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里怎么会有东西?」花阴舞好奇地取木匣观看。「里头有本书耶!」
花阴茴心里有底。「我看看。」也许这就是她一直在找的采金秘方。
她翻开书页,花阴舞挨在她的身边一同览阅。
「这不是采金的方法吗?」
「果然。」她就知道老爹一定会将采金秘方留下,终於被她找到了。
花阴舞看著姊姊欢喜的侧脸,心头一阵不安。「姊,你该不会想把这本书给匡云北他们吧?」
「当然。」他主仆二人就是为了这个才不远千里来到飞凤岛,而且,他们还救了岛上所有人,基於投桃报李之义,她理所当然得助他们一臂之力。
「你不怕他们拿了书就走,永远也不回来了?」
「即便如此,那也是他们的选择,我们无权因一己之私断送西荻一国之命脉。」
「我知道。」但花阴舞仍觉得姊姊太正直,这样很容易吃大亏的。「可你也不能只顾著他们西荻国,也得想想飞凤岛,这里需要他们。」
「就算这样,也得让四皇子自己做决定。」花阴茴把书收好,准备等匡云北回来,将这件事告诉他。
「姊……」花阴舞还想劝她。
「阴舞,将心比心,你若是四皇子,救了一岛的人,却被他们所欺骗,你心里作何感想?」
花阴舞低下头,一颗心千回百转。
「我明白你为了岛上事务煞费苦心,但很多事是不能勉强的。」花阴茴拍拍她的肩安慰她。
花阴舞知道,当姊姊做下决定,一百头牛来拉也改变不了她的心意,只得放弃,但心里仍觉不痛快。
「如果姊姊舍得,我也无话可说。」
一句话直刺进了花阴茴心里。舍得吗?想起今早的事,她无法欺骗自己,匡云北确实已渐渐影响她、进而融入了她的生活里。
这让她担心。为了避免受伤,她已很久不敢这样放胆相信一个人,匡云北却突破了她的防护。
更令她诧异的是,对於这样的景况,她是欢喜多於不安。
她不晓得一旦他离去,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她很清楚一件事,强摘的果实不甜,为人做事,她一定要对得起自己,尽管那可能让她伤心。
花阴舞见她脸色沉郁,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呐呐地开口。「我不是故意的,姊。」
花阴茴勉强一笑。「没关系。」毕竟,妹妹说的是实话。
「姊……」花阴舞走过去,扯扯她的衣袖。
花阴茴含笑地拍拍她的肩。「我没事,倒是你,找我有事吗?」
「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噢?」向来对认真严谨的她避若蛇蝎的妹妹居然会想找她聊天,这可有趣了。「你想聊什么?」
花阴舞低下头,踌躇半晌,方始言道:「姊,你觉不觉得匡云北那个侍从有点怪怪的?」
「你是说香香吗?他怎么了?」
花阴舞皱著眉。「他老是跟著我。」
难不成香香看上了妹妹?这可不知是喜是忧了?香香软弱爱哭、阴舞古灵精怪,他们两个……花阴茴想到就觉头皮发麻。
「他会不会是有话想跟你说?」
「可他每次都一见我就哭。」就是这一点让她最发疯,有一个人成天跟在自己屁股後抽抽噎噎,感觉很差耶!
「哭?」这是什么情况啊?
「姊,你可不可以帮我跟匡云北说,请他管管他的侍从,否则难保哪天我会气急攻心,把那个香香揍一顿。」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再望一眼父亲留下来的采金手札,她笑。「他主仆二人既达成了目的,也许过几天就走了,届时,再不会有人骚扰你了。」
话虽如此,花阴舞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且不论相逢即是有缘,匡云北和香香还是飞凤岛上上下下的救命恩人;他们在这里的时候,天天与大家一起捕鱼、耕作,就像一家人一样一起生活。
花阴茴怎么舍得就这样让他们走了?换成她,一定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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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当匡云北下了船回到家里时,就感觉到一股暴风雨前的宁静,窒得人心里难过。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一头雾水。
「今早不是还好好的吗?」真教人纳闷。
难道是因为他今早摸了花阴茴头发的关系?可那是因为他太高兴她对他的道别有了反应,一时失控所致。
她该不会因为这样就想判他出局吧?那他多日来的辛苦不就全白费了?
这怎么行?心里想著,他几大步跨进屋内,试探性地问候了脸色凝重的花阴茴一声。
「花姑娘,我回来了。」
她抬眸,望了他一眼,极具深意的一眼。
他立刻知道她有要紧事跟他说,连忙端正了神色。
「怎么回事?」
她没说话,只请他坐下,奉上茶,还有那本记载著采金秘方的书册。
「这是……」他接过书册,却不急著翻阅。
「我父亲手书,有关飞凤岛历年来四处采金所用之秘方。」
他翻开书页,瞄了两眼。「花姑娘将这本书给我是……」
「四皇子不就是为了这个来到敝岛?」她把话说得很轻。
他心头一凛。她该不会以为他近半个月来的所做所为全是为了这本书吧?
那他会很伤心的。明明,他就对她表示得这么明白,她为何就是不懂?
「花姑娘,我确是为了采金良方前来向贵岛求助;但我绝不会为了达成目的,就花言巧语、不择手段。」希望她莫要误会了他一片真心才好。
「这个我相信,四皇子绝非卑鄙小人,但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对於四皇子的盛情,敝岛上下一致感激,而这本书册正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不误会他,他就安心了。但……「花姑娘,如果我说,我恐怕得暂时回国一趟,将此书交予皇兄,并共谋采金大业,你意下如何?」忍不住想知道,对於他的离去,她有何看法?
不意,她回得爽快。「理当如此。」
他脸色一黑,她竟完全没有挽留他的念头,好伤心啊!
「花姑娘……不,阴茴,你对我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他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之前,他明明在开玩笑地对她表白後,又清楚明白地说「算了」啊!该不会真的在要她吧?
「四皇子,情爱这种事是不能拿来说笑的。」
「我几时把情爱拿来说笑了?」
「你这种说法就是在开玩笑。」
「我这么认真,哪里像开玩笑?」他好冤呐!「而且,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对你吐露爱意了,你真的毫无感觉?」
「但之前,你都会在这么说後,又加一句『算啦』。既然已作罢,又如何能当真?」
「那是因为我不想逼你啊!」早知表现儒雅风度会这么惨,他就压著她亲了。「总之,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大吃一惊。
那张失措的脸,真教人心疼;但这回,休想他会放手了。
「你呢?你怎么想?」咄咄逼人的口吻像强盗。
她被震得一愣一愣。「四皇子,你……好像太冲动了。」
「谁让你丝毫不将我放在心里?」
问题是,他的态度总易招惹误会啊!何况……她还不想轻易相信别人。
「说,你到底觉得我怎么样?」他时间不多,很急啊!
「我……」她总觉得,他真的变强盗了。
「阴茴!」不管了。他起身,跨前一步,揽住她的肩。
「你想干么?」她袖子一挥,袖中剑就要出鞘。
「别想。」他轻易挡住她的攻击。
在他的蛮力擒制下,她一动也无法动,这才发现,男人跟女人在气力上真的有很大的差别。
「四皇子,请你自重。」
「不要。」他像个耍赖的孩子。
「你……」她暗自恼火。
「我决定了。」突然,他捧起她的脸,俯首印下她的唇。
她瞠圆了双眸。
「唉!」他蓦地长喟口气,大掌抚上英气的眼眉。「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花阴茴一声不吭,只是定定地看著他,深沉的眸里,波涛汹涌,却不知真正翻滚的是何物?
他的手沿著她眉目,滑下她粉颊。
不似深闺千金的晶莹剔透,她的肌肤被海上艳阳晒成淡淡的褐色,像成熟的麦穗、也似甘甜的糖浆,更惑人、更具吸引力。
他难耐激情地再度吻上她的唇,细细舔吮著那柔软的唇办,一遍又一遍。
他的动作很轻柔,仿佛把她当成什么稀世珍宝,非得小心供奉、仔细侍候不可。
但她的态度却没有软化。
也或者该说,她其实被惊呆了。
一直以为他的心意并不真,就算不是玩玩,也不会深切到哪里去。
直到他变脸,她才发现自己错了,他只是把真心藏在一个很深的地方,用玩世不恭的面具掩饰,其实他很认真。
怎么办?她突然慌了。
「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他一边说,一边不停变换角度吻著她;似乎打定主意,就算她之前没感觉,今天,他也非把她的感觉吻出来不可。