没精打采地说。刚才小孩一直摸他胸口,他就猜到娃儿定是肚子饿了。“秋水,我们这里又没人可以喂奶,要拿什么给这孩子吃?”

  “不碍事,这里漫山遍野都是羊和鹿,你出去抓几只母羊或母鹿回来。”

  长天翻了翻白眼,无奈地转身出门,完成妻子交付的任务。

  秋水则动手解开孩子的衣裤,一股淡淡的怪味飘进她鼻中,她定睛一看,发现孩子竟然打了屎。

  她屏住气息替他换下尿布,可是该找什么给他换上呢?她想了一下,才从竹柜中取出丈夫的旧衣服先给孩子包上。

  “原来你是个小男生。”她略感遗憾地说。她已经有个鵰儿子,现在想要个女儿,不过,“没鱼虾也好”,只要有孩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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