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要!”看着他那又贼又坏的笑容,贺遥虹红了脸。“以那种方法牺牲太大了。”
“小气!”
“这种事可以大方的吗?”这可恶的男人!可仔细一瞧……他还长得真是好看,这种男人即使一文不名,还是有很多姑娘愿意跟了他吧?遥想汉时才子司马相如,不就凭着一张俊容和才气让出身富有的卓文君跟他私奔了吗?
唔,想来这御兰风一定是很风流的人,若是如此,那感情对他而言的确是可以很大方的。一思及此,她的胸口微泛酸意。
“为什么不可以?”他为她牺牲了那么多,她难道就不可以对他好一些吗?
贺遥虹口气一冷,“少了我这分情,还是有姑娘会补足的,不差我一个。”
“那可不同。”
她眯了眯眼,心里直泛酸,果真是有很多姑娘会主动投怀送抱!她一咬牙,“有什么不同?反正有姑娘喜欢你就成了,还挑!”说完,她匆匆忙忙的跳下了床,套上绣鞋。
“当然挑!别人喜欢和自己喜欢别人的感觉是不同的。”他看着她,“中意你的公子也不在少数,我难道也要跟那些人计较?”
“有没有资格计较那得凭本事了。”他以为他是谁啊?
“我对我自己一向很有自信。”
贺遥虹一脸不信。“我听过不少人对我这么说过,可那些人现在在镖局里帮佣的帮佣,逃往外城的逃往外城。”她挑衅的一笑,“追求我得凭真本事,空有自信是不成的。”
拐个弯骂他没本事?这姑娘是该受些惩罚!有几分本事就有几分自信,他一向不是个浮夸的人。
“有没有本事,你且走着瞧吧!”胜券在握,他一脸志在必得的笑意。
“我的确会睁大眼睛看!”看你这吹牛王怎么“消笑”,到时候再看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哼!
“我是个很有表演欲的人,有个美丽的姑娘睁大眼在旁边瞧,相信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反正已经失望到底了,再失望也只有这样了。”
“你是指我们之间否极泰来了吗!”再坏就只有这样,那也就是说接下来情况就会好转,如同倒吃甘蔗喽?
贺遥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恨!这男人的脸皮真的是铜墙铁壁呢!她说得再伤人,他都能拗成安慰自己的话。
算他狠!
不想再理他的往外走,和这种人再多相处一刻,她就多一刻想伤人的欲望。
“喂,你去哪里?”见她一刻也不愿多待的往外走,御骄立即追上。
“离开这鬼地方。”
“我送你。”这里可是还在御府游碧别业内,万一她好死不死的走对了回别业的方向,那事情不就揭穿了吗?不成,他得带她绕远路出去才行。
“不要。”
“这里有些偏僻,你不容易找到回城里的路的。”
“跟你说不要就是不要。”
“我不放心。”
“不要你管……”
贺遥虹嘴里虽说不要御骄带路,可是还是跟在他身边,两人一路斗嘴。
这一路斗,自然又是斗到龙门镖局门口。
第六章
这个人真的是和谁都熟得快!
贺遥虹经过镖师们平时休憩的地方修心楼时,听到里头闹烘烘的一片,仔细一听,里头说话最大声且妙语如珠逗得大伙儿笑声不绝的,就是御骄。
“真的混入镖师群了,真有他的!”她不便多作停留的继续往前走,在一个转角处,遇到镖局里的老镖师,李同。
见他似乎有心事,她开口呼道:“李大叔,早啊。”
“早。”
“李大叔,怎么看你一大早就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他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疼她疼得不得了,几乎把她当亲生女儿了。
“呃……”他播了搔头,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说。
“李大叔,有什么事情连我都不能讲吗?”她从来没看过他心情如此沮丧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她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
又停顿了一下,李同才开口,“有人上门求亲,且下了聘,你知道吗?”
求亲?下聘?贺遥虹听得一头雾水。“这是咱们镖局里的事吗?这么大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她又想了一下。“我爹……又娶小妾了吗?”呃……也不对,大叔是说有人上门求亲,而不是到别人家求亲。
他叹了口气。“虹丫头,人家上门求亲可是冲着你来的。”
“我欠?!不太可能吧?”这可令她讶异了!她都已经将自己的形象彻底摧毁了,还有人对她有兴趣?
“事情都发生了。”
看李大叔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那不要命的是哪家公子?”别告诉她,对方是最近才搬到长安城的,而且还没打听到她的恶形恶状就给她的外表骗了。
一提到对方,李同的眉宇皱了起来。“长安城的少年即那么多,怎偏偏……”重叹了口气,他有些埋怨的,“哎!你爹也真是的……”
“别顾着自己喃喃自语嘛!好歹告诉我对方是谁?”他一向是主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因此每每有人上镖局求婚,他总是笑得比她爹爹开心。如今有人上门求亲,为什么他却是苦着一张脸,事情只怕不单纯。
“是……是王郎彰。”
“啊?那只恶心的‘蟑螂王’?”贺遥虹先是一怔,然后忽地笑了出来。“哈哈……李大叔,你要吓唬我也想个较适当的人选,说他!”她忍不住又是一阵笑。“那种仗着家里有钱,作威作福的统挎子弟不敢招惹我的。”那种人有色无胆,充其量也只会欺负良家妇女、玩玩花娘,像她这种一出手就是“重口味”的凶婆娘,他没胆要,也没命要。
“上门求亲的人就是他,他不但叫来了媒人,连聘礼都送来了。”李同又叹了口气。“他聘礼送得多,场面浩大,可能半个长安城都知晓了。”
贺遥虹又是一脸不可思议。“大叔,你是说真的?”
“这么大的事儿,怎能开玩笑。”他才没那么无聊。
脸色一变,她沉下声音问:“王郎彰现在人在哪里?”真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凭他那恶心的家伙想娶她?下辈子吧他!
“他和媒人都在花厅。”见她一脸想杀人的气忿样,李同忙拉住她。“丫头,你干么?”
“我要去会会他,看那无耻之徒凭什么上门求亲!”
“你去不得啊!”他知道此事缓不得,可媒人上门提亲,未出嫁的姑娘家,即使好奇想看上门求亲者的人品,也该躲在屏风后,而不是大剌剌的出现呐!
“我现在不去,到时候我爹真允了这门亲,那我可就欲哭无泪了。”开什么玩笑,婚姻大事可是关系到她未来的幸福呐,她可不想一生就毁在一个纨绔子手上。
“你爹他不会的。”
“有芳姨在那就不一定。”那女人可厉害着,就名份上张云芳只是爹爹的小妾,可她却因为能魅惑身为一家之主的爹,现在镖局里对内的事,有什么不是她管的?俨然已成为镖局的女主人了。
李同反驳不了,还是只有叹气,这也正是他担心的,他担心张云芳只要在贺天顺耳边说些话,也许他真的失去判断力,连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都给卖了。
事不宜迟,贺遥虹匆匆忙忙的往花厅方向走。
刚出修心楼的御骄看到她脸色不对,且行色匆匆,也好奇的想知道个究竟的跟上……
花厅内摆满了贴满象征喜气红纸的大小聘礼,媒婆正鼓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企图说服贺天顺,成就一桩良缘。
看着那些聘礼和王即彰三角眼、狮子鼻的模样,贺天顺的眉几乎纠成一团,再加上那媒婆还睁眼说瞎话的夸王郎彰什么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听得他胃里直翻涌,一堆秽物没当面吐出来算是给足了面子。
怪不得人家说媒婆眼里没有天良,只有银两。此话当真不假。
贺天顺看到这种场面,忍不住的问向坐在身旁的张云芳,“不是只是上门说媒吗?怎地连聘礼都带来了?”这似乎有些强人所难的感觉。
他活到那么大年纪,也不曾看过这种说媒方式。
荒唐、真是荒唐!若连说媒都尚未说成就准备好聘礼,那他要不要也顺便宴请亲朋好友,让女儿和他拜堂成亲了?!如此不慎重其事,未免也太看轻他龙门镖局了。
其实打从张云芳告诉他,要前来上门说媒的是王郎彰时,他心中就觉得不妥,可毕竟还是给说服了。但现在这种情况,让他十分不高兴。
“人家急着把遥虹娶进门,这才急得没顾及古礼,你可别介意。”
贺天顺仍是铁青着脸。“说媒部尚未说成就抬来聘礼,这人也未免太有自信。”
张云芳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的说:“有自信才好,你不希望未来女婿是那种做起事来犹豫东、犹豫西,窝窝囊囊的人吧?”瞧他对王郎彰不满意,她又开口,“我觉得王公子这人其实还不错,遥虹许了他不会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